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往民政局的高架橋上,不久前剛發生了一場車禍,待會兒需要繞路嗎?”
傅逸之坐在車後座,他剛氣憤地把電話挂斷,就聽到前頭司機開口提起了高架橋上的車禍。
腦海中瞬間跳出了剛才虞年在電話裏同自己說的話。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傅逸之翻開新聞軟件,就看到一輛出租車被撞到側翻的畫面。
新聞裏提及出租車上除了司機外,還有一名女士受傷,目前二人已經被送往醫院的消息。
虞年平日裏開的都是一輛黑色轎車,傅逸之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擡眸看了眼車前座,“去醫院。”
司機應聲,車子朝着醫院所在的方向去。
車子抵達醫院,傅逸之步入醫院後,就看到裴瑾玉一人拄着拐杖往電梯方向去。
他擰起眉頭快步上前,“你怎麽一個人下來了?保姆呢?”
裴瑾玉聽到他的聲音後,面露驚喜之色,“逸之,你回來了?”
傅逸之今早要去辦理離婚的事她是知曉的。
也正是因爲知道這事,她才會在看到他時,面上露出如此驚喜的神色。
素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裴瑾玉勾着唇角,輕聲道,“阿姨說回去煲湯給我,我一個人在病房太悶了。”
說着,她沖他眨了眨眼,雙眸晶亮,“逸之,你今天還順利嗎?”
傅逸之知道她在問什麽,那張本就闆着的臉微沉,他扶着她進入電梯,“沒有辦成。”
裴瑾玉聞言霎時瞪大了雙眸,“爲什麽?是.是姐姐不同意嗎?”
她的貝齒緊咬下唇,小臉上的喜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委屈模樣。
“不怪姐姐臨時反悔的,姐姐本就對你一見鍾情,現在要離婚,她肯定會不甘心。”
她的說話聲不小。
醫院裏人來人往,她的話音落下之際,不少人都扭頭朝她看來。
裴瑾玉把話說完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她的小臉漲紅,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傅逸之也感受到了來自四周的目光。
他伸手把裴瑾玉攬在自己懷中,薄涼的目光掃過電梯内衆人,待抵達病房後,他才抱着懷中人離開電梯。
裴瑾玉紅了臉,現在被他抱在懷中,當即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脖頸。
臨了她又想到電梯裏那些人的目光,低聲在男人耳邊開口,“逸之,你把我放下。”
傅逸之沒有答話,隻是把她抱回病房,方才把她放在了病床上。
單人病房的空間不大。
裴瑾玉紅着臉看着眼前人,旋即她柳眉微蹙,低聲開口,“逸之,你和姐姐.”
“她出車禍入院了。”
傅逸之簡單的話語讓裴瑾玉小臉上表情一愣。
待她意識到是虞年出車禍入院後,她的心中又氣又喜。
她壓下内心的情緒後,伸手去抓男人的手臂,“怎麽會?姐姐的情況還好嗎?她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
說完她又抿了抿唇角,末了她小心翼翼地擡起雙眸看向他,“姐姐她真的出車禍了嗎?她是不是不想和你離婚,所以故意.”
“瑾玉。”
傅逸之的突然開口讓裴瑾玉原本泛紅的小臉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了幾分。
她松開抓着他的手,低聲道,“對不起逸之,我不是有意懷疑姐姐,可她之前分明那麽喜歡你。”
就連裴瑾玉都知道虞年有多喜歡自己。
傅逸之劍眉輕蹙,心頭的疑惑更盛。
别說他,裴瑾玉都懷疑虞年是不是以出車禍爲借口,不想與他離婚。
隻是這個想法剛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一道手機鈴聲便打破了他腦海中的想法。
看到來電顯示,傅逸之接起電話,從助理口中得知了虞年這次住院的病房。
确認她是真的出了車禍,傅逸之心下五味雜陳。
“你在病房中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傅逸之剛要起身,手臂忽然被拉扯。
他低下頭去,就見裴瑾玉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瞧。
“我也要去,姐姐車禍住院,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去看她怎麽行。”
傅逸之看着她,半晌後才見他點了點頭。
兩人下樓前往病房,剛一站在病房門口,就聽到虞年打電話的聲音。
擡手敲了敲門,傅逸之抱着裴瑾玉進入病房。
虞年還在安撫在電話那頭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助理。
她這正頭疼呢,就看到傅逸之二人舉止親密地進入了自己的病房。
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她繼續柔聲安撫小助理,“我真沒事,等能走動了我就回去。”
“你再哭,就該把工作室淹了。”
“我這兒還有人,先不說了。”
她的溫柔聲調中還帶着幾分沙啞。
傅逸之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虞年。
就好像擺在櫥櫃裏的陶瓷娃娃,随手一碰就會碎成碎片。
以往虞年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或溫柔或潑辣的模樣。
第一次瞧見脆弱的虞年,他在來的路上打的腹稿,全部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裏。
反倒是裴瑾玉,在看到虞年頭纏繃帶,手打石膏的模樣,登時紅了眼眶撲到了病床前。
“姐姐,你怎麽傷的這麽重?你.疼嗎?”
虞年看她紅着眼眶落淚的模樣,無語道,“把你眼睛裏的貓尿收一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我這兒哭喪呢。”
“這裏沒有機位也沒有鏡頭,你不用這樣假惺惺的。”
她的直言直語讓裴瑾玉面露尴尬。
傅逸之站在一旁,面色難看,“虞年,瑾玉這是在關心你,你這是什麽态度?”
虞年偏頭看了他一眼,“謝謝啊,我不需要。”
裴瑾玉二人同時變成了啞巴。
病房内彌漫起一陣詭異的安靜。
虞年擡起沒受傷的手捏了捏鼻子,低聲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
裴瑾玉喉間哽咽了一瞬,“姐姐你怎麽一個人在醫院,有人照顧你嗎?”
“我有逸之照顧不必擔心,可是你一個人”
若說虞年起初就不想看到裴瑾玉的話。
現在的她隻覺得多看一眼裴瑾玉都是浪費時間。
深吸一口氣,虞年沉聲開口,“沒關系啊,你可以讓傅逸之留下照顧我。”
“總歸我和他沒能把婚離成,現在我倆還是夫妻呢,丈夫照顧妻子,天經地義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