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和傅逸之結婚那三年,雖然傅逸之一度表示厭惡虞年,但她還是在他背後默默付出着一切。
傅逸之早年花天酒地,後來和裴瑾玉搞地下戀情後,才逐漸收斂了心性。
不過那時候的他早已經患上了胃病。
後來他接手了傅氏,少不了酒桌上的應酬,裴瑾玉忙于拍攝,沒空管他,讓他的胃病日漸加重起來。
虞年在得知他有胃病後,當即報班學習了養胃的飯菜。
即便知道傅逸之定然不會買賬,她還是日複一日地往他公司送養胃的飯菜。
傅逸之不想見她,也不想吃她做的飯菜。
于是她偷偷在他車上和辦公桌抽屜裏都準備了胃藥。
這兩件事,上輩子的虞年日複一日地做了三年,無怨無悔。
如今她重來一世,過去的一年裏,那個‘她’也在無怨無悔地重複着這兩件事。
傅逸之許是早已經習慣。
這兩天他在醫院無人照顧,又爲了能拿回傅氏,找了不少曾經的狐朋狗友幫忙。
但是那幫人又怎麽可能真心幫他,酒水灌了不少,幫助卻沒得到的他,剛被虞年養好了一些的胃,又開始折騰了起來。
車和辦公桌抽屜裏的胃藥全部吃完了。
他才想起爲什麽沒有人替他準備新的藥物。
問了助理後他才知曉,之前這一切,都是虞年替他準備的。
心下扭曲了一番,他知道自己不該再去找虞年。
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茶樓内了。
五官擰在一塊兒,傅逸之沉着臉看着眼前人,“我們還沒有離婚。”
虞年看着他,輕嗤一聲,“所以呢,我該繼續給你當媽?照顧你的衣食起居?還要養你的胃?”
她的眉眼間帶着輕視,這記眼神就好似一陣尖刺般,狠狠紮入了傅逸之心口。
他深吸一口氣,正想發怒厲喝讓她别鬧了,不想胃部的一陣痙攣,讓他瞬間閉上了嘴。
額角沁出細密冷汗,他的雙唇發白,“總之你不能給我丢臉,跟我回去。”
虞年見他伸手要來拉拽自己,她的面色一凜,當即拍開了他的手掌。
“傅逸之,你看清楚了,現在到底是誰在給誰丢臉?”
“我已經無數次忍耐你幼稚的行爲,也給出了最大的讓步,我說要離婚就不是開玩笑。”
“既然你現在精神了,能走了,那就一起去躺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離婚證。
又是離婚證!
傅逸之強忍着胃部痙攣,冷眼看着眼前人。
他的唇角緊抿,額角青筋暴跳。
好半晌才聽他啞聲開口,“我說了,結婚證在奶奶手裏。”
“那就去拿回來!”虞年氣不打一處來,“傅逸之你是小孩兒嗎?什麽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初我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你。”
剛與秦斯宴助理秦談完合作後的愉悅心情,在看到傅逸之後蕩然無存。
虞年本想控制情緒。
奈何隻要看到傅逸之的臉,她就會想起曾經的種種。
雙手緊握成拳,她冷眼看着他,“傅逸之,我最後說一次,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
“兩天後你要是拿不到結婚證和我去民政局離婚,我的手裏,還有讓裴瑾玉徹底身敗名裂的證據。”
說完這些後,虞年回頭看了眼秦斯宴,帶着他徑直離開茶樓。
傅逸之獨自一人被留在茶樓中。
之前傅家的名聲有多大,此刻的他就有多丢人。
不久前他在虞年面前控制不住脾氣,在她面前沖她發怒的那些視頻,都讓他拿錢壓了下來。
然現在的他手頭上已經沒有多少錢。
原先他以爲虞年這樣做,不過就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錯了。
甚至錯的離譜。
虞年是真的要和他離婚,和他徹底斷絕關系。
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看着十分駭人。
察覺到身邊有人正在拿手機拍自己,傅逸之一氣之下沖上前去奪走手機,直接用力摔在地上。
就聽‘啪’的一聲,手機掉落在地後四分五裂。
茶樓中的客人受了驚吓,驚叫出聲後,立馬有負責人沖出來勸阻。
傅逸之正在氣頭上,完全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誡。
隻見他擡腳一腳踹在一張紅木椅上,一旁的負責人警告他,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報警了。
不想負責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雙手捂着肚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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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年是在把秦斯宴送回公寓後,接到傅老太太電話的。
電話那頭老太太哭的上氣不接氣下,她輕聲安撫後,方才從她口中得知傅逸之被人送進醫院的事。
“他糊塗啊!放着好好的老婆不要,現在好了,胃穿孔.”
虞年坐在車内,聽着老太太的哭聲,滿臉疲憊地擡手捏了捏鼻梁,“奶奶,您别這樣說。”
“這段感情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我說過,當初要是我知道他和裴瑾玉之間的感情.”
“他們之間能有什麽感情?不過都是傅逸之一廂情願付出,”老太太哭着打斷了她的話。
“他住院時候,裴瑾玉隻來過一次,之後便不管他死活,他呢?甯願變成這樣都不服軟”
老太太越說越氣。
電話那頭傳來管家吳叔的勸慰。
虞年聽着老太太的啜泣聲,低聲道,“奶奶,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
老太太上了年紀,性格也變得執拗起來。
她認定虞年是傅家媳婦兒,這一點不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聽到虞年說她和孫子沒有可能,她強忍着對不争氣的孫子的怒火,輕聲道,“你就來看看他。”
“方才他昏迷的時候,嘴裏還念了你的名字呢。”
虞年一聽這話,面上表情一愣,旋即皺起眉頭。
她拒絕不了老太太,加上老太太心髒不好,隻能暫時安撫她的情緒。
直到她點頭答應,老太太這才破涕爲笑,說她就在醫院等着她。
腦袋一突一突地泛着疼,虞年盯着手機屏幕,良久後才見她撥通一個電話,驅車離開了秦斯宴所在的小區。
“是我,傅逸之住院了,你要是想繼續留在他身邊,現在過去看他。”
虞年沉靜的面容并未因爲老太太那一句‘他念了你的名字’而波動。
曾經的她有多期望傅逸之回過頭看自己一眼。
現在的她就有多厭惡他真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