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站在他邊上不動，就是不願意回去。
“娘，我真的沒有說謊，哥沒有害我。”
“你是娘生的，你說沒說謊，娘會不知道？”
“我……”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還是堅持搖頭。
“好，你不說就不說吧，我不會回去的，我本來就不想活了，現在正好。”
“娘，你不要犯糊塗，哥是孝順你的。”
這些年，他一直看着，雖然哥害了他，但對于二老也是真的孝順。
大學畢業後，賺的錢本就不多，基本上全都交給二老。
後來結婚……想到哥的婚禮，他垂下了眼簾。
哥代替了他，還娶走了他最心愛的姑娘。
恨意在眼底盤旋，他生怕被娘看出來，隻能隐忍。
“就在這裏。”
“看，那是顧晨陽。”
“快過去瞧瞧。”
族裏的人參加完葬禮，和顧晨陽父母關系還算不錯的族親來到了醫院。
“娘，你快回去吧，族親都來看你了。”
“我說過，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你聽明白沒有？”
“娘——”
“閉嘴！”
老太太發了脾氣，朝着醫院外飄。
她才不想見這些族親，見了就舍不得了。
她不想活了，她想要維持現在這個樣子，陪着她的小太陽。
“出事了！”
“陽子啊，你怎麽還在外面待着，快進來瞧瞧！”
“你娘她不對勁，叫也叫不醒！”
“快叫醫生來，心跳也太慢了吧！”
族親們慌忙喊着，醫生很快就來了，将人推進了手術室搶救。
飄出醫院的老太太看到兒子追過來，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繼續往前飄。
“娘，你等等，你快點回去，你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你追我啊！”
“娘！”
老太太快樂的飄着，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和風一起飄來飄去，這種感覺太令人快活了。
一輛車停下，小靈靈和哥哥下了車，小姑娘的懷裏還抱着一隻小奶貓。
裁縫鋪子裏的老闆迎上前：“有消息了。”
小靈靈點點頭。
他們進入裏間，裁縫鋪老闆關嚴實門，這才把消息說出來：“前不久，她來過一趟，身上的衣服沾了血，在我這裏換了一身新的。”
“衣服呢？”小靈靈問。
裁縫鋪老闆打開一個大木箱，帶血的衣服就在箱子裏，邊上還有一張紙。
“這是？”漂亮少年郎伸手取出裏面的紙，左下角有一個小小的顧字。
他下意識想要把紙張疊起來，但已經晚了。
小靈靈抽走紙張，瞳孔一縮。
是丢失的文件。
殺害父母的兇是此人。
“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她應該是去T彎了。”
“你怎麽知道？”
“她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了船票。”
“去T彎！”小靈靈握緊小拳頭：“多謝，這是給你的謝禮。”
兩根金燦燦的小黃魚。
“謝謝，以後有這樣的生意，繼續找我！”
離開裁縫鋪子，迎面就瞧見一個老太太傻笑着飄來飄去，正在大太陽底下飄。
小靈靈：“……”
“怎麽不走了？”
“哥哥，我有點事，你等等我。”
說着，小靈靈就沖了出去，朝着那老太太阿飄而去。
“老奶奶，你是想要灰飛煙滅嗎？”
聽到奶聲奶氣的聲音，老太太停了下來，她很疑惑：“小孩，你是在和我說話？”
“這裏除了老奶奶，還有别人嗎？”
“我……我現在的樣子，你看得見？”
小靈靈點點頭。
“難怪都說孩子的眼睛越是幹淨，越是能夠看到一些詭異的東西。”
老太太歎口氣：“小孩，走吧，别管我了，就當沒看見過我。”
“可你在大太陽下面飄，不怕灰飛煙滅嗎？”
“太陽很大嗎？”她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可能是因爲我還沒死透，所以現在并沒有感覺到不适。”
有個影子追了過來，嘴裏喊着：“娘，你快些回去吧，快些回去吧……”
小靈靈轉頭看去，愣了一下，瞧了一會兒，認了出來。
怪不得這隻阿飄看上去那麽眼熟，和葬禮上挑釁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就是年輕了很多，應該就是被替代身份的可憐人。
“顧晨陽。”小靈靈奶聲奶氣喊出聲。
别說顧晨陽很意外，就連老太太也很是意外。
老太太一直自認爲自己是最了解兩個孩子的，其他人都認不出兩個孩子，就連死去的老伴也分不清，可現在多出一個小女孩居然能認出來。
“你認得我？”顧晨陽搖搖頭：“你可能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你是真正的顧晨陽，而我見到的那個人比你老，是顧晨東。”
“你見過我哥？”
“是啊，他是來參加我父母的葬禮。”
聽聞小女孩的父母都過世了，老太太和顧晨陽都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清楚這個世界隻是模拟世界的小靈靈抿抿唇，心裏清楚父母都是NPC的存在，死了隻是爲了劇情，可是心裏因爲他們的眼神又變得非常非常難受了。
“顧晨陽，你沒見過我嗎？”
顧晨陽想起來了，這是葬禮上的孩子，當時孩子披麻戴孝，雙眼異瞳，現在孩子眼睛恢複正常，他一時間沒認出來。
當時他也去了，一直跟在哥身邊。
那個孩子似乎知道很多東西，可她爲什麽會知道。
“你知道？”顧晨陽問。
小靈靈點點頭：“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的眼睛，包括他的算計。”
“你們在說什麽？”老太太疑惑問。
“娘，沒事。你快回去，你再不回去就真救不回來了。”
“我不會回去。”
“娘，你這是自殺，如果真的死了，你就隻能一直飄着。”
“那我兒呢？我兒明明是意外而亡，爲什麽還一直飄着！你告訴娘，爲什麽？”
“娘，你别問了。”
“你又想說謊瞞着我！”
小靈靈舉起小手：“老奶奶，你問我啊，我什麽都知道。”
顧晨陽着急伸手想要捂住小靈靈的嘴巴，手卻從小靈靈身上穿透過去。
“你忘了你是阿飄嗎？你碰不到我的。”小靈靈做了一個鬼臉：“老奶奶，你問我，我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不要說，求求你。”顧晨陽悲傷沙啞，真相隻會讓母親更痛苦。
“我問你，我的小兒子，是被我大兒子謀害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