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頭!”
我坐在2号樓樓下,沖着油頭喊了一句。
油頭看向我的時候,布熱阿沖着他勾了勾手。
這小子會來事兒,端起胳膊一路小跑着沖了過來,到近前趕緊說道:“許總,叫我有事啊?”
他都開始喘了。
我擡頭一看距離,從他跑過來的位置,到我面前至多不過百十米,這身體得虛成什麽樣跑一百米就開始喘上了?
“坐,喝點。”
我給油頭摁到自己旁邊,拽了一瓶啤酒遞給他,油頭滿臉無法理解的看着我。
“老林說,你能搞人,還全是女人?”
油頭如釋重負:“許總,你可吓死我了!”
“我還以爲……我以爲……嗯,能。”
油頭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他沒敢,最終,點了點頭,用一雙筷子往啤酒嘴兒下面一墊,瞬間翹開了瓶蓋。
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喝酒就是家常便飯,幾乎和喝水一樣,不叫事。
油頭率先将瓶子遞了過來,我拎起啤酒撞了一下他的酒瓶:“說說,怎麽回事。”
“這不國内發展速度特别快麽,那群搞網絡的、搞工程的都發了,有句話叫飽暖思淫欲,這麽着,也就養起了專門從事這種行業的人。”
“像什麽旅遊陪遊啊、職業情人啊、陪住保姆,種類繁多。”
“人家都不管自己叫‘雞頭’,給手底下姑娘扣上一個‘北影、中戲’畢業的名頭,做個假畢業證,自己花倆錢舉辦一個什麽‘模特大賽’,讓那群姑娘穿上花枝招展的衣服走一圈,普普通通的KTV陪酒女,就敢要價幾十萬到百萬一年!”
“可這玩意兒大頭還是讓那群女的整走了,他們能樂意麽?”
“後來,幹脆玩的更狠了,尤其是和這邊的人搭上線以後,成批成批往這邊送。”
“送到這邊來,出多少錢都能全落在他們手裏,而且,自從老喬管住了勐能所有夜場和園區的老闆,下達了不讓動人販子的死命令,這群人就更嚣張了。”
“我還見過兩口子呢!”
我把眼睛瞪得溜圓,問道:“兩口子?”
“對,就是國内那種兩口子,女的在KTV,男的天天接送。”
“那來錢多慢啊,一天千兒八百的,把人往這邊一送,立馬看見錢,誰能受得了?”
人,一旦突破了心底的第一條底線,往下的事,就順理成章了,再有什麽攔着你都沒用,什麽道德、法律,全是扯淡,貪念就跟拿槍頂你腦袋上一樣,會有個聲音不斷跟你說:“再往前邁一步,就一步!”
這一步,就能坑死你!
油頭看見我表情不太好看,馬上改變了話語:“其實咱們這兒還行……”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有人說勐能還行!
“從邊境入韓那群女的、順着福建進歐那群女的,哪個都比咱們這兒慘。”
老林趕緊咳嗽了一聲:“咳、咳!”
他瞪着油頭說道:“這他媽讓你介紹生意,你老給我們上什麽道德與法治課?”
我拿手一攔他,問道:“說說,怎麽個事。”
油頭樂了,他就知道沒有男的不對這上面的事好奇。
“許總,知道亞洲第一澀晴大國是哪不?”
這還有不知道的?
我張嘴就回了一句:“他們那嘎達挺熱?”
“什麽啊,就是棒子那兒!”
“我還聽說,在人家那兒,都明目張膽的,人一落地,就先被當地黑幫接手,在臨近港口、漂亮國駐軍基地的娛樂場所裏你就看吧,全是越南和……”
“許總,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的臉色變成了什麽樣,但油頭已經不太敢往下說了。
我真就挺納悶,那些人都不長心麽?
爹媽給他生出來的時候,沒給揍腦子吧?
你一個農村小姑娘,憑啥陪遊七天就有人給你開十萬、幾十萬?鑲金邊啦?
憑啥覺着去了亞洲四小龍的棒子國,就發财了!
霍三哥那樣的出了國,人家都不和他講理,你們怎麽就覺着自己能行呢?
“許總,其實啊這種事也不能怪人販子……”油頭還想找補一句:“有時候我問店裏的姑娘,她們自己都說,根本不是人販子給她們騙來的,是她們自己騙的自己。”
“真事,就我們店裏的姑娘,因爲和爹媽在秋收的時候吵了兩句,他爹說‘你以爲自己是金枝玉葉呢?趕緊幹活得了,離開了這個家你都得餓死’。”
“就因爲這一句話,小姑娘當天晚上就上網瘋狂找各種聯系方式,玩了命的想離開家,最後,讓人用去‘泰國當練習生’的理由給弄了出來。”
“你說這算是人販子給她騙了,還是她上杆子的?”
油頭瞅着我們這群人說道:“我問她,我說‘你當時咋想的?’,你猜她怎麽說?她說‘什麽都沒想,隻要能離開家就行,去哪無所謂’,聽見了麽,人家無所謂。”
油頭似乎說過瘾了,還感慨上了:“人呐,真分三六九等,不是外人給排的級别,是自己給自己排的。”
“這頭一等,是精靈通透的,賊奸,看什麽都能一眼看明白,這種人隻騙人;”
“第二等,是對自己有要求的,平時你看着他穿的溜光水滑,次一點的煙都不抽,這種人也沒事,因爲他對自己有個認知,知道自己不要什麽;”
“第三等,是老好人。”
“這種人啥也不是!”
“他們逢人便笑,以爲這是友好;誰得罪了他們,稍微說兩句軟乎話就過去;挨欺負也不出聲,美其名曰‘我都不想搭理他’然後把所有苦都自己咽,這樣的人,兩瓶啤酒下去就開始怨天尤人。”
“這樣的人,對人輕信,給他吃一百個豆都不帶嫌腥的。”
“而你看那些冷眉冷眼的,幾乎就在自己圈子裏和自己人玩的那些,這種人才不容易上當,因爲人家明白什麽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就現在這批十八九、二十郎當歲兒的孩子,能有個‘防人之心’那都算是長了心眼兒的,我真不是瞧不起他們,這就是事實。”
說完這段話,油頭坐在我旁邊扒拉起了手機,似乎在找尋着什麽。
“你咋這麽能墨迹呢?”老林都快氣死了:“問你手裏有沒有人,你說的都是什麽啊?”
油頭這才反應過來:“對不住,對不住啊,我這在女人堆裏待習慣了,都快成長舌婦了。”
感謝起點‘超大杯冰摩卡去冰’萬賞!
這是幹啥啊,我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由衷感謝!
你是我這本書起點的第一個舵主,特别特别感謝你!
感謝莫西非得打賞,感恩,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