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花圃旁,林曼妙一人坐在闆凳上用手肘拄着膝蓋、拿手捧着臉正在發呆。
此刻,林闵賢打屋裏走了出來,慢悠悠靠了過去,蹲在了她身旁。
“生氣了?”
林曼妙撅着嘴,一聲不吭。
“好啦~”
林闵賢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一家人,有什麽矛盾是過不去的?”
林曼妙滿臉委屈的說道:“我還能解釋得清麽!”
“怎麽解釋不清,你就告訴阿德,你沒别的意思不就行了?”
“說得輕巧。”林曼妙回應道:“您自己生的兒子什麽樣,您不知道麽?”
“呵呵呵……”提起這個,林闵賢笑出聲了,他這輩子最滿意的不是拿下來東撣邦,而是培養了這個兒子。
“您還笑!”
林闵賢趕緊收斂了笑容,随後笑容又挂在了臉上,沒辦法,真控制不住啊。
“既然解釋不清,那就去做。”
林曼妙突然看向了林闵賢:“怎麽做?”
林闵賢解釋道:“我剛收到了一條戰報,包有糧趁着咱們和佤邦激戰,踏足勐能了。”
“什麽!”
林曼妙有點不敢相信。
林闵賢壞笑着說道:“另外一條消息是,此時此刻,佤邦的包少爺正準備召開佤邦最高軍事會議……”
林曼妙瞪大了眼睛:“他瘋了他?這時候還開會呢!”
“别管包少爺準備幹什麽了,我問你,知不知道勐能下一步打算幹什麽?”
林曼妙是一點布局能力都沒有的說道:“還能幹什麽?穩住局面呗。”
“姓許的要是這麽個草包,老喬能死在他手裏?”
林闵賢繼續說道:“那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包有糧,從勐冒帶進勐能的一個團,被許銳鋒全殲在了九道彎外……”
“不可能!”哪怕林闵賢說被全殲在了九道彎她都信,九道彎外是什麽意思?
林曼妙打死也不肯相信的回應道:“勐能全是山區,一個團打三個營基本實力相當,怎麽還不得打一陣子。”
“是打了一陣子,不過我得到的信息是,從開槍到結束,整場戰鬥一共分爲了兩個階段,九道彎外的山坡上槍聲響了将近兩個小時;山坡後槍聲響了兩個小時,兩場戰鬥同時在黃昏十分停火,包有糧連一次像樣的反擊都沒打出來。”
“他……也太廢物了吧?”
林闵賢冷哼一聲:“不是包有糧廢物,是鑽人家設置好的圈套裏了。”
“這個姓許的,從頭至尾一直惦記的就是勐冒,跟着咱們這吆五喝六的都是扯淡!”
“這小子藏的深啊,在你眼前指手劃腳,轉過頭就掏了刀,臉上還笑眯眯的全是褶子,讓你覺着他可交。”
林曼妙這時才看懂:“他沖我擺出來強硬,就是爲了讓東撣邦覺着他外強中幹?”
“對喽!”林闵賢起身拍了拍并沒有灰塵的褲子:“小王八蛋在抓我的心思。”
“讓我千萬别關注他。”
“否則他就騰不出手來給包有糧設局了。”
林曼妙詫異的看着林闵賢,真誠發問:“你們這群人腦子裏長得都是什麽啊?”
林闵賢沒理她,問道:“你說,這時候姓許的會幹什麽?”
“休養生息啊,好不容易把包有糧全殲了,還不得喘口氣兒?”
“他要是喘口氣兒,就活不了了!”
“我們一鼓作氣拿下孟波以後,合圍邦康,下一步就是大兵壓境!”
“他拿什麽和咱們鬥?”
“勐冒,是他唯一的退路。”
“那兒五軍交彙,哪怕勐能守不住了,往後一退,咱們也不敢立即進攻,否則就是一場混戰。這樣的混戰,東撣邦在吃下佤邦之後,打不起。”
“我估計,他就是這麽算計的。”
林曼妙聳了聳肩:“那有什麽辦法,咱們能吃下佤邦,全靠頭号内奸包少爺配合……”
“不是,您剛才說讓我去做,打算讓我做什麽?”
林闵賢笑道:“狗攆兔子。”
“我手裏還有一千人,我琢磨着,讓你帶着人繞過邦康,直接從山區進勐能,等你們趕到的時候,勐能的三個營起碼得有兩個以上在打勐冒,那時,你站在外邊吓唬吓唬他,這小子就得棄城逃跑……”
林曼妙一下站起來,驚慌的問道:“您哪來的一千人!”
林闵賢有點不好意思說道:“藏得麽。”
“不是,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麽?你這姑娘腦子和别人長得不一樣啊?你不得問,該怎麽打這場仗麽!”
“爸,您皇位都讓了,藏一千人幹嘛?”
“這能怪人家阿德找人監視你麽?”
林曼妙快瘋了,她怎麽覺着這幫人頭發絲裏都是心眼子呢!
“姑娘,你得這麽想,萬一阿德不适合當這個皇上呢?”
“到時候他要把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給敗了,怎麽辦?”
“萬一我勸谏沒用怎麽辦?”
“佤邦包家的事,咱全看在眼裏,你說,我能不能不留個後手。”
林曼妙根本聽不進去的問道:“那是你親兒子啊。”
“嗨,你是女人,有些事啊,你不懂,在皇位面前,哪有親的,就算是親的,這時候也變叔白的了。”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我先把正事辦了去吧。”
林曼妙奔着屋内走了進去,裏面傳來了一聲驚呼:“小姐,你幹什麽……啊!”
片刻之後,一具胸口插着刀的女屍被林曼妙抓着頭發費力脫出。
林闵賢看着林曼妙拖着屍體往外走,喊了一句:“完事了直接去邊境線啊,所有人都在那兒等着你呢!”
林曼妙再沒有回來,林闵賢卻哼着小曲兒掏出了手機:“喂?我,林闵賢。”
“給我劃拉二百人啊?”
“沒事,看個朋友,擺個排場。”
“勐能。老包不死那兒了麽?我得給他墳扒了,和他好好唠唠。”
“危險?不危險,我姑娘帶着我最後的家底先過去了……那不行,打仗這事怎麽能信女人呢?你琢磨琢磨,我這兒帶人拿下了勐能,給姓許的攆勐冒給咱們守邊疆,然後合圍邦康,邦康不攻自破,到時候,最腦袋疼的是姓許的,咱他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多好。”
“行。”
“哎,給我弄台舒服點的車啊,要不然我腰不行。”
“不用,不用和阿德說,我給他一個驚喜,讓他知道知道他爹還沒老呢。”
“對了,咱是一起下過鄉的老哥們,你要是給我點了,自己看着辦啊!”
嗒。
林闵賢打開了一台老式錄音機,裏面京戲唱得正熱鬧,戲碼是‘定軍斬夏侯’!
師爺說話,言太差!
不由黃忠把氣發~
一十三歲習弓馬,
威名鎮守在長沙。
自從歸順皇叔爺的架,
匹馬單刀取過巫峽。
斬關奪寨功勞大,
師爺不信,在功勞簿上查一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