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青沒想到虞年竟然是這種性子。
他和善的面容底下,對虞年這副假清高的模樣氣憤的不行。
握緊手中高腳杯,秦元青還想開口說話,就聽一道厲喝聲在身後響起。
“虞年呢?!”
宋錦毫無形象地在丁家撒潑,旁人也不提醒她收着些性子,隻是站在一旁笑看好戲。
反倒是她身後的裴瑾玉,受不了四周投來的目光,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
“阿錦,你冷靜些。”
“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宋錦聽完她的話,非但沒有沉靜下來,反而還拔高了聲調。
她的視線掃過整個樓下,直到她看到休息區,秦元青站在那兒。
投過男人的背影,她才看到躲在沙發裏的虞年。
一把抓過裴瑾玉的手臂,宋錦拉着她快步走到休息區。
“瑾玉你來,今兒個我就要替你讨回公道!”
因爲上次在傅老太太壽辰宴上給宋家丢了面子。
宋錦的父親把她關在家中好些天,近段時間才又把她放了出來。
被沒收了手機平闆的宋錦,成日待在房間裏鬧脾氣,同時她内心對虞年的怨恨也與日俱增。
要不是因爲虞年,她何必被父親關禁閉,何必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臉。
所以這回她來參加丁宿舉辦的品酒會,在大門口看到剛被保镖丢出門的裴瑾玉。
得知裴海父女是因爲虞年才被趕了出來,她當即拉着裴瑾玉進入了宴會現場。
眼下她看到虞年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的模樣,本就氣惱的情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臉在這兒坐着?”
虞年擡眸看了她一眼,面上表情波瀾不驚,“我爲什麽不能在這兒坐着?”
宋錦的厲喝聲讓秦元青眉頭一挑。
他轉過身想與她打招呼,就在她身後看到了裴瑾玉。
嘴角噙着得體笑意,正要與她打招呼的秦元青,腦海中陡然跳出了剛才虞年與秦斯宴的對話。
面上的笑意收斂,秦元青默默收回了視線。
本以爲秦元青要與自己打招呼的裴瑾玉,在看到他又轉過身去的時候,心下的喜悅一下被沖散。
手指抓着衣角,她擰着眉頭,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勸撫宋錦,“阿錦,你别這樣。”
宋錦聞言扭過頭瞪了她一眼,“我哪樣?我就是看不慣她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搶了你的對象不說,還敢對你和裴叔叔大不敬。”
虞年被她吵得腦袋疼。
隻見她擡手招來侍者,在侍者耳邊輕聲開口,“去弄個話筒和耳塞來。”
侍者聽言先是面露驚訝地看了眼宋錦,旋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宋錦還不知道虞年打的什麽主意。
她見虞年招來侍者,還以爲是要侍者去把丁宿找來。
可丁宿是什麽人?
如果說傅逸之是京城上流的話。
丁宿便是上流中的貴族。
丁家的百年基業讓他們在京城屹立不倒。
丁宿身爲這一代的繼承人,更是把陷入金融危機中的丁家從沼澤中拉了出來。
虞年确實有幾分漂亮,但長得漂亮又有什麽用。
丁宿根本不是看臉的人!
宋錦冷哼一聲,她拉着裴瑾玉走上前,還未靠近虞年,一隻手臂便橫在了她的面前。
“要發瘋麻煩去市中心的精神病院,擾亂公共秩序,宋小姐,這邊是宋家的教養麽?”
秦斯宴一改方才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的模樣。
此刻的他坐直了腰身,伸手替虞年擋住了二人。
上次在壽辰宴上,宋錦并未與秦斯宴見面。
但她從小在京城長大,秦家那些凹糟事她都清楚。
偏過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元青,她再回過頭來看向眼前的男人,“秦大少?你先自保吧。”
“如今秦家在秦元青手上,你連自身都難保,還想多管閑事?”
她的譏諷聲落入四周圍觀人群的耳中。
由于秦斯宴早年在國外留學,近段時間才回國,有人不知道他就是那個被秦陸抛棄了的秦大少,也很正常。
眼下宋錦刺聲開口,衆人的目光登時落在了秦斯宴身上。
“原來他就是秦家大少,長得和他母親确實很像。”
“再像又如何,他母親早年傾盡所有幫着秦陸做生意,最後落了個什麽下場?這些年秦陸最厭惡有人說他吃軟飯,他和他媽長得像,可不是什麽好事。”
秦斯宴早已習慣這些議論,他敲着二郎腿,舉在半空中的手臂始終沒有放下。
“我什麽時候該自保,自己心裏清楚,倒是宋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就在丁家大肆罵人,不怕得罪人?”
宋錦來得晚,沒有看到不久前在丁家門口那一幕。
然她身邊的裴瑾玉看到了。
秦斯宴把目光落在裴瑾玉身上,目光中帶着譏笑,“宋錦蠢而不自知,裴小姐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蠢得拿人當槍使吧?”
裴瑾玉聽懂了他言語間的意思。
小臉蓦地變得慘白,她透過他的眼神轉過身,就見丁宿端着酒水朝這邊走來。
本就慘白的小臉幾近透明,她拉了拉宋錦,低聲道,“阿錦,别鬧了,我們去旁邊坐下吧。”
宋錦一心想要替她讨回公道,然而她卻隻想着拖自己後腿。
小臉上浮現出不耐神情,宋錦甩開了她的手,黑着臉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今天我就是要讓在座所有人看清楚,裴家剛接回家的親生女兒,一個從山溝溝裏出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土包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她刻意拔高了聲調。
就連朝這邊走來的丁宿都聽着了。
男人眉頭緊鎖,瞧見秦斯宴護着虞年的模樣,眼尾一跳,當即便加快了步子來到休息區。
“姐姐,這個果酒是我五年前親手釀的,度數不高,很甜,你可以嘗嘗。”
擡腳繞過宋錦,丁宿先來到虞年身邊,遞給她一杯淺色的果酒後,又把手中另一杯酒水送到秦斯宴面前。
“秦大少,你随意。”
虞年見狀勾了勾唇角。
她連旁邊變了臉色的宋錦都沒看一眼。
低頭抿了口果酒,濃郁的果香萦繞在舌尖,她的眼眸一亮,笑道,“好喝。”
丁宿聞言笑彎了雙眸,“姐姐喜歡待會兒我讓人把酒送到你那兒去。”
恰巧方才虞年找的侍者也回來了。
對方手裏拿着話筒和耳塞,虞年伸手接過耳塞後道了謝,繼而又把視線落在了面色漆黑的宋錦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