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鴻铮什麽樣,你能比我清楚?”
丁宿替虞年掖了掖被角,再回過頭時,就看到高以藍臉上還沒來得及收斂的怨怼。
後者見他忽然轉身,臉上表情一僵,旋即又換了副讨好模樣,“他再怎麽樣,也是大哥您的弟弟不是?”
“更何況你和這個土包子……”
眼看着丁宿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高以藍當即閉了嘴,嘴角上撇,表現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很快,她又想到了什麽,眼珠子轉了一圈後擡眸看向丁宿,“大哥,你和我姐之間談的不錯吧?”
“我爸說了,你們要是聊得來可以多接觸接觸,總歸奶奶已經給你們定了娃娃親,你倆多親近,早日結婚給我生個大外甥玩兒。”
高以藍年紀不大,一副剛從學校畢業的青澀模樣。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着虞年看。
虞年就坐在病床上,聽到高以藍說的話後臉上一副平靜表情,看的後者擰起眉頭。
彼時丁宿正在給虞年倒水。
聽完她說的話後,當即蹙起眉頭站在她面前,“不管你和你姐怎麽樣,丁家和高家都沒有可能。”
高以藍聞言嘴角的笑意收斂。
她五官皺起,低聲抱怨道,“爲什麽不可能?兩家可是訂了娃娃親的。”
“況且大哥你不會要收着這個土包子過日子吧?她和傅逸之都沒離婚呢,還在外頭拈花惹草的。”
“一看就不檢點。”
虞年聽着高以藍肆無忌憚的謾罵,扯了扯嘴角,道,“高小姐想必是出身名門了。”
她的話讓高以藍冷哼一聲,後者高高揚起腦袋,眼底充斥着對虞年的不屑。
“自然是比你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強。”
虞年也不惱,她的手指搭在床上輕點。
聽到高以藍的冷哼神後,她勾起嘴角,笑道,“既然出生名門,張口閉口都是侮辱人的話。”
她擡眸與對方四目相對,“高小姐這些年念的書,受的家教,全落到狗肚子裏取了?”
她的說話腔調過于漫不經心,以至于高以藍站在原地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霎時瞪大雙眸,她瞪着虞年不悅道,“你!”
“鬧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一旁沒有說話的丁宿終于發話。
他看也沒看高以藍一眼,低着腦袋給虞年削水果,“和高家的親事我會親自登門退掉。”
“你樂意跟丁鴻铮在一塊兒就好好跟他待在一起,别亂跑亂說話。”
“可是大哥,明明就是她先動手打的鴻铮,醫生說鴻铮這次差點就沒命了。”
高以藍見丁宿一直站在虞年那邊,連親弟弟都不幫着說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丁宿始終沒有擡頭,隻是沉聲開口,“要是不滿意你就去找奶奶說說。”
他說的奶奶是丁家老太太。
早年丁家老太太見高家長女生的好看,說話時嘴上沒個把門,說了句定娃娃親的事。
高家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攀高枝兒的機會,連連點頭應下了這門親事。
丁老太太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些年丁家生意越做越大,高家卻還是小門小戶,老太太明裏暗裏按時丁宿要不要把親事退了。
奈何丁宿平日裏忙于工作,對于結婚一事一直沒個回應。
高家那邊着急,頻頻讓長女登門做客。
高以藍也把丁宿看作了是自己親姐夫,平日裏做事也都仗着丁家的名聲,在外作威作福。
要不是這次丁鴻铮出事,高以藍想着來會會這個上次被丁宿隆重接待的土包子。
事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高以藍一聽丁宿說要退了娃娃親一事的話後,心裏頓時急了。
聽到丁宿要她親自去找丁老太太,她的貝齒緊咬下唇,低聲道,“大哥,我知道錯了。”
丁宿見她還不走,終于擡頭與她四目相對,“我叫丁宿,不姓高,不是你的大哥。”
“還有事嗎?如果你想和虞年打官司,我這邊的律師團隊随時奉陪。”
高以藍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她抿着唇角看向虞年,雙唇嗫嚅,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虞年冷眼看着她,後者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到她一離開,虞年立馬扭過頭去看向身邊人,“小宿,你要小心丁鴻铮。”
這話昨晚秦斯宴就同丁宿說過。
他用水果刀把蘋果切成小塊,又把叉子遞到她手邊,這才點了點頭,“丁鴻铮沒有那個膽子,姐姐放心。”
叉了蘋果的叉子被遞到嘴邊,虞年搖了搖頭,“不是他膽子的問題……”
嘴裏想說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總不能說自己死過一次,上輩子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着,他就被丁鴻铮害死這類話吧?
屆時恐怕不能引起他對丁鴻铮的防備心,還會将自己送進精神病院也說不定。
唇角輕抿,她思索良久才輕聲開口,“小宿,最近丁鴻铮有和什麽人走的比較近嗎?”
丁宿見她一直揪着丁鴻铮不放,思忖了一會兒道,“有吧,和傅逸之走的挺近的。”
丁宿之所以不怕丁鴻铮會掀起什麽浪花,是因爲後者的動靜全掌握在他的手裏。
身爲丁家的繼承人,丁宿自然不會傻傻地任人宰割。
虞年一聽丁鴻铮和傅逸之走得近,眸間一凜,“你切記要保護好身邊重要的東西,傅氏快不行了。”
人在絕望崩潰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
傅逸之馬上就要窮途末路了,丁鴻铮在這時候找上對方,想要做出點成就,就必須付出點什麽。
恰好丁宿就是那個被付出的人。
丁宿看着她眼眸間的緊張,面上多了抹笑意。
他擡手在她的臉頰上輕撫,笑道,“姐姐是在擔心我嗎?”
虞年點頭。
否則她怎麽會同他說這麽多。
秦斯宴剛從外頭回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看到丁宿的手指在虞年臉頰上輕撫,他擰起眉頭走進病房,“年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暈嗎?”
虞年搖搖頭,剛起床時是暈的,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這段時間秦斯宴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沖他微微一笑,“我沒事了。”
孰料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耳邊響起了丁宿帶着酸的說話語氣。
“從我進門之後,姐姐都沒這樣對我笑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