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在直接挂斷裴母的電話後,便将裴家人的号碼統統拉進了黑名單。
但她還是被一個電話喊去了醫院。
因爲裴母在打不通她電話後,氣的當即沖到了虞楚堯的病房撒潑。
助理實在看不下去,才給虞年打了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擡手捏了捏鼻梁,虞年面上的陰翳始終揮散不去。
秦斯宴就坐在她對面,見狀他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沒關系,我跟着你一塊兒去。”
虞年本想開口拒絕,但在擡眸看到他眼底堅定的神色後,又默默閉上了嘴。
醫院病房中,裴母早已被保安架住,奈何她一副潑婦罵街模樣,根本不在乎保護抓着自己。
擡起雙腿使勁朝病床上的虞楚堯踢腿,裴母擰着一張臉,臉色看着十分難看。
“都怪你們虞家,看看你們虞家養出了個什麽東西?”
“害自己親爹高血壓昏迷入院不說,連責任都不想負,早知道當初她被你們虞家養的如此狼心狗肺,我就不該把她接回來。”
“現在好了,你看看我們一大家子被折騰成什麽樣,她妹妹因爲她丢了工作,沒了愛人,她爸爸因爲她高血壓昏迷入院!”
虞年尚未步入病房,隻是站在病房走廊上,就聽到了裴母的咆哮叫罵聲。
身邊的護士醫生皆是一副想要上前勸阻,卻又不知如何下手的尴尬模樣。
她推開人群走進病房,在看到裴母不顧保安阻攔撒潑的模樣。
她徑直來到休息區,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後,丢掉刀鞘,來到裴母面前,直接把刀尖對準了她的脖頸。
上一秒還在撒潑的裴母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垂眸看了眼抵在自己脖頸上的水果刀,面色黑如鍋底,“虞年,你在做什麽?”
虞年冷眼看着她,紅唇輕啓,“鬧夠了嗎?沒鬧夠我可以送你下去繼續鬧。”
“那時候不管你怎麽鬧,也不會有人阻攔你了。”
虞年面帶寒意,臉上半分開玩笑的表情也無,裴母見狀喉頭輕滾,臉上的表情依舊不服氣。
“你想殺我這個親媽?行啊,你殺啊!我看你敢不敢對我動手?”
“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天打雷劈也不足惜!”
虞年見她依舊嘴硬,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天打雷劈又怎麽樣,我這是在爲民除害不是嗎?”
虞年永遠記得,自己在拿到肝癌确診書後,害怕地給她打電話,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一頓辱罵。
她的親生母親,怪她爲什麽要在她高興的時候給她打電話說這種晦氣事。
還讓她趕緊去死,裴家不需要她這樣的廢物。
後來她才從裴瑾玉口中得知,那一天,是裴瑾玉确認懷上傅逸之孩子的那一天。
寒風吹打在她身上,刺骨般的寒涼讓她魂不守舍地走在街頭。
裴家人和傅逸之都在慶賀裴瑾玉有了孩子,她就像個被丢在街頭的垃圾,誰見了都能吐上兩口唾沫。
眼下正值初夏,虞年回憶起那段記憶,仍舊覺得從頭到腳透着寒意。
她知道自己的生母不喜歡自己,因爲裴瑾玉與她親近,但自己卻更喜歡養母。
養母知性溫婉,卻因爲宋子墨死于一場連環車禍。
生母隻看重眼前利益,誰給她錢,給她買珠寶,她便與那人互稱姐妹,絲毫不在乎對方性情好壞。
就是這樣的人,憑什麽配做她的母親。
唇角緊繃成一條直線,虞年冷眼看着生母,手腕微微用力,就聽她尖叫一聲。
站在她身後的醫生護士吓得紛紛伸出手臂,“虞小姐,請冷靜!”
“你竟然真的敢對我動手?虞年,當年是我千辛萬苦,賠了半條命才把你生下來。”
“你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要告你,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在牢裏度過,我要讓你在牢裏生不如死!”
裴母吃痛後再度尖叫起來,她赤紅着雙眸,一口牙幾乎要咬碎。
她隻恨不得把虞年一口口咬死,就當自己從來沒生過這個白眼狼女兒。
虞楚堯看着眼前這一幕,徹底明白虞年爲何那麽急切要與傅逸之離婚,然後回到江南去。
上次裴家夫妻就來他這兒鬧過。
不過當時他剛下手術台,麻藥勁還沒有過去,耳邊聲音模模糊糊的,聽的不真切。
還是助理告訴他,後來是虞年過來把裴父裴母帶離病房,才能讓他安心養身體。
虞楚堯坐在病床上,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上一片陰沉,“要把小年送進牢裏?”
“那敢問裴夫人,我是不是可以先以騷擾罪告你,先讓你進去。”
他指了指身上的病号服,沉聲開口,“畢竟我還是個病人,你來我這裏鬧,我是不是該告你?”
裴母再次安靜下來。
她擰緊眉頭,看了眼虞楚堯後,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了虞年身上,“肮髒的東西,就算你們兩個沒有血緣關系,你也不能亂爬床。”
虞年聞言眉頭一挑,擡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爬了小叔的床?”
裴母瞪她,“我還能說錯了?否則你爸媽一點出息沒有,你能有什麽本事來京大上學,還不是靠你這個小叔?”
“我警告你,趕緊讓你小叔把瑾玉弄回去,否則這輩子你都别想進裴家大門了。”
虞年用無奈的目光與虞楚堯對視一眼。
待她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目光霎時變得冰冷,“因爲你自己髒,所以看所有人都是髒的?”
“你可以教唆裴瑾玉上傅逸之的床,但不能亂給小叔潑髒水,不然的話”
說話間,她手裏的水果刀又在她的脖頸上劃了一刀。
“啊——!”
冰涼的觸感劃過脖頸的時候,裴母以爲自己被割破了氣管,吓得兩眼一番,竟生生地昏了過去。
虞年收回水果刀,面對被自己吓昏過去的裴母,她沒再看一眼。
虞楚堯生怕她真的動手,聽到驚叫聲後趕緊起身查看情況。
看到裴母脖頸上一絲血迹也無後,他方才松了口氣。
擡手在她頭上輕點,虞楚堯好氣又好笑道,“吓死小叔了,你要真敢動手,我還得托關系撈你。”
虞年指了指刀背,笑道,“我和他們不一樣,起碼我不會犯蠢,給小叔你添麻煩。”
說着,她看了眼他的臉色,“好些了?”
虞楚堯點點頭,讓保安把裴母送出去,這才從她手裏接過那把水果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