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雞腿很大,但以尹溪現在的胃口她也還是能吃得下的。
桌上不僅有魚有雞,還有鴨子牛腩羊排,一大桌子葷素應有盡有,再加上南宮月跟紅袖一直暖心的在給尹溪夾菜,尹溪吃的非常滿足,連帶着因爲之前竭盡全力使用那個掌中火球術的疲憊跟消耗也恢複了不少。
最起碼現在沒那麽餓的發慌,也不怎麽虛弱無力了。
隻是
尹溪看着眼前一大桌子好菜,忍不住又想起了還在昏迷自己也沒有見到的尹歸舟。
要是他在的話,看見桌子上這麽多好吃的一定會吃的比尹溪還多吧。
這樣想着,尹溪嘴上的動嘴慢了下來,神情也有點落寞。
南宮月就坐在尹溪身邊,對尹溪的神情變化也能及時察覺到,以爲她吃的有什麽不滿足的地方,南宮月便小心問道:“怎麽了妹妹?吃的不好嗎?”
面對南宮月的關懷,尹溪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比較苦澀的笑容。
她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我弟弟,他是個嘴饞的,又能吃,要是他在,這一大桌子菜能叫他吃個精光。”
聽此,南宮月默默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耐心安慰道:“等你弟弟醒了,我們再做這樣一桌子菜,讓他吃個夠。”
“嗯。”尹溪點點頭。
紅袖也給尹溪續上了茶,調笑了一句:“不知道那位小公子何時醒來,這宮裏的小宮女們都心癢的緊呢,整天找各種由頭,擠破了腦袋也想進内殿去看一眼。”
南宮月嗔怪道:“沒規沒距的,反了她們了,擾了小公子的休息可怎麽辦?紅袖你也不知道管束好她們。”
紅袖爲難道:“奴婢就算是天天守着,也一個人一雙眼睛看不出一群小姑娘啊。”
“這怎麽不好辦,叫她們都去别的宮裏伺候,不準再進來不就行了?”三個女人閑聊的功夫,另一邊的東方銘一個大老爺們兒沒人搭理也沒人伺候,就老老實實自己給自己盛飯倒水,想吃什麽就自己起身去夾什麽,本來吃的挺盡興,聽到紅袖這樣一說,東方銘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南宮月似乎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脾氣都挺好的,唯獨面對東方銘時就跟觸發了什麽禁忌開關時的,變得格外暴躁。
在聽到東方銘的話後,她一回頭,然後猛地一拍桌子,東方銘面前的飯碗抖了一下,吓得他往嘴裏夾菜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這動靜也給尹溪吓了一個激靈,身邊的紅袖見此立刻安撫性的給她拍背。
随後尹溪就聽見南宮月沒好氣道:“你怎麽不去啊?你一個皇上整日窩在我一個妃子的宮裏,大門不出二門不跨,不問朝政不問家事的,你看看現在宮裏面哪個下人聽你的話?”
東方銘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說的話又戳到了南宮月這個潑婦的哪個不痛快的點,于是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爲自己辯駁了一句:“那那我也沒辦法啊,這個皇帝又不是我想當的,我這麽廢物肯定管不了啊。”
這話值得深思,信息含量有點大。
尹溪捧碗喝湯的手一頓,目光悠悠飄到了東方銘身上。
她好像覺出了點什麽意思,反正就是東方銘這個皇帝當的好像不是那麽稱心如意,甚至還有點被強迫的意味。
不是尹溪非要聽别人的話外之音,隻是她覺得自己現在身處的這個皇宮實在是太奇怪了。
非常非常奇怪。
皇帝沒有皇帝的威嚴樣子,皇貴妃沒有皇貴妃的溫順樣子,下人沒有下人的卑微樣子。
跟電視劇裏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尹溪總覺得這三人有點問題,但是目前她還看不出來。
想到這裏,尹溪緩緩放下碗,心裏無奈歎氣。
果然沒有尹歸舟在,她什麽事情都看不出來。
“你”被東方銘這樣一說,南宮月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但在場衆人無人察覺。
“懶得理你。”南宮月最後隻甩了這樣一句,轉過身不再理他。
沒有像白天那樣打的雞飛狗跳,尹溪還有點稍稍驚訝。
之後不知道爲什麽,雖然南宮月還是在尹溪身邊噓寒問暖,不斷夾菜什麽的,雖然是一張盈盈笑臉,但尹溪總覺得南宮月的情緒好像低落了些,沒有白日裏那樣情緒高昂了。
“對了,妹妹,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酒足飯飽後,幾人在飯桌上坐着,紅袖自己一個人收拾桌上的狼藉,在這個間隙,南宮月突然問了一句。
一個名字而已,尹溪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如實道:“我叫尹溪,小溪的溪,我弟弟叫尹歸舟,歸來的歸,船舟的舟。”
南宮月聽完,笑着誇贊道:“真是人如其名,你這樣可愛,小公子那樣俊俏。”
那可不,這倆名字都是尹溪自己取的。
小時候尹溪沒有名字也沒有姓氏,因爲在孤兒院裏排行第十一,别人就隻叫她十一,直到上小學,沒有個連名帶姓的像樣名字不行,她自己這才給自己選了一個名字。
“我叫南宮月,他叫東方銘,我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還有紅袖,我們三個人裏紅袖最大,然後是我,最後是他。”南宮月介紹完後,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妹妹你也比他大了兩歲。”
“真的嗎,那他豈不是”尹溪臉上的震驚真不是裝出來的,十九歲的皇帝,這麽年輕她還是頭一次見。
東方銘試圖爲自己說話:“再過幾天我就二十了。”
但是沒有人搭理他,于是東方銘氣的埋頭猛地往嘴裏灌了一氣的熱茶,然後成功的燙到了嘴。
幾句話後,紅袖已經将桌子徹底收拾完畢,然後對幾人提醒道:“天色不早了,陛下明日還要上朝,娘娘明日還要向太後請安,姑娘身子也還虛着,應當早些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