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尹歸舟也反應過來,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是用了個東西封住了自己大部分修爲,再加上自己先前被慕家那人偷襲損耗的修爲,他自身現在所剩下的修爲簡直就是寥寥無幾。
“咳你就不怕,我沒有保住她的能力?”尹歸舟道。
男子聽此嗤笑一聲,道:“你真當我是傻子呢,那隻魇早被你偷偷安排在她身邊,也算是個有點能耐的護身。我早說過,你這點小把戲在你老子面前,無處遁形。”
尹歸舟最是膈應這個老東西在自己面前以父親身份自居,冷道:“不愧是你,上知天下曉地。”
本以爲尹歸舟這是服軟,男子剛要得意,卻不想被他接下來的話說的直接黑臉:“那你怎麽不自己去她身邊守着,還非要我來做這事,你莫不是怕她什麽?”
提到尹溪,男子明顯神情不悅起來,他冷冷撂下一句:“你自己好自爲之。”便轉身離開,都沒再多跟尹歸舟說一句話,就像是在刻意逃避尹歸舟的問話。
男子走後,尹歸舟渾身上下的劇痛也疼過了勁,他渾身失力的站直身體,深呼吸幾下平定紊亂的氣息後,他才飛升回到客棧。
在屋裏,尹歸舟宛若經曆一場大戰似的,累癱在床上不再動彈。
方才的劇痛,痛的他出了一身汗,汗水浸濕了衣衫。
盡管如此,尹歸舟被男子這樣一搞早已疲憊的不行,直接趴在床上,伴着經脈的陣痛囫囵睡了過去。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不安甯。
尹歸舟不用說,又氣又難受。
尹溪則是睡的昏昏沉沉,總做噩夢。
剛開始做的被食人魔追殺的噩夢還算好的,越到最後越不對勁,她居然還夢見了被原書中季雲淵大卸八塊的恐怖場景,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無緣無故的,誰知道這個夢代表什麽,但尹溪覺得這是老天爺給自己的警示。
預示着自己再不爲這個世界做出點什麽貢獻,夢裏原主的下場可能在未來某天真成了自己的下場。
于是尹溪天剛剛泛白時,便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
那憔悴的樣子活像熬了幾個大夜沒睡的死人樣,尹溪随便往臉上拍了點涼水稍作清醒後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見天色尚早,想到昨晚尹歸舟也睡得很晚,現在肯定是起不來,于是就沒打算去叫他。
因爲熬夜的後果不僅有精神萎靡,還有饑腸辘辘,尹溪拍拍自己咕噜咕噜叫的小肚皮,扶着樓梯下了樓。
正想到後廚找點吃的,沒想到尹溪看見了廚房裏閃爍的微弱火光,和一陣面食的香氣。
往裏走近,尹溪看見了在竈台前忙上忙下的于石,他腳邊還有一白一黃兩隻啃骨頭啃得嘎吱嘎吱響的兩隻大狗。
“于石,你怎麽起這麽早啊?”尹溪打了個哈欠道。
于石聽到有人說話,沾了面粉的臉轉過來,看見尹溪,他微微一笑:“我要趕早把饅頭跟粥坐好,這樣客人下樓吃早飯不用等太長時間。”
“你每日都要如此嗎?”尹溪略感吃驚道。
于石道:“是的。”
尹溪對于石的勤勉豎起大拇指:“掌櫃有你這樣的夥計,真是幸運極了。”
“姑娘别說笑我了。”于石謙虛道。
兩人說話間,大白啃幹淨了自己嘴裏骨頭上最後一點肉,随後将目光放在了大黃兩隻前爪抱着的大棒骨上。
“嗷嗚,嗚嗚嗚。”大白縱身一躍,撲倒大黃,搶起了大黃的骨頭,大黃打不過大白,隻能拼力死守自己的骨頭,‘嗚嗚嗚’的對大白強盜的行爲發出抗議。
“小白,不許這樣。”見大黃被大白欺負,于石眉頭稍稍蹙起,訓斥道。
大白被主人一訓,勉強才松了嘴,但還是一爪将大黃的狗頭踩在腳下,喉嚨裏咕噜噜的表示自己沒吃飽。
于石見狀無奈道:“狗越大,吃的越多,你等會兒,我蒸好饅頭再給你找一個。”
尹溪見他累的滿頭大汗還要兼顧着兩隻大狗的溫飽問題,心覺于石的不易跟辛苦。
于是她在廚房四處找了找,還真讓她在角落的枯柴堆裏找到了幾根生骨頭,尹溪用兩根手指頭捏起其中一根看了看,像是肋排骨,不知道是牛的還是羊的。
但這上面似乎是剔肉的時候沒有剃幹淨,還粘帶血肉,生骨血腥的味道讓尹溪空蕩蕩的胃裏忍不住幹嘔。
她憋着氣把着幾根骨頭扔到兩隻狗子面前,道:“我找到了些骨頭,讓它們吃這個吧。”
于石聞言轉頭看了一眼,看見那些骨頭時,神色一變,道:“你從哪兒找到的?”
尹溪把手在抹布上擦了擦,道:“從柴火堆上,怎麽了?”
于石看着她,欲言又止。
尹溪感覺不對勁,手上的動作頓住,道:“這些骨頭有問題嗎?”
于石的嘴張了又張,最後忍不住開口道:“姑娘.這是狗肉的.”
言簡意駭,尹溪震驚的微微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什麽。
低頭一看,那兩隻狗完全沒有異樣,啃着新鮮的骨頭啃得津津有味。
尹溪看看狗,看看那幾根骨頭,最後再擡頭看看于石詭異的表情,臉上的尴尬之色愈漸濃郁。
“這我.”尹溪活像做錯事又不知道怎麽彌補的小孩子,呆在原地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反正她現在的心裏就是一個追悔莫及。
她就不該自作主張,否則也不會在她手底下出來一場同類相食的戲碼。
好在于石見此也并未多說什麽,隻是道:“姑娘不必将此放在心上,在狗的眼裏這些都隻是吃食,沒有别的。”
雖然他這麽安慰,尹溪還是沒忍住幹嘔的感覺,捂住了嘴跑到泔水桶去吐,可是早上沒吃飯,吐了半天什麽也沒吐出來,隻是嘴裏泛酸。
于石道:“姑娘感覺怎麽樣?身體不舒服嗎?”
尹溪嗓子被胃酸燒的難受,沙啞着嗓音道:“沒事,就是聞着這血腥味不習慣,還有點餓,所以犯惡心。”
聽到尹溪說餓,于石道:“那姑娘不如先去外面等等,米粥馬上就好,我給你端去。”
“好。”尹溪也不想再問這股子怪味,雖說這幾根骨頭原本她沒什麽感覺,可被于石這麽一說,在她自己心理作用下,尹溪越在後廚裏待着越是覺得這骨頭散發一種極爲令她惡心的味道。
出了廚房,尹溪這才大口呼吸起新鮮的空氣,客棧的門開了一半,外面的天還是灰蒙蒙的,太陽沒有升起來。
大廳隻在櫃台前點了盞油燈,照亮了半邊空間。
尹溪挑了個裏光亮近的桌子坐下,呼吸着門外飄進來的清新空氣發起了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