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人注視着,等待你決斷的感覺……真好。
而用一句話就能徹底毀了他們所有希望的感覺,更好。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次把貨折騰過去的途中出了點什麽事,導緻邊境處突然戒嚴,而這個時候老喬下令讓你們送貨,這個責任,你們誰承擔得起?”
就一句話。
衆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目光下,紛紛轉過了臉,沒人出聲了。
此刻,我才看向了半布拉:“半布拉局長,泰國比勐能價高,對吧?”
“咱們離着又近。”
“我手底下這些人呢,也大半年沒吃口肉了,眼下快過年了,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咋樣?”
什麽叫人情世故?
東西我給你弄出去,錢我給你弄回來,手底下人還有飯吃,人情世故!
那爲什麽這點玩意兒我不放在夜秀呢?
“還是之前那句話,貨,你們該怎麽賺就怎麽賺,我一分不要,主意我給你們出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商量着來。”
不放在夜秀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想出這個頭,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是個人都懂,可得在懂了以後能把道理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才是真本事。
否則,那就是寫在紙上的一句屁話,中看不中用的屁話。
半布拉和老鹞鷹對視了一眼,而後,相互端起了酒杯,半布拉說了句:“以後姚總多幫忙。”
老鹞鷹則回了一句:“您多照顧。”
皆大歡喜。
緊接着,魚頭和老煙槍的眼睛都亮了,要不是在我的餐桌上,這倆人現場就能爲了這批貨搶起來。誰不知道這年代運貨的價碼高啊?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現在飯到嘴邊了,能忍得住?
……
屠家哥倆有了拆家的買賣,已經不在乎這點蠅頭小利了。
很快,各自飲盡杯中酒,我作爲主人去箱子裏再去拿酒的時候,将箱子裏剩餘的兩瓶都拿出來,一箱也才六瓶,可兩瓶夠幹什麽的?等我再去拆第二個箱子,就已經看到了箱子上的膠帶紙有過重新粘貼的痕迹,當把箱子打開……整整一箱美子,就平平穩穩的躺在箱子裏。
全是錢!
全是!!
用後背對着這群人的我頓時瞪大了眼睛,說句不好聽的,我在勐能這一年見過的錢,比我這輩子加起來都多,誰能不心動呢?
我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第三個,直到四個箱子全打開,才發現除了頭一箱是酒外,剩餘的都是錢。
甭問,這是夜秀的收入。
自打嗨包市場被我霸占下來以後,夜秀每天的會員卡就得沖個百八的,這還是說的是美子,這群人不管是爲了巴結我也好,還是真想找個安全的地方消遣也罷,都得給我送錢。
我聽說,最近夜秀一天光分給我的收入就已經達到了四萬美子,是純收入!
而我也終于在年前能掰開鑷子了。
但,今天的酒局兒好像尬在這兒了……
我總不能在滿桌子人的情況下,就拿兩瓶茅台過去吧?
此時,芳姨走了過來,搖曳着身姿将我手裏的酒塞了回去,說道:“能不能少喝點?不知道我懷孕了,我現在一聞見白酒味兒就惡心!”
她這句話才說出口,屠剛和屠光立馬回過頭來問了聲:“嫂子有啦?”
“大哥,這麽大的喜事你怎麽不提前說呢,你說我們什麽也沒準備啊。”
還得是芳姨!
這個女人在提醒我。
我立即轉過身說道:“說什麽啊,一天天淨事。”
“那什麽,哥幾個,咱不喝白的了行不?”
“阿姆?阿姆!”
我抽了半疊錢遞過去說道:“去,上街弄箱洋酒回來。”
老鹞鷹也在勸:“許總,喝什麽不一樣,按理說嫂子懷孕,我們都應該撤……”
他可不應該撤麽,還有大筆大筆的錢等着他賺呢!
“不能走!”
“既然來了,那就得喝痛快,必須喝痛快。”
賓主盡歡。
那一天,我喝的昏昏沉沉,當送走了客人,晚上回到房間裏,看見芳姨這娘們将所有錢都搬進了屋裏,正一個人在那兒揚着玩呢。
她穿着輕薄的睡衣,亮着白皙的長腿,一把一把将錢揚在了燈光下。
看到這一幕的我,覺着整個世界都變了,變得花花綠綠。
好像有人給我的眼睛上套了萬花筒,看哪兒都像是布滿了霓虹。
芳姨坐在床上将美金揚的滿地都是,瞅見我進來以後,小聲說道:“趕緊關門,趕緊。”
我将門關好,她就跟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樣從床上下來摟住了我的腰,仰着頭看向我說道:“你怎麽賺錢這麽容易?”
“這幾箱子錢得有小兩百萬!”
我看着他問道:“多麽?”
芳姨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我園區的公司賬上,還有沒動過的八百整(RMB),銀行卡裏還有一百五美金,加上這兩百……”
“我都給你,還讓人把你送回國,你能不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養大?”
芳姨瞬間松開了我的手,瞪着我說了一句:“我不。”
下一秒,我攤開手看着她,這才正式回應道:“那我其實一無所有。”
她不懂,轉身走回到床上,穿着睡衣露出白皙的腿,滿臉的不高興說道:“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我笑了。
放肆的笑着。
笑得彎下了腰。
我要是不想要她,她這樣就算來一個連,我都能擺平!
可,我怎麽跟她解釋呢?我怎麽解釋她才能聽得懂呢?
在勐能,無論我有什麽、我有多少,一個不小心都會變得一無所有。
可她要是回到了國内,起碼我還有個孩子……
我拿出了十個一捆的沒拆封鈔票塞進了芳姨懷裏:“明天去買個包吧。”
芳姨望着被我扔到面前的錢,‘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我X他媽的,還真是包治百病啊!
我躺到了灑滿鈔票的床上,說道:“其餘的錢别動,明天我會讓人拿走。”
芳姨就跟護食的狗一樣,撲到了我的胸前:“拿哪去?”
“我建了一所學校,需要一大筆啓動資金,已經和人家說好了,等學校蓋起來,就會有村寨裏的孩子去上學。”
芳姨翻了個身,躺在我身邊,摸着自己的肚子說道:“才五周,現在就建學校是不是早了點?”
她以爲我是個自己孩子蓋的……
她以爲什麽都是她的。
好像所有女人都會這麽想,隻要拿下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擁有的一切都會歸她所有……不然,她也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還真他媽是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