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說完,就聽見一邊站着許久的妓女低聲罵了句:“呸,什麽可惜,死的好,早就該死了!”
這飽含怨氣的話被尹溪聽了個正着,本來就害怕被怪罪的老鸨此刻更加驚慌,沖過去給了妓女一個耳光,呵斥道:“閉嘴,富人家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嘴的,再多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老鸨一通明晃晃的威脅下,妓女捂着臉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話。
但尹溪聽出來妓女話裏似乎還有别的事情,于是對妓女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這三個人難道該死嗎?”
見尹溪這麽問,老鸨怕惹事上身,連忙道:“不是,不是,這死丫頭多嘴罷了,沒什麽事的。”
她這樣慌張,更叫尹溪覺得這人藏着什麽别的事,便沉聲道:“你們最好别瞞着什麽事情,不然等之後再出事死人,你們誰也脫不了幹系。”
聽尹溪這樣說,老鸨吓得不敢再說些什麽,隻低下頭唯諾的站在一邊不敢再說話,尹溪将目光轉向了那個妓女,問道:“你接着說,他們三個以前都做過什麽?”
妓女一字一句如實道來:“他們就是一群牲口,不,是連牲口都不如的爛人!他們平日裏仗着家裏做商人的爹娘整日在城裏爲非作歹,還在這裏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單是玩玩給了錢也就算了,我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沒有什麽怨言。可他們這群禽獸,非要日夜一起玩一個女人,一玩就是好幾個晚上不休止,糟踐死了我好幾個姐妹,最後連公道都沒人敢讨,要不是今夜這場變故,我恐怕也不能活着看見今日的太陽了,嗚嗚嗚”
妓女說完,捂着臉癱坐在地上崩潰大哭了起來,哭聲凄苦撕心裂肺,聽得老鸨也不由之爲此動容,也跟着妓女一同哭訴起來:“不是我爲了錢想害你們啊,是他們逼我,不然就要砸了咱們的地讓咱們喝西北風去,這幫混蛋小子”
兩個女人哭着抱在了一起,尹溪簡直難以想象她們這樣底層的窮苦女人是怎麽在那些有錢有勢的富家弟子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日子居然過的這麽苦。
“那你們先、先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了。”尹溪聽不得她們這樣的哭聲,自己也跟着心裏難受。
等人都走後,尹溪湊到尹歸舟身邊小聲道:“嘿,你怎麽看?”
尹歸舟自剛才起就在盤算着該怎麽徹底解決這件破事,雖然食人魔平時跟他對着幹是操蛋了點,但畢竟都是自己人,能保就保,于是他光在一邊絞盡腦汁的想法子,都沒怎麽注意尹溪這邊的動靜。
所以尹溪一湊過來,尹歸舟還以爲她在說食人魔,因此敷衍了句:“該死。”
尹溪以爲他說的是那喪盡天良的哥兒仨,也英雄所見略同道:“嗯嗯,是挺該死的。”
有一說一,食人魔着品味還不錯,專挑幹壞事的下手,從某種方面來說也算是個伸張正義的‘好人’了。
“歸舟,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去找他啊,”尹溪道:“我們又不知道他在哪兒。”
這玩意兒一直神出鬼沒的,平時她倆能不能碰上全憑運氣,還是想碰上碰不上、不想碰上必碰上的那種倒黴運氣。
尹歸舟沒說話,尹溪自己随後又想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哎?爲什麽食人魔之前在這裏藏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被人發現,現在爲什麽都敢這樣光明正大的害人了?他不怕被發現了嗎?”
這誰知道那個飯桶是怎麽想的。
尹歸舟心裏腹诽道。
但是架不住尹溪來回問,尹歸舟隻好道:“雖然不知道食人魔現在如此動靜是爲什麽,但是天要亮了,我們不如挨家挨戶去問問,沒準能問出點什麽。”
“好。”對尹歸舟說的話,尹溪是無條件支持。
今天是個晴天,但是因爲妓院這晚發生的慘事和關于食人魔又回來的傳言,這城裏是人心惶惶,所以大早上街裏沒有幾個敢出門走動的人。
于是尹溪兩人隻好挨家挨戶的問,可是百姓哪裏知道什麽線索,一聽見尹溪說在查食人魔的事情,立馬給吓的魂不守舍,不僅什麽有用的都沒跟尹溪說,還一直懇求尹溪趕緊除了食人魔,弄得屋裏亂哄哄的。
一上午,直到日頭毒辣了起來,尹溪都沒問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反倒雙腿累得不行,問得嗓子也發幹發澀,隻好随便找了個茶水攤坐下來歇着。
“唉,這也沒什麽有用的啊。”尹溪抱怨道。
尹歸舟沒怎麽累,隻道:“再問問,這種事情急不來。”
突然間,尹溪有一瞬間的後悔。
以後這忙不能随便幫,太累人了。
喝着茶,尹溪注意到尹歸舟沒怎麽動過的茶碗,問道:“歸舟,你怎麽不喝啊?”
尹歸舟仿佛反應慢半拍,回過頭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有點燙,晾一晾先。”
他這擺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得尹溪更忍不住想多。
“你有什麽心事嗎?”她問道。
這幾天過得實在太忙亂倉促,尹溪确實沒有怎麽關注尹歸舟,稍微冷落了人家自己也沒怎麽意識到。
尹歸舟眼睛睜大了些,疑惑道:“嗯?什麽心事?”
緊接着他笑道:“我隻是在想接下來o我們該去哪兒問問合适,不如先把這條街附近的問完好了。”
“嗯……”尹溪有些遲疑道:“可是總這麽問也問不出個什麽啊。”
尹歸舟一根食指伸出來在尹溪面前搖了搖,道:“姐姐你仔細想想,若食人魔想捕獵又不被人發現那就必須趁人落單的時候,可昨夜那麽多人他都敢,這說明什麽呢?”
“說明什麽?”尹溪順着他的話往下問。
尹歸舟繼續道:“一則他不怕被人發現,二則是他自信哪怕被人發現也不會被抓住,說明他就在這裏有個安穩隐蔽的藏身之所。”
尹溪道有所悟道:“你是說他僞裝成這裏的平民,就住在這裏跟其他人一樣?”
“對。”尹歸舟肯定了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