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是被一陣吵鬧聲鬧醒的。
窗外的陽光刺眼,恍惚間她眨了眨眼睛,就聽到耳邊響起了裴瑾玉的說話聲。
“把這些東西都拿出去丢了,姐姐也真是的,病房不是家,她怎麽到處亂丢東西。”
聒噪的說話聲讓虞年蹙起眉頭。
她順着聲音偏過頭,見不大的單人病房内,裴瑾玉正在指揮兩位阿姨收拾病房裏的花。
那是這兩天高思源他們來看望她是,送給她的。
鮮花的花期很短,秦斯宴特意找了兩個花瓶裝那些花朵。
現在正是那些鮮花開的正好的時候,裴瑾玉二話不說就把鮮花拔出花瓶……
虞年眸中閃過不耐,“你在做什麽?”
她剛睡醒,說話時候還帶着幾分惺忪沙啞。
裴瑾玉見她醒了,眼底浮現出一抹驚喜,“姐姐,你醒了。”
虞年并沒有理會她。
看到一名阿姨要上前來拿走擺在床頭櫃上的花束,這是前不久丁宿剛送的。
她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沉聲道,“誰讓你們動我病房裏東西的?”
裴瑾玉聽言面露尴尬。
她靠近病床,笑道,“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保證病房幹淨。”
“方才我一進病房,險些讓這些花的花粉嗆的不行,所以自作主張要求把這些花丢了。”
“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裴瑾玉生的我見猶憐,尤其是那雙水眸,一賣起可憐來更令人疼惜。
虞年見狀輕啧一聲,道,“會。”
她的話音剛落,裴瑾玉小臉上的表情一僵。
隻見她可憐巴巴地扭過頭去,沖坐在沙發上的傅逸之苦笑一聲,“逸之,我不該來看姐姐的。”
傅逸之就坐在那兒,把剛才發生的事全部收入眼底。
他見虞年還是一如既往針對裴瑾玉,眉眼間閃過戾氣。
起身把裴瑾玉拉到身後,傅逸之擡眸與虞年四目相對,“虞年,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虞年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抓過被子直接蒙住自己的小臉。
臨了她又想起了什麽,對兩個正在收拾病房的阿姨開口,“你們要是動了我的花,就要雙倍賠給我。”
兩位阿姨立馬收了手。
他們同時扭過頭去看向傅逸之。
兩人都是請過來的護工,是專門照顧病号虞年的。
然方才裴瑾玉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指揮他們幹這幹那的,他們那人錢财辦事,不敢不從。
現在虞年又說如果動花,就讓他們雙倍補償。
“這位先生,這些花……”
最後,年紀稍長的女人一臉爲難地對傅逸之開口。
傅逸之在看到虞年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時,就已經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兩個護工拘謹的模樣,他的大手一揮,“瑾玉對花粉輕微過敏,把這些話都丢出去。”
兩個護工眼疾手快,把花都收進垃圾袋後,還順手把擺在床頭櫃上的花束也拿走了。
兩人的動作太快。
以至于虞年從被子裏探出頭後,就看到原先五彩斑斓的病房,頓時又恢複了往日的冷色調。
而那兩個指揮要把花束都清空的人,就站在她的病床邊。
裴瑾玉見她探頭,當即走上前去,“姐姐,你的手還好嗎?”
虞年看着她靠近,看到她眼眸間的得色後,心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托你倆的福,好的更慢了。”
“傅逸之你腦子被驢踢了?你的小嬌妻對花粉輕微過敏,你帶她去外太空生活不行?非得糟踐别人的生活環境才開心?”
尤其是她床頭的那束花。
都沒插進花瓶呢,就被丢進了垃圾袋。
虞年話語中的鄙夷太過直白,饒是傅逸之早已習慣她的冷嘲熱諷。
聽到她的這番話時,他還是氣的加重了呼吸。
裴瑾玉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她在病床邊坐下,看到虞年左手上的石膏,滿心滿眼的都是心疼,“姐姐誤會逸之了。”
“逸之最近工作上遇到了麻煩,所以才沒時間來看望姐姐。”
“但是沒關系,逸之特意請了兩名護工來照顧姐姐,以後姐姐就不用再麻煩秦大少了。”
請了護工來照顧她?
虞年擡眸看了眼傅逸之,看到後者眼眸中的冷然,她笑出一口白牙,笑意不達眼底。
“黃鼠狼給雞拜年,傅總還是把護工帶走吧,我可無福消受。”
傅逸之一聽這話登時上前一步,“虞年,你别太過了。”
虞年擡手掏了掏耳朵,“還有别的話嗎?”
看到男人面上露出疑惑神情,她伸出右手細數,“别太過了,鬧夠了沒有,你每回見了我都是這些話。”
“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嗎?”
傅逸之喉頭輕滾,他的雙手緊握成拳,“虞年,你太過分了。”
“噢。”
虞年的簡短回答險些讓傅逸之吐血三升。
裴瑾玉在一旁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當即開口勸慰道,“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逸之。”
她起身來到傅逸之身邊,用小手拍打他的胸脯,企圖用這種方式讓他消氣。
“逸之别生氣,姐姐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實内心可高興了。”
說着,她又扭頭看向虞年,“是吧姐姐?”
“不是。”虞年撇嘴,“你倆要秀恩愛就滾出去秀。”
“我倆的離婚冷靜期就差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就真的管不住你那二兩肉?非得跑我面前秀?”
她的話不僅讓傅逸之二人愣住,就連門口的秦斯宴在聽到她的話後,也跟着愣了一瞬。
旋即,病房門口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虞年三人同時轉過頭去,在看到秦斯宴時,三人面上表情各異。
傅逸之好半晌才意識到虞年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先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西裝褲,而後惱羞成怒道,“虞年!”
虞年重新抓起被子蓋住腦袋,甕聲道,“斯宴,麻煩你幫我送下客人。”
“對了,那兩個護工也給我從哪兒聘請的,就送回哪兒去,我還怕被你們的人害死呢。”
大清早的先是被高以藍一陣罵,而後又看到傅逸之帶着裴瑾玉來給自己添堵。
虞年決心這次出了院,定要去廟裏燒柱香,祈求這幫牛鬼蛇神離自己遠些。
秦斯宴見她整個人躲在被子底下,眼眸中閃過笑意的同時,待他轉過身後眼底的笑意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肅模樣。
“傅總,準傅太太,這邊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