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尹溪也沒作多想,反倒覺得尹歸舟如今這個對過去一無所知的樣子,要是真跟自己分開,孤身一人在詭谲四起的修真界裏指不定會碰上什麽危險。
而自己手握上帝視角的劇本,雖然可靠,但不一定能保證尹溪以後會十足十的安全。所以尹溪本不想透露自己知道的事情,不過看在那兩個小人臉的份兒上,尹溪還是決定稍稍告誡他幾句,免得日後因爲碰上什麽他不知情的壞蛋而喪命。
于是尹溪側過身向尹歸舟靠近,尹歸舟見此也順勢把頭靠過去。
隻聽尹溪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那季雲淵以前都幹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嗎?”
尹歸舟雙眼緊緊盯着尹溪的臉,嘴角隐秘的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不知道,姐姐知道嗎?”
尹溪壓低嗓音道:“他七歲就将養了幾年的貓親手淹死在了池塘裏,還是眼睜睜看着貓沉下去;八歲就拿毒藥毒死了養育自己多年的父親;十歲拜入鬼老祖手下修魔,十四歲學有所成便拿離魔域最近的城練手,生生殘害了千百人的無辜性命。
而至今日他已十六歲,卻不知爲何竟膽大包天敢去刺殺慕家主,但被其一衆長老弟子發現後遭到追殺,現今下落不明。”
尹溪每說出一件季雲淵曾幹過的惡事,尹歸舟的眼神便更古怪更深沉一分。
直到尹溪最後說出這句“現在估計季雲淵身受重傷逃到咱們這裏,往後你可要小心點。”時,尹歸舟面上的笑意頓然一僵,他眼底一片冰冷,神情詭異道:“你如何得知?”
尹溪光顧着給尹歸舟提醒,沒感覺到身邊人神态臉色的變化,她索性拿出鶴荀當借口道:“這是我下山前,我師尊囑咐我的,讓我一定要小心。還說季雲淵這人不但心眼極小,睚疵必報,還善于僞裝,說不定某一個樣貌平平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普通人就是他僞裝成的呢。”
“那姐姐怕他嗎?”尹歸舟進一步問道。
尹溪毫不猶豫道:“怕!當然怕了!誰不想好好活着,我跟你說這麽多,你難道不怕嗎?”
“怕。”尹歸舟‘如實’回答。
“隻是那人這麽可怕,姐姐還這麽好心告訴我,就不怕被他知曉嗎?”尹歸舟這時突然笑道。
尹溪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難不成還想跟他告狀去?”
“不敢,不敢。”尹歸舟道。
“那不就得了。”尹溪扭過頭坐正,接着搗鼓瓜子仁去。“我好心提醒你,等以後咱倆分道揚镳了,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些。”
顯然她根本沒想到季雲淵本人此時就在這裏,坐在尹溪旁邊一臉好奇的聽尹溪科普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還聽的津津有味。
“姐姐,你爲什麽總想着撇下我一人離開?”尹歸舟委屈巴巴的趴在桌子上,受傷道。
尹溪剝瓜子的手頓了頓,她不知道怎麽說。
但她也不能直接告訴尹歸舟自己手握劇本,要去拯救世界吧?
“因爲有必須一個人的理由,大人的事小孩兒少管,吃你的瓜子去。”尹溪把滿滿一盤的瓜子仁推到尹歸舟嘴邊,拿吃的堵住他的嘴。
幸好尹歸舟也沒再追問下去,隻是蔫蔫的往嘴裏塞瓜子,那黯然的眼神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好像挨欺負過的小金毛。
嗯…想摸摸頭。
這念頭突然在尹溪腦海裏閃過這麽一瞬,随後就被尹溪心虛的自我糾正過來:
我隻是想摸金毛的頭。
兩人各懷心事的聽老者瞎聊了一會兒,絕大部分還是聊的季雲淵。
尹溪跟尹歸舟都聽的百無聊賴,一個是原小說裏就了解了個明明白白,知道的比老者說的還多得多;另一個就是衆人避之而不及的當事人,自己做過什麽自己當然清楚,甚至還能揪出哪些是老者胡編亂造的,哪些是真材實料的。
在聽到老者爲了博人注意而憑空捏造出一系列自己從未做過的惡事後,尹歸舟甚至還有些想笑。
“哐當!”一陣叽哩咣當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引得衆人看去,同時也吸引了尹溪二人的注意。
“師兄你沒事吧?”段薇一邊奮力将司徒聞璟扶起,一邊焦急道。
隻見一位半張臉帶着面具的男人狼狽的倒在地上,卻怎麽也爬不起來,攤倒在地上的身影十分窘迫。
在段薇嘗試将自家師兄扶回輪椅上時,身後的輪椅卻被人有意一腳踹倒。
緊接着幾聲毫不掩飾的笑聲在周圍響起,笑的最大聲的就是方才與段薇發生過争執的男人,而輪椅也正是被他故意踹倒。
早在段薇跟他吵完坐回去後,他就發現段薇身邊坐着的同行男人的雙腿不對勁,似乎是站不起來。
出于報複心理,他估計裝作沒站穩狠狠的撞了司徒聞璟面前的桌子一下,讓其被後撤的桌子撞倒。
還在段薇馬上就要将司徒聞璟扶回去時,伸出腳把輪椅踹走,讓兩人再次當衆出醜。
“哎呦呦,我說你怎麽這麽不願意笑話那個殘廢呢,敢情你身邊這位也是個殘廢啊。”男人站在兩人面前,居高臨下,一幅惡人嘴臉。
反觀衆人隻顧着湊熱鬧跟笑話段薇二人此時的艱難的處境,沒人注意和在意男人暗中做出的下作舉動。
可尹溪卻是将整個過程看在眼裏,她看的秀眉皺起,緩緩站起身來向那邊走去,準備爲伸張正義出一份力。見此,尹歸舟也跟了過去。
“要我說殘廢了就别出來丢人顯眼,要不然現在不小心摔倒了站都站不起來,叫人看笑話,大家夥兒說是不是啊?”男人大聲羞辱道,邊說還邊向衆人起哄。
“是。”有人因爲看不慣段薇爲司徒聞璟說話,如今便對男人的嘲笑表示附和。
“明明是你故意推倒的!”段薇氣的指着男人鼻子說道,“就是他故意推的,你們難道沒看見嗎?”她嘗試跟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講道理,可段薇終究涉世未深,不懂這窮鄉僻壤的凡人最愛的不是講那些得不到一點好處的狗屁道理,而是看别人出醜受挫。因此,茶館内将近一百來号人,無一人爲站出來幫段薇說話。
“你還敢污蔑老子?你這麽護着他這個殘廢,不會因爲那人是你相好吧?”
“唉,這腿都這樣了,你們晚上可咋過呀~”男人說話越來越難聽,甚至當衆講起段薇跟司徒聞璟的下流葷話,引得衆人一陣大笑。
被肆意嘲笑編排的司徒聞璟雙手撐地努力站起,可無論他如何使勁,雙腿就是毫無知覺。段薇氣的想直接拔劍,見此司徒聞璟爲了不惹是生非還費勁騰出一隻手來死死按住段薇。
“哎呦怎樣?殘廢難不成要打人了?哎呀我好怕呀~”男人調笑道。
“哈哈哈,哈哈……”衆人笑聲再次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