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這次并沒有長時間待在醫院。
前頭那次住院躺的她渾身筋骨都懶散了許多。
這次在征得醫生的同意,确保出院後可以照顧好自己後,她獲得了醫生的首肯。
彼時秦斯宴還在忙工作,趁着中午跑來醫院同她一塊兒吃飯,得知她已經辦好出院手續後,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虞年坐在他面前,看着他默默吃飯沒有反應的模樣,不知爲何,竟然生出了幾分心虛來。
“我不是故意瞞着你,我就是覺得現在出院沒有問題……”
說話聲越來越輕,虞年在内心唾棄自己此刻的模樣,再擡起頭來時,就見面前人一直盯着自己瞧。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疑惑道,“怎麽了嗎?我沒吃到臉上吧?”
秦斯宴笑着搖頭,他放下手中筷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瞧,“虞年。”
自兩人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直呼虞年的名字。
身闆不自覺挺直,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虞年擡手捂臉,“怎麽了?”
秦斯宴伸手把她的手挪開,要她正視自己。
“你首先是虞年,然後才是别的身份。”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當然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我雖然喜歡你,也在追求你,但我沒有想要控制你。”
“你要出院不同我商量,我自然會有些不開心,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強行把你留在醫院,你會更難受。”
不斷有人經過病房門口,腳步聲時不時落在病房内兩人的耳中。
虞年臉上表情有些發怔,她直勾勾盯着眼前人看,連自己要說什麽都忘了。
直到一隻大掌落在她的面前輕晃,就聽男人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被感動到了?離婚後要不要考慮嫁給我?”
虞年霎時回神。
她抓起碗筷埋頭吃東西,直到把自己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她方才擡起頭。
秦斯宴是故意的。
故意說嫁娶的話題,讓她回神。
拿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蔬菜,他笑起來時雙眸彎彎,眼眸中滿是眼前人的倒影,“慢些吃,小心嗆着。”
“待會兒我會聯系你的助理,讓她在家等你,還是你想讓徐苑過去陪你一陣?”
虞年把嘴裏的食物咽下,道,“我會讓小苑過來陪我。”
秦斯宴腦海中跳出徐苑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帶笑的面容上微微皺眉,“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聯系我,我們現在應該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吧?”
虞年看了眼碗裏的食物,都是她喜歡吃的。
說真的,從小到大,除了她的養父母,還有虞楚堯外,從未有像秦斯宴一樣對她這樣好過。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因爲這點糖衣炮彈就迷失了自我。
可秦斯宴亦是她上輩子的救贖……
伸手接過他遞到面前的水,這一系列舉動兩人早已配合的默契。
虞年深吸一口氣,面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當然,我的好朋友!”
秦斯宴聽言喉頭滾動一陣。
他讓她繼續吃飯,自個兒起身收拾起了她這段時間住院帶來醫院的東西。
回到君山時,徐苑已經在等着她了。
看到她左臂上依舊打着石膏,徐苑忍不住吐槽,“宋子墨真不是東西。”
“要不是這會兒她已經進監獄去了,我都想沖到宋家去打他一頓。”
伸手接過秦斯宴手裏的行李,徐苑向他道了句謝。
末了她又用手肘撞了下好友的手臂,“欸,你住院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在照顧你吧?”
“說真的……”
“嘶,徐苑,你撞着我了!”
不等徐苑嘴裏再次吐出那些不着調的話,虞年瞪了她一眼,刻意開口道。
徐苑聞言心下一慌,下意識低頭去看她手臂的情況。
在看到自己撞得是她右手而不是左手後,她瞪了好友一眼,“你就繼續當縮頭烏龜吧!”
說完徐苑直接提着東西進了别墅。
虞年二人走在她身後,看到她氣鼓鼓進屋的模樣,前者揚起唇角。
“我一直沒有問,這段時間你的公司怎麽樣了?”
前段時間總有人說秦斯宴的小公司要倒閉了。
但她住院這段時間,他總是早出晚歸,身上還穿着正裝,不知道在忙活什麽。
秦斯宴沒想到她會詢問自己公司狀況。
眼底閃過笑意,他沉吟了下,笑道,“還不錯,很快就要步入正軌了。”
虞年側過頭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他眼底的笑意,疑惑道,“倒閉破産的事解決了?”
“解決了。”
虞年沒再繼續過問。
隻是回了一句方才在醫院時,他對她說的話。
秦斯宴聽着自己說過的話,心下莫名有些感慨。
當時他該說是‘追求者’,而不是‘好朋友’的。
以虞年心腸軟的性子,說不定也會點頭說是。
本想着在君山喝杯茶再離開,奈何公司有事,他隻能暫時向她道别。
“徐苑肯定不會做飯,晚餐我帶你們去嚴觀那兒,切記左臂不能沾水。”
秦斯宴把人送到門口玄關處,才與她道别。
臨走前還安排好了她的晚餐,連虞年是否點頭答應都沒瞧見,他就已經轉身離去。
目送轎車離開别墅,虞年再換鞋進門時,就見好友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
見自己進門,她喲了聲,“怎麽沒跟着一塊兒走啊。”
虞年笑着走上前,随手撿起沙發抱枕往她身上丢,“徐苑,快閉上你的嘴吧。”
“不許人看,還不許人說了?”徐苑撇嘴,“小年,說真的,你真對秦斯宴沒有一絲絲感覺?”
徐苑動手比劃了一小點的動作,虞年在她身邊坐下,撈起一隻抱枕抱在懷裏。
把整張小臉都埋進了抱枕中,半晌後,才聽她甕聲開口。
“有的,”不等徐苑激動開口,就聽她繼續道,“但那一絲絲并不足以證明什麽。”
她擡起頭對上好友晶亮的目光,“比起心動,我對他更多的是感激。”
“你知道的,我剛看透我的婚姻,從而選擇了離婚,這就代表此時此刻的的内心非常脆弱。”
“在這時候秦斯宴前來攻克我的心房,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所以我不能在這時候對他動心。”
這是對秦斯宴的尊重,亦是對她自己的。
虞年心下輕歎一口氣。
徐苑看着她認真解釋的模樣,輕啧一聲後搖頭感慨,“小年,你才23歲,剛才的樣子卻好像32歲噢。”
虞年頓時沒繃住輕笑出聲。
就在她要把懷中抱枕砸在好友身上時,門口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一室的和諧。
“姐姐,我聽說你出院了,就想着來看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