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停靠在海面上時,她就像小貓一樣蹲在我旁邊。
我在釣魚,就是往遊艇上支個魚竿,感受着陽光的照射和海風的吹拂,實際有沒有魚咬勾一點也不重要。
可這個女人卻已經不願意離開我身邊半步了。
從真誠把車開出了勐能,到了河邊,到我們下了車上船,再從船上順着河流入海,由漁船轉上遊艇,她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寸步不離。
好像這個世界除了我身邊,其他地方都危險。
這導緻魚頭原本還準備帶兩個手下上遊艇來幫着操船,順便和我說說水裏的事也全都泡了湯,隻能讓那兩個手下在旁邊漁船裏蹲着,他和真誠也窩進了船艙。
“還覺着國外好麽?”
我故意逗了她一句。
她還真聽出來了,賭氣的轉過頭。
以前我挺煩女人這一出,覺着這幫玩意兒老拿一把,可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挺有意思。
“我我我……那我……”
她還是想倔強着說點什麽,可話隻說了個開頭,剩下的全都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怎麽知道東南亞是這樣?”
她一屁股坐在了船闆上,盤着腿,任憑海風掀動發絲,和膝蓋旁那遍布着碎花的裙擺。
“你以爲是什麽樣?”
我轉過頭,坐在椅子上,以上位者的姿态和她聊了起來。
“我原來以爲這兒就和越南一樣,像胡志明,街邊是用很少錢就可以體會洗頭和按摩的小店;”
“又或者和曼谷、芭提雅一樣,滿街都是穿着拖鞋的遊客,街邊燈紅酒綠;”
“最多就是落後一點,街頭髒亂差一點……”
“我……”
我沒提醒她,因爲髒亂差的地方絕對不止是陰暗、潮濕,還有應運而生的生物,向老鼠、蛆那些被占領這個世界的人所摒棄的生物。
它們也得活啊,既然活在陽光裏難逃毒手,就隻能活在陰暗的角落和那些不被關注的地方。
而這個時候,來自天朝上邦的我們,看待他們的眼神,就像是魚塘裏的魚,炸魚誰不喜歡?可人家看我們呢?
那些先來到這個地方,已經被污染了内心的國人看待我們呢?
隻有兩個字——肥羊。
“帶你去看看你眼裏的曼谷、芭提雅、胡志明什麽樣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一條船,一條十分豪華的遊輪飄蕩在海面上。
那地方我去過,去的心驚膽戰。
“魚頭!”
我回頭沖着船艙内喊了一嗓子,然後指了指遠處的遊輪。
魚頭隻看了一眼,立即探出腦袋來問道:“許總,走遠了會不會太危險啊?”
我沖着他笑了笑:“你覺着,在這地方有誰敢動趙家的船?”
趙家?
魚頭立即把腦袋縮了回去,都不等我收魚線,開船奔着遠處的遊輪行進。
趙家。
以我淺薄的認知,知道三個牛逼的趙家,一個在東北,一個在曆史書裏,另外一個,就在東南亞。
日後他們家老爺在采訪中有個特别著名的采訪,老人沖着鏡頭,面癱似的眼皮一跳一跳,曾經的兇惡根本掩蓋不住的說道:“他們都以爲我是惡魔,實際上我是善銀!”
滿嘴東北味。
我信了,真的,我相信他骟過人。
當這艘遊艇開向了遠處的遊輪,還不等到地方就有摩托艇打遊輪上沖了下來,在遊艇邊跟随,待你真正靠近了,騎着摩托艇的人才問了一句:“老闆,是要上船麽?”
我坐在甲闆上回應:“我沒有預約,方便麽?”
騎着摩托艇的男人‘哈哈’大笑,看着我這張臉說道:“勐能的許老闆來,什麽時間都方便。”
我,成名人了?
這回更不可能回去了……
我笑了,絲毫沒有之前的惆怅,似乎,已經不怎麽把這個問題再當回事了。
當船體靠近,我帶着真誠和老鹞鷹他大姨姐蹬了船,在兩艘船于水面上的不斷搖晃中,将腰裏的槍、兜裏的手機、煙盒按照規矩掏出,又經曆了一次搜身之後,才和之前一樣,走入了船艙。
“這是哪?”她在漆黑的船艙裏,如此問着。
“東南亞的拍賣場。”
負責接待的人端來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兩個号牌,一個寫着13一個寫着12。
以往,我一定會十分迷信的選擇12,這一次,我毫不猶豫的指向了13。
那個接待人員沒有半句廢話,隻說個:“老闆請随我來。”
便轉身走了過去。
吱呀~
他推開了一個房間的房門時,我看到的還是那個極小的房間,房間内擺着兩張沙發和一盞台燈,面前時被窗簾擋住的玻璃。
“坐吧。”
等面前窗簾打開,玻璃外的場地中,正在進行着一場拍賣……
一個孕婦平躺在包着藍綢子的桌案上,除了手腕上的‘轉運珠’之外,毫無遮擋。
“……7号老闆出價13萬,還有更高的出價麽?”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轉運珠,我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越南運過來,據說,這裏面是兩個!”
主持人拍了拍女人的肚子。
她坐在我身邊扭頭看向了我。
我笑着用手指向了窗外:“越南。”
可這個女人絲毫沒聽懂我說的話:“轉運珠爲什麽要用這種方式展示?”
“而且還距離這麽遠,那女的手上的轉運珠長什麽樣我根本就看不見。”
真誠插了一嘴:“她賣的根本就不是珠子。”
或許是她想起了那個女主持人的手勢,一瞬間,瞳孔放大的看着我。
我連頭都沒回:“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過,也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樣,在這兒,得等男人完事以後,再引産。”
哕!
她吐了。
在無法抑制的生理反應之下。
可當初的我,連吐都不敢,渾身汗毛倒立、雞皮疙瘩四起的坐在這個房間裏等着大老闆完事。
這兒才是東南亞,真真正正的東南亞。
“恭喜10号老闆,最終以24萬的價格獲得拍品!”
我倆聊了兩句的工夫,拍賣場已經落錘了,而她,滿臉蒼白。
很顯然,她不太适合東南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