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之活了近三十年,也從未像這兩個月這樣狼狽過。
沒有了老太太的庇護,他就如同一條喪家犬般,被曾經那些所謂的好友和宿敵不斷嘲笑。
他甚至還因爲虞年被打的進了醫院。
要不是他花錢買關系把那些新聞都買了下來,他傅家大少的身份,早已成爲全國的笑料。
他已經許久沒去找過虞年,就在他以爲對方終于安靜下來,準備回心轉意時。
她卻給他看了這個。
喉頭滾動,傅逸之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中,帶着嗜血的陰翳,“你找人偷·拍我?什麽時候的事?”
虞年并未害怕。
她看着他忽變的臉色,道,“在你一直不肯拿出結婚證和我離婚的時候。”
“我總要找點後路,以避免傅總你蠻不講理吧?”
她的表情平靜。
卻叫傅逸之看的牙癢癢。
就聽他冷哼一聲,“行啊,你去起訴離婚,我看你能不能成功。”
虞年懶得和他争論是非。
她擡眸看了他的頭頂一眼,笑道,“傅總還是自求多福的好。”
“之前裴瑾玉就想過母憑子貴,現在她有了新備胎,又把你喊過來,想必是想借一借你的‘種’也說不定。”
擡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臨了又覺得髒。
虞年收回手,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如果我猜中了,那就提前恭喜傅總,喜當爹。”
說完,虞年回過頭看了眼身後的秦斯宴,“斯宴,走了,和傻子待久了會被拉低智商的。”
秦斯宴聽言忽的笑出了聲。
虞年平日裏就不是個愛開玩笑的性子。
陡然聽到她說上一個玩笑,秦斯宴覺得還挺冷的。
跟上了她的腳步,秦斯宴倒是不嫌髒地拍了拍傅逸之的肩,末了他又一陣搖頭歎氣,聽的後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直到兩人開車離開,傅逸之握在掌心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打開手機,那張出現在虞年手機上的照片,赫然出現在他的手機上。
是柯夏坐在病床邊,裴瑾玉靠在他肩膀上的模樣。
由于是抓拍的緣故,照片有些模糊。
但傅逸之和裴瑾玉在一起那麽多年,除了最後一步,兩人什麽沒做過。
他了解裴瑾玉的裏裏外外,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裴瑾玉化成灰了,他也能認出來。
她的一通電話,他便匆匆趕來醫院找她,結果呢?
她卻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
從未有過的怒火在體内四竄。
傅逸之眉頭緊鎖,就見他舉起手機就要往地面上狠狠砸去。
最後一刻他又停下了手上動作,轉身朝着牆面狠狠踹了幾腳。
“啊——”
此時還是白天,停車場裏人流量不低。
有人聽到他的怒吼聲,吓得當即聽了腳步,轉身朝另一部電梯所在的方向去。
生怕傅逸之發起瘋來,将他們誤傷。
轉身朝着停車方向走去,發洩完的傅逸之不再準備上樓。
正當他剛一拉開車門坐下,準備發動車子離開之際,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上寫的瑾玉兩個大字,男人本就難看的臉色,立時黑如鍋底。
即便如此,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逸之?”
聽不到說話聲的裴瑾玉試探性開口。
見傅逸之依舊沒有說話,她看了眼已經接通的電話,默默抱怨了一句,“已經接通了啊,逸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直到聽到傅逸之的答應生,她才松了口氣,“逸之,你已經到醫院了嗎?我這邊還需要再等一會兒。”
裴瑾玉站在病房内,身上穿着一條白色收腰吊帶小短裙。
她站在鏡子前,确認遮瑕遮住了臉上淡淡的疤痕,嘴角噙着笑。
她都安排好了。
柯夏那邊年紀小,即便有虞年那些話又如何。
方才兩人在病房裏說了許久的‘交心話’,柯夏還是信了她。
她鼓吹柯夏給自己投錢給她設立一個單獨的工作室,對方雖然有些猶豫地說要回去與家人商量,但他這樣,顯然是動搖了。
至于傅逸之那邊。
她在傅逸之身上投入太多,即便最後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總該要拿回點什麽。
心下算盤打的噼啪響,就在裴瑾玉拿起一隻口紅試色時,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男人隐忍怒火的說話聲。
“再等一會兒?爲什麽還要再等一會兒?是要我給你和小情人騰出位置是嗎?”
裴瑾玉聞言愣了一下。
她手裏的口紅‘啪嗒’一下掉進洗手池。
半晌後,她讪笑一聲,“逸之,你在說什麽啊?哪兒會有小情人,我和姐姐不一樣.”
即便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還不忘往虞年身上潑髒水。
傅逸之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可笑過。
早些年他全心全意對裴瑾玉好,她說她剛成名,熱度正高,不能曝光戀情,他依着她。
她說她還在事業上升期,不能結婚身子,否則身材會走樣,粉絲也會走光,他也依着她。
她說她被姐姐欺負,要他替她讨回公道,他還依着她。
到最後呢,她把他利用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他一個人做這條喪家犬。
雙手緊握着方向盤,傅逸之啞聲開口,“裴瑾玉,我也以爲你和虞年不一樣。”
說着,他把虞年發他的照片,發給了她,“那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又是你的哪個男友粉嗎?”
之前裴瑾玉爲了熱度,專門蹭大明星熱度,制造和大明星的绯聞。
被對方粉絲罵的時候,她的那些男友粉便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當時傅逸之就說過,他一個人就能保護她。
然裴瑾玉卻不喜歡隻被他一人保護的感覺。
她更喜歡萬衆矚目的感覺。
裴瑾玉在看到手機上傳送過來的照片後,登時急了。
顧不上臉上剛畫了一半的妝,她着急給他撥去視頻電話。
“逸之你聽我給你解釋,這确實是我的男友粉,但他隻是來病房看我。”
“當時我氣血虛,對,就是氣血虛導緻腦袋發暈,不舒服,不小心靠在他肩上的。”
“當時小錦也在,逸之,這張照片是姐姐發給你的對不對?你别信她,她今天爲了教訓小錦,甚至還把小錦打了.”
裴瑾玉嘴巴不停地說了許多。
說到她喉間幹渴,忍不住咳嗽起來的時候,才聽到聽筒中傳來男人的嗓音。
“裴瑾玉,我不是傻子。”
說完,傅逸之直接挂斷電話,把手機關機。
任由裴瑾玉如何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他始終沒有回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