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很忙。”
小靈靈眨眨眼，繼續緊盯着他。
他輕笑一聲：“所以，平時帶孩子的都不是我，是我的妻子和女傭。是因爲我的妻子有工作上的事情抽不開身，所以才把孩子交給我幾天而已。”
“這樣啊……”小奶音軟乎乎，不像是信了，但又不像不信。
他輕輕搖晃手臂，小靈靈被哄孩子一樣搖晃，疑惑擡頭看他。
“其實，初爲人父，我也是滿心歡喜，想要和孩子親近起來，可抱着她，感覺不同。”
“和抱着我感覺不同？”
“嗯，完全不同。抱着你，我滿心柔軟，抱着她，我無端煩躁。隻是以前，我以爲是我不喜歡孩子，煩孩子，所以連帶着自己的孩子也不喜歡，沒有多想。但現在想來，隻是因爲，她不是我的孩子罷了。”
“不煩我？”小靈靈眨巴眨巴眼睛，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軟乎乎問：“因爲我很乖？”
“不是，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柔軟，一種親近感，很難用言語形容，可能這就是血脈上的親近感。”
“這樣啊……”小靈靈歪歪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大眼睛亮了亮的，“所以就算我不乖，也是會喜歡我的嗎？”
“當然！”
“那我可以不乖了嗎？”
“可以。”
小靈靈拍拍他肩膀：“這位爸爸，你快點放我下來，我的貓貓急了，你抱了好久了，我好熱，都要捂出痱子了。”
男人：“……”這孩子說不乖就不乖了？剛剛滿心依賴，靠在我肩膀上的是誰？
雖然滿心不舍，但對上小姑娘那雙過于清澈幹淨的烏黑瞳仁，他還是依依不舍地放下孩子。
小靈靈雙腳落地就跑了，直奔不遠處炸毛的小奶貓。
小奶貓見她過來，身上的毛立刻就變溫順柔軟了。
小靈靈将小奶貓抱住，輕聲哄：“貓貓，不氣，我們去找哥哥吧！”
“喵~”
小奶貓舔舔爪子，頗爲挑釁的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看着孩子跑遠，并沒有阻止她去找哥哥，經過調查，他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少年，自己的女兒可能早就被那對黑心的夫妻虐待死了，每次女兒能夠活下來，多虧了少年喂藥，或是背着孩子去找鄰居幫忙。
從資料上看，那個少年也不是那對夫妻的孩子，而是以非法途徑得到的。
少年應該是襁褓中就被拐走，因爲在這個年代，就算扔孩子，也很少會出現扔掉剛出生健康男孩的情況。
少年人長得很漂亮，是他這麽多年來見過少有的好看男孩，就憑這長相，少年的父母就不簡單，男孩多是像母親，他的母親一定是一個美女。
他已經讓堂弟去調查少年親生父母的消息，希望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
女人着急忙慌趕回來，她是急着見親生女兒，但當看到在大廳中被兩個女傭捂住嘴巴的養女，瞬間忘記了見親生女兒的事情，沖上去就将女傭推開。
見到了媽媽，小女孩委屈的大哭起來，撲入女人的懷裏，一個勁的告狀。
“媽媽，有一個騙子來家裏了，爸爸被騙了！”
“她說她是爸爸的女兒！媽媽，爸爸居然相信了！”
“媽媽，爸爸兇我，還讓女傭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說話！”
“爸爸一定是被她下藥了！”
“媽媽，你怎麽不說話，媽媽，你不生氣嗎？”
“媽媽，是不是爸爸在外面有女兒？否則爸爸怎麽會相信？媽媽，你爲什麽哭了！”
“媽媽，你别哭！不要哭啊！”
小女孩手忙腳亂給女人擦眼淚，也跟着哭了起來：“媽媽，你别哭，我也好傷心，爸爸是大壞蛋，我們不理他了……”
女人忽然緊緊抱住小女孩，泣不成聲。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
比如，兩個孩子見面，一見如故。
又或是兩個孩子一開始陌生，然後逐漸能夠相處在一起，成爲一起玩的朋友。
但唯獨沒想過，女兒會這麽排斥親生女兒。
“你……很讨厭那個女孩嗎？”
“女騙子嗎？”
“……嗯。”
“當然讨厭她！我恨不得打她一頓，竟敢搶我的爸爸！我爸爸都沒抱我幾次，她居然在我爸爸懷裏對我笑！媽媽，你把她抓起來打一頓好不好，幫我出一口氣好不好？”
對上女兒帶着冒着小火苗的雙眸，原本想着讓孩子們好好相處，都留在家裏的想法，瞬間打消了。
她苦笑一聲。
看來自己是糊塗了。
當電話裏聽到是别人的事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能給出最清醒的選擇，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卻不由自主的變得貪婪起來。
孩子……終究是别人的，自己不該貪，不該留下。
兩個孩子仿佛是天生就犯沖，留下隻會讓兩個孩子都受委屈。
自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畢竟一個是親生的，已經受了那麽多苦，不可能讓她再受委屈，可一個又是自己喂養大的，也是手心裏的寶，也不舍得她委屈。
“我要送你去一個地方。”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小女孩還在不依不饒求着媽媽把“騙子”綁起來打一頓，忽然聽到媽媽說要送她去一個地方，不由好奇問：“是去媽媽工作的地方嗎？”
她聽女傭私下讨論，說媽媽上班的地方在海外，這次就是去海外忙工作。
她還沒有去過海外，對于海外非常好奇，聽說海外的蝦很大很大，比她的腦袋還大，海外的螃蟹很大很大，最大的比她站起來還要高大。
她滿心歡喜，雙眼發亮，眼裏全是期待和向往。
“不是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個空氣很好，有山有水的地方，那裏的人都很樸實，媽媽年輕的時候在那裏生活過好幾年。”
“很漂亮嗎？”
“風景很漂亮。”
“那媽媽會一起去嗎？”
“……隻是送你去。”
“我不要，我要和媽媽一起去，我們一起去很漂亮的地方，不帶壞爸爸，就我和媽媽。媽媽，好不好呀？”
女人鼻頭發酸，輕輕搖頭：“我不能去，隻有你一個人去。”
“啊————”小女孩尖叫起來，在地上打滾：“我不要，我要和媽媽一起去！我不要一個人去，再漂亮我也不要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