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麽呢?”
悄聲來到男人身後,虞年趁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擡手在他的肩頭上輕拍。
秦斯宴當即回頭,在看到眼前人面上的笑時,他本就溢着笑的眼眸中笑意愈發濃厚。
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就被發現的虞年微微擰起眉頭,唇角笑意卻沒有落下,“好啊你,我以爲你沒發現我,結果你在裝傻呢?”
男人輕笑一聲,他擡手在她的頭頂輕拍一下,看着她手上還打着石膏,面上笑意淡去。
“怎麽過來裴家也不告訴我?”
虞年聳了聳肩,笑道,“告訴了你,你來做保镖麽?”
“拜托,你可是秦家大少爺,我得出多少薪水才能雇你當保镖。”
通過這次住院,兩人之間的關系明顯要親近了不少。
虞年不再對秦斯宴抱有警惕心,而是實打實地把他看作了朋友。
偶爾醫院送來的營養餐不好吃,她還能拍個照發給對方吐槽。
雖然這不是秦斯宴想要看到的結果,但兩人之間的關系,較于之前明顯要和諧了許多。
他心頭又酸又漲,還夾雜着絲絲的甜,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因爲他知道,如果他是虞年的話,不一定能像她一樣釋懷。
嘴角揚着一抹弧度,秦斯宴沉聲開口,“不用多少錢,你也知道我的公司快‘倒閉’了。”
“我這個小老闆爲了能讓公司繼續運行,當然要多多努力賺錢,哪怕是兼職做保镖也可以。”
他沖眼前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逗得她又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見她的心情不錯,秦斯宴心下稍稍松了口氣。
動手給她拉開車門,他道,“時間不早了,晚上一塊兒吃飯怎麽樣?就當是慶祝你出院了。”
虞年沒有意見。
這次她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躺的四肢都快退化了。
即便有小助理每天給她送飯,但小助理總有忙碌的時候。
不習慣醫院營養餐的她,早就想出院吃頓大餐了。
笑着點了點頭,虞年朝着副駕的方向走去,“去嚴總的店怎麽樣?上次我們一塊兒去的那家。”
“說起來嚴總應該是京城本地的吧,沒想到他開的餐館江南菜系那麽正宗,我在醫院饞了好久。”
秦斯宴聽言面上動作一頓。
他應了聲,還沒開口作答,就聽耳邊響起了另一道低啞的嗓音。
“你們在做什麽?”
是傅逸之。
虞年二人同時擡起頭看向大步朝這邊走來的男人,後者臉色漆黑,眼睛直勾勾盯着虞年不放。
“傅總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在這兒都能遇上傅總,還是說你是來找小情人的?”
秦斯宴剛一看到傅逸之,當即伸手把虞年拉到自己身後。
傅逸之見狀本就漆黑的面色登時黑如鍋底。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好半晌才聽他咬牙開口,“虞年,你和秦斯宴是什麽關系?”
“你們這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和瑾玉?”
咬牙切齒的說話聲落入虞年二人耳中。
她擡眸與秦斯宴四目相對,兩人互相在對方眼底看到無語的神情後,虞年微微側過腦袋看向傅逸之。
“我和斯宴是朋友關系,你呢?敢說和裴瑾玉是朋友關系麽?”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微微擡起下颌,提醒對方裴瑾玉就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傅逸之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正用緊張神情朝這邊張望的裴瑾玉時,臉色驟變。
唇角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回過頭,在看到虞年要上車的動作,他當即走上前去。
一把拉開秦斯宴。
傅逸之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人,“虞年,你……”
“我什麽?你是要關心我的情感問題,那大可不必,因爲我不是你,不會到處發·情,在沒離婚之前,我都不會像你一樣。”
“如果你是想關心我的傷勢,那我便對你說句謝謝,畢竟如果沒有裴瑾玉,沒有她的追求者柯夏,或許我也不用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即便男人比她高了許多,但在氣勢上卻不輸分毫。
傅逸之想說的話都被她說了。
他抿了抿唇角,垂眸看向她的目光中帶着審視和厭惡,漸漸地,他的目光微變。
病後的虞年比之前更顯的脆弱。
許是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的緣故,她比之前清瘦了些許,本就冷白的皮膚,更襯得她可憐弱小。
眸光微變,傅逸之再次開口,才發現自己方才那充斥着暴戾的嗓音不知何時變得沙啞起來。
“你究竟有沒有偷别人的研究成果?”
傅逸之在說完這番話後就後悔了。
隻因他的話音落下,虞年臉上的笑意也随之落下。
看到她小臉上的神情由錯愕轉變成嘲諷,傅逸之心下閃過絲絲縷縷的懊惱。
“我沒有……”他想解釋。
就見虞年舉起手機,譏笑着沖他開口,“沒有什麽?你之前和裴瑾玉一塊兒造謠的證據還在我的手上。”
“剛才在裴家,方律師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造謠捏造诽謗他人,除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既然你們一口咬定我偷竊其他人的研究成果,麻煩先上證據。”
“現在,我還有事,煩請傅總不要再三出現在我面前秀智商,我怕我的智商被你拉低,謝謝。”
虞年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直接動手把人推開後,她一下鑽進了車子的副駕,“斯宴,不走嗎?”
“來了年年。”站在旁邊雙手環胸看熱鬧的秦斯宴聞言當即上了車。
等到車子絕塵而去,傅逸之依舊站在原地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馬路。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直到一雙溫軟的小手包裹住他的拳頭。
“逸之,怎麽了?”
裴瑾玉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傅逸之掩下眼底複雜的神情,再轉過頭去時,面上強撐起一抹笑,“我沒事。”
“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過去了。”
裴瑾玉還記得虞年獅子大開口,要價一百萬的事呢。
聽到傅逸之說要走,她的小臉上立時露出緊張神情。
“可是媽媽已經在廚房準備飯菜了,你不留下一起吃晚餐麽?”
傅逸之此刻滿心都是虞年的事,他見裴瑾玉不肯松手,一雙劍眉微微皺起,“不了,下次吧,替我向叔叔阿姨道歉。”
說完,他便朝着不遠處自己的車走去。
留裴瑾玉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眼眸間的怨恨仿佛淬了毒般。
都是虞年,一切都怪虞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