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賽索用RPG将舊磚廠的老樓樓頂炸出了一縷火光,我眼睜睜看着一個被崩飛的人影從樓頂摔落……
我無法分辨這個人是被炸飛的,還是主動跳樓的,不過,這種分辨對于我這個勝利者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已經赢了。
沒想到的是,赢,竟然也能赢得這麽憋氣!
那群綠皮兵在這句身體落地那一刻沖了過去,已經被徹底打麻了綠皮兵就像是看見了腐肉的鬣狗般一擁而上,他們根本不管這人死沒死,過去端着槍就是‘突突’。
這不是掃射、不是打仗,是看人家沒了反抗之力後的落井下石,基本和我當時沖着西古奄奄一息的身軀扣動扳機差不多,隻不過,這次扣動扳機的人更多而已。
這群王八蛋在逆風局裏誰也不敢伸手,好不容易順風了,一個個全都沖上來發洩怒氣……五個六個人圍着趴在地上的狙擊手扣動扳機,我眼睜睜看着舊磚廠裏的槍火一閃一閃!
……
“你們他媽一個活口沒給我留啊?”
“啊!”
等我趕到舊磚廠,看見了地上的死屍,我再也忍不住了,瞪着眼睛在叫罵,那股氣根本壓不下去,我甯願挨了一槍也沒下達‘全幹掉’命令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完善這個局,可這一切到了眼前這群綠皮兵和黑鬼手裏,全都變了模樣。
他們才不管你有沒有布局,隻求眼前的痛快!
挨了罵之後,一個個還站在原地發愣,覺着自己挺委屈……
當老大最怕的事情就是沒人理解你,偏偏這種事在勐能基本上屬于常态,如果你想要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坐下去,那就得改變這一點,隻有比别人做得好,你才能證明自己比别人更強。
問題是,這一點該如何改變?
你能告訴這群徹底擺爛的綠皮兵,這種時候你們就得有犧牲精神,得拿人命往裏填嘛?
那下一秒就會有綠皮兵滿臉歉意的脫下軍裝,告訴你他不幹了。
他們是來賺錢的,是來找威風的,不是來賣命的,這就是沒有榮譽感的軍隊所要面對的絕對事實。
因爲這支軍隊裏沒有信仰,沒有信仰也就不可能有信念,在信仰和信念雙重缺失下,一旦面對危險,所有人都會看向身側,仿佛在說‘要麽你上?’!
我甚至懷疑這些人碰上順風局沒準都能搞砸了……
不,不是懷疑,他們已經把眼前的順風局給搞砸了,一百多人圍三個,還能讓人打的不敢上前一步,要是沒有這幾個在戰火下長大的黑鬼,我都懷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棟樓裏的幾個人通通圍死!
這種情況讓我有點不敢想象一旦和佤邦真的開戰,會面臨怎樣的結局……
我要的是活口啊!
頭皮處的疼痛感讓我眼角仿佛有神經在蹦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我算是知道那些當老大的爲什麽總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了,也終于明白了老喬爲什麽總是想殺人!
就這群玩意兒,我現在都想崩幾個解解氣!
幸虧,我還有後手。
“喂?”
我撥通了電話,電話是打給勐能人民醫院的:“我是許銳鋒,今天送過去的那幾個發生車禍的人,就是那幾個一直被綠皮兵看着的,傷勢怎麽樣了?”
“許總,所有人都脫離了危險,其中一個重傷的還在昏迷,剩下的三個輕傷已經完成了所有治療程序,目前處于恢複狀态下。”
等我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立馬回頭喊道:“賽索!”
賽索是一路小跑沖過來的,到了我眼前的時候,滿臉都是不好意思的賠笑,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能把這件事辦成眼前的這個樣子。
“馬上帶人去醫院,把在街頭抓那幾個人都帶過來。”
賽索突然眼前一亮,他好像明白我的想法了,解釋道:“隻要我們不說,公衆就不知道在舊磚廠内有多少人挾持了大包總,這時候我們往裏添多少人隻看咱們是否願意……”
他的确聰明。
既然沒人知道這棟樓裏有多少人,也就是說我想讓他有多少人,就可以有多少人,可以是三個已經死了的,自然也可以是七個還留下了四個活口的。
我看着賽索,扔下一句:“别再搞砸了!”
賽索立馬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許總,那就沒必要去醫院再把人折騰出來。”
賽索沖我眨了眨眼睛。
他說的對。
即便是我拿出了一切真實有效的證據,佤邦的包少爺也絕對不可能承認,那就不如讓人穿上佤邦的衣服來一回角色扮演。
“安排人去辦。”
賽索帶了幾個手下人去一旁交代的同時,我走進了這棟大樓裏,而大黑他們,正在樓門口等着我。
我沒有再罵他們,對于語言不通的這群黑人,完全沒有再去罵的必要。
這個時候我腦子裏想的就是如何該利益最大化。
我沖上了二樓,當看見大包總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地面上,還被人系好了衣服時,我默默的歎了口氣,剛要蹲下,卻被大黑攔了一把。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半布拉翻譯着說出了大黑簡短的提示:“許總,您的人說,這具屍體上可能藏着捆了絆繩的手雷。”
“扯蛋。”我回應了一句。
我當時琢磨的是,這群玩意兒手裏要是有手雷,你們在攻樓的時候,能不往你們身上撇,會拿來捆屍體麽?
更何況他們尊敬大包總的态度在鏡頭裏我可是親眼看着,又怎麽會幹破壞遺體這種事?
我以爲自己比大黑他們高了一個檔次,比他們聰明了一個段位,可實際上人家秉持的是保命原則,因爲這種險隻能冒一次,而且隻能中午冒。
我順手掀開了大包總的衣服,還好,幸運女神再次站到了我這邊。
等我從屍體上解下了那件防彈衣,想要找刀給防彈衣劃開時,一回頭才發現這五個黑鬼都躲到了門外,沒有一個暴露在視線可以觸及的地方。
“刀!”
“我X你媽了個X的!”我還是開罵了。
我覺着自己像是讓他們這群黑鬼給賣了似的,剛剛壓下去的那股火又竄了出來。
大黑在沒聽見爆炸聲,又在半布拉的翻譯之下,走了進來,打腰間拔出了匕首,我這才一點點割開了整件防彈衣外圍的布料,将嵌在裏面的針孔攝影機和一個小型麥克風都拿了出來。
至于那個微型的GPS,我連看都沒看一眼,它已經沒用了。
這,才是今天這一戰留下的珍貴戰利品,有了它,老喬就能在和佤邦打起來之後立于不敗之地。
可我怎麽還是覺着缺點什麽呢?
賽索出現在了房間門口,沖着我說了一句:“許總,都準備好了。”
“讓他們都進來。”
這一秒,我知道缺點什麽了!
那些穿上了佤邦服飾的綠皮兵依次進入這個房間時,我忽然發現這群人身上的匪氣和臉上的冷漠根本不用去扮演,而這一秒,我忽然靈機一動的看着賽索問道:“都囑咐好了麽?”
賽索立馬應答道:“您放心,一會兒記者問什麽我都在旁邊聽着,稍有點不對勁兒的地方,我立馬叫他們重新錄。”
我終于給賽索投去了一個贊賞的目光,然後說了一句:“這些人我先用用。”
“對了,白總的電話,你應該知道吧?我說的就是賭場的那個白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