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隻要一工作就會進入忘我狀态。
書房外的敲門聲響了多次她都沒聽到。
待秦斯宴推門而入,确認她沒事後,她方才後知後覺擡起頭。
“斯宴?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并沒有責怪。
虞年深知自己的脾性,之前因爲學習太忘我,她時常被父母聯手扛到飯桌前吃飯。
秦斯宴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他一定是敲了幾次門,沒得到回應才進的門。
擡手摸了摸鼻子,虞年笑着向他道歉,“抱歉,我在做一組數據。”
她手邊還有許多看似淩亂,實則十分有順序的資料。
秦斯宴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道,“已經四點了,待會兒晚高峰,路上會堵車,我就想着早點回來接你去吃飯。”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好似自己本就該這樣做。
虞年看了眼時間,四點不到,加上他的公司距離君山并不非常近,所以他幾乎沒在公司待多長時間便又回來了。
眉眼間閃過無可奈何,她起身朝他走去,“走吧。”
兩人的關系在這段時間有了改善。
虞年也不再對他有排斥心理。
一前一後地下了樓,秦斯宴這才想起了什麽,“對了,剛才傅逸之來過?”
聽到這番問話的虞年眸光一閃,她擡起頭來,尚未開口,就聽他再次開口。
“我沒調查什麽的,我就是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傅逸之和裴瑾玉在你家門口嗯……調·情來着。”
“兩個人卿卿我我的,都黏在一塊兒去了。”
他動手比劃了個卿卿我我的手勢,臉上露出嫌棄。
虞年聽言愣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傅逸之沒來,裴瑾玉來了。”
“是啊,說是來給小年送補品,磕碜誰呢,含沙射影說小年沒見過市面,沒吃過好東西,啧。”
徐苑在一旁插了句嘴,她的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向來看不慣裴瑾玉徐茵那種人。
方才裴瑾玉登門,要不是虞年在旁邊攔着,她都要直接動腳把人踹出門去了。
“那傅逸之是來接裴瑾玉的?兩人剛才的樣子……”
秦斯宴沒把話接着往下說。
他是個商人,擅長用任何方式利益最大化。
商戰他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擊潰對手。
追求虞年方面,自然也不甘落後。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落下後,徐苑的臉色就變了。
秦斯宴從玄關的衣架上取了件外套拿上,道,“外頭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待會兒多加件外套才不會冷。”
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讓虞年穿鞋的動作一頓。
感覺到好友又動手戳了下自己,她側過頭看了對方一眼,收回視線後率先出了門。
玄關處隻留下秦斯宴和徐苑。
後者沖前者豎起大拇指,又暧昧地沖他眨了眨眼,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留在最後關門的秦斯宴勾了勾唇角,上車後載着二人朝餐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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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老太太剛吃過晚餐,準備上樓休息,就聽到門口傳來管家的說話聲。
走到樓梯拐角處的她轉過身去,看到自家孫子疾步走進門,老太太蹙起眉頭埋怨。
“什麽事這麽着急?外頭下着大雨呢,跑快了小心滑倒。”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朝着自己走來的孫子腳下一滑。
心頭跟着顫了下,老太太急聲道,“慢些慢些,奶奶就在這兒呢,别摔着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即便他做了那麽多混賬事,老太太還是忍不住心軟。
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老太太擡手擦去他眉眼間的雨水,“小年都同你說了?奶奶身體沒事,就是年紀大了,都是些老毛病。”
傅逸之微涼的手指抓着她的手腕,啞聲道,“奶奶,Zoe是誰?”
面對孫子的質問,老太太面上疼惜的表情一滞。
她偏頭看了眼站在樓梯口的管家,後者搖了搖頭後,她才低聲道,“Zoe不是國際上那個珠寶設計師麽?”
“前段時間奶奶過壽,裴瑾玉還拿了Zoe設計的首飾來給奶奶賀壽,你都忘了?”
不是!
這不是傅逸之想要的答案。
他抿了抿薄唇,“奶奶,我們去樓上書房說。”
老太太被他面上嚴肅的表情吓着。
以爲是他遇上了什麽事兒,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這一幕落在後頭管家眼中,吓得管家趕緊開口,“老夫人,您動作慢些,前兩天您才剛暈倒。”
走在最前邊,急于想要知道答案的傅逸之終于稍稍回過神來。
他轉過身去,朝着老太太方向走了兩部,垂下眉眼向她道歉。
老太太疼惜孫子,又怎麽會責怪她。
祖孫二人走進書房,當書房門剛一關上的刹那,傅逸之再次開口,“奶奶,虞年是袁津的徒弟。”
今晚的傅逸之表現太過奇怪。
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點頭道,“是啊,袁津也從沒對外公開過自個兒的學生是誰,沒想到小年竟然是他的徒弟。”
“我就說小年念的京大設計學院,怎麽都是有人在背後教輔她的。”
一提起虞年,老太太眼眸中便充斥着驕傲。
好似虞年是自己的親孫女一般。
傅逸之被她眼眸間的神情刺痛雙目。
他來到她的面前蹲下腰身,手掌搭在她的腿上,面上神情再嚴肅不過。
“奶奶,你真的不知道Zoe就是虞年嗎?”
Zoe的名聲有多大。
饒是老太太年歲已高,卻總能在身邊那些老姐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珠寶圈内有名的設計師。
聽說還很年輕,因爲設計的作品十分有靈氣,就連國外的皇室身上穿戴的珠寶都出自Zoe之手。
因此國内外上下,不論是年輕人,還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都想要得到一件Zoe親手設計的作品。
然Zoe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珠寶圈的絕大部分設計師都不曾知道她究竟長什麽模樣。
當初裴瑾玉爲了讨老太太歡心,特意找了各種關系,才托Zoe設計了那套首飾。
可是老太太并不買裴瑾玉的賬,直接拒絕了那套首飾。
最後那套首飾裴瑾玉留爲己用。
與傅逸之所想的不一樣。
老太太聽完他說的話後,臉上表現出的震驚并不是僞裝。
心下越發不是滋味,虞年藏得太深,連奶奶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就在傅逸之得到答案後準備起身之際,卻見老太太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很快轉化爲了欣慰和理所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