裴瑾玉一身狼狽地站在虞年面前。
看到虞年幾人在别墅門口談笑風生,一派和諧的模樣,她卻被雨水淋濕了全身。
一股怨怼不甘的情緒油然而生。
雙手緊握成拳,裴瑾玉剛一沖到别墅門前,不顧秦斯宴和徐苑的阻攔,就見她直接跪倒在地。
那雙被雨水沾濕的雙眸,有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姐姐,求你放過逸之,把他還給我吧。”
她的話音剛落,天邊響起的一道悶雷聲響徹天際。
徐苑擋在虞年面前,她聽到裴瑾玉帶着哭腔的祈求時,那張帶笑的眉眼間頓時露出了嫌惡來。
“姐們,四周沒有攝像頭,你擱這兒演什麽呢?”
她想上前對裴瑾玉動手,又想到之前好友被裴瑾玉粉絲圍堵的場景,當即停下腳步。
垂眸仔細盯着對方的臉龐,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認她身上沒帶什麽攝像頭之類的,徐苑這才放下心來。
裴瑾玉并沒有搭理她。
她那雙濕潤的眸子始終盯着虞年看。
看到後者臉龐上平靜的神情,她眼眸中的熱淚淌的越發歡快了起來。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走了爸媽,可是當初是爸媽選擇了我……”
“我把一切都還給你好不好,你别搶走逸之,我很愛他,真的很愛他。”
她喉間的啜泣聲一直在虞年幾人耳邊環繞。
四人垂眸看着哭泣不止的裴瑾玉,眼眸中的情緒也不一樣。
複雜,不耐,嫌惡……
虞年在她跪倒在自己面前時,就猜到了她爲什麽而來。
嘴角溢出一道輕笑聲,虞年不顧秦斯宴的阻止,來到她的面前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真的?”
裴瑾玉還在哭,她看到虞年來到自己面前,抽噎着擡起頭後,小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什麽?”
“你說的,把傅逸之給你,你就把一切都還給我。”
“裴家的一切,還有這些年你拿到手的資源,真的都願意分給我?”
虞年說話間,臉上的表情不變。
她清楚看到裴瑾玉小臉上的愣怔模樣,眼底閃過了然,“傅逸之沒來找我,你的戲可以收一收了。”
“你也看到了,我也是剛從外邊回來。”
裴瑾玉順着她的手指朝别墅大門看過去。
大門甚至還沒打開,一切都彰顯着方才她跪下祈求的模樣有多可笑。
心下一緊,有些喘不上起來的她蒼白的雙唇嗫嚅,“可是我……”
“可是你什麽?可是你分明從傅逸之助理那裏詢問到,傅逸之一下午沒去公司,而是來找了我?”
“裴瑾玉,腦子是個好東西,我真希望你能有一個。”
輕歎聲從虞年嘴裏洩出。
虞年猜對了一半。
裴瑾玉确實是從傅逸之助理口中得知,傅逸之調查了虞年一事。
而她過來求虞年,則是因爲下午時分傅逸之來接她,帶她回家後,扭頭便離開。
之後她再給他打電話,卻再也沒有打通。
她确實不再對傅逸之有像曾經那般洶湧熱烈的感情,但她的東西,即便是壞了廢了,她也不能讓他落在虞年手裏。
原先她是準備來質問虞年的,剛才她乘坐出租過來的時候,在路邊瞧見了一輛熟悉的車。
正是那輛車,讓她臨時改變了計劃。
喉頭滾動,她捏緊了手中的東西。
有冷汗混着雨水順着她的額頭往下低落,裴瑾玉啞聲道,“姐姐爲什麽要騙人呢?”
“逸之分明就是來找你了,他對姐姐動心了,姐姐一定很得意吧?”
“用離婚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姐姐,你明知道我和逸之已經相戀好多年了……”
裴瑾玉說這話的時候,說話聲中明顯帶着哽咽。
她眨了眨眼,哭紅的眼眸加上她此刻狼狽的形象,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她跪倒的位置用餘光瞧,正好能看到院子外朝這邊駛來的車子。
唇角微微上揚,她回過頭看着距離自己最近的虞年。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被朝院子裏駛來的車輛吸引之際,她忽然站起身,沖着虞年撲了過去。
“姐姐不要!”
“年年!”
“小年!”
“瑾玉!”
不同的驚呼聲在院子裏響起。
裴瑾玉瞪大雙眸靠在虞年懷中,在她的身下,是虞年握着匕首刺入她小腹的場景。
不斷有鮮血順着她的裙擺滴落。虞年也在那一刹瞪大了雙眸。
裴瑾玉的動作太快,她本來有機會躲開對方把水果刀塞進自己手裏的動作的。
可是那道該死的車燈照在了她的眼睛上。
下意識閉上雙眸的她,就感覺到手上多了件東西。
緊接着,她的耳邊就響起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驚呼聲。
傅逸之是跑着過來的,顧不上大雨弄濕了他全身,他雙手抱着裴瑾玉的雙肩,讓後者靠在自己懷中。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看清了刺入裴瑾玉小腹上的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小半沒入裴瑾玉的皮肉中,刺目的鮮血弄髒了她身上的白裙。
她似乎聽到了傅逸之的驚呼聲,微微偏過頭去,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的臉上揚起一抹笑。
手指被鮮血弄髒,她擰着眉頭擡手撫在他的臉上。
旋即,别墅門口響起了她帶哭腔的嗚咽聲,“逸之,别抛棄……抛棄我。”
“也别,别怪姐姐……”
她的說話聲很輕,本就巴掌大的小臉上,此刻全然沒了血色。
傅逸之擡手握住她的小手,開口說話時,嗓音還帶着顫,“什麽都别說了,瑾玉,我帶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說着,他又擡起頭狠狠瞪了眼虞年,“虞年,虧我以爲你變好了!”
“這件事我不會輕饒你,你好自爲之吧。”
不顧虞年四人的表态,他趕緊把人抱起,朝着不遠處的車子跑去。
留下尚未來得及開口解釋的虞年站在原地。
她低下頭去看自己沾了血的右手,再擡起頭來時,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抹高挺的身軀。
“年年,這事肯定不是你的錯。”
“我們剛剛出去吃飯呢,加上我們連家門都沒進,哪兒來的水果刀。”
“被吓着沒有,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嗯?”
秦斯宴無條件信任自己的話語讓虞年喉間一哽。
她眨了眨眼,啞聲道,“我沒事,裴瑾玉她……”
“她也沒有什麽大事,”秦斯宴自個兒就是醫生,“頂多就是需要縫上幾針,死不了人。”
“不提她,我們先進屋喝杯溫水壓壓驚,别怕,我們都是人證,不會有問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