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還在繼續。
對方看見車裏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後,迅速從卡車後鬥跳了下來,等他們查清楚了開車的隻是當地普通平民,一聲聲咒罵在山谷間響起!
“他媽的,上當了!”
“艹!”
“快撤,這是個圈套。”
老闆很調皮的将手聚攏在嘴邊,放聲大喊:“往那裏撤啊,你們死定啦!”
與此同時,山林間、樹後、石塊後,一個個隐藏起來的綠皮兵端着AK全都冒了出來,在這一聲呼喊下沖着那群人瘋狂射擊。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給那些人打的直往車後和山體夾縫中間躲。
此時,山體上再次冒出了一夥人,一個個在腰間拔出手雷就開始往下面扔。
空!
轟!
爲首的一輛皮卡被當成炸毀,直接掀起來一米多高;皮卡後面的大巴讓氣浪給崩的順着山坡滑落到山下,在山體上不停翻滾着。
我眼望着山體上不斷升起的塵埃,腦子裏徹底被眼前的景象給填滿了。
這地方都快打成熱窯了,都沒人管,當初自己怎麽就虎個操的相信了楠楠的話呢?!
“老闆,用不用留兩個活口?”阿大提醒着說道。
老闆搖了搖頭,諷刺道:“警察嘛,還要認證?”
“回去把那個婊子弄起來,難不成你沒有信心從她嘴裏掏出實話嘛?”
“這一次,咱們付出了這麽多,我要是不把整個園區裏對我有二心的人都挖出來,那豈不是白忙啦?”
咔。
阿大和老闆正在說話,我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特殊的聲音。
扭頭一看,刀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沖着老闆的腦袋舉起了槍,而且,他還扣動了扳機!!
我早該知道的!
自打上了山,刀子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得那麽不正常。
直到老闆說回去要把背叛他的人都掏出來,這小子才原形畢露。
可阿大告訴過我,爲了保證我的安全,刀子手裏的槍,第一顆子彈是臭子。
想到這兒,我手忙腳亂的把腰間槍械掏了出來,因爲我清楚,刀子隻要再次扣動扳機,擊殺順序一定是老闆(保命)、阿大(保命)、我(報仇)!
我在和刀子比速度,等我把槍掏出來的時候,刀子已經退下了那顆臭子,可他将槍再次沖着老闆的腦袋指過去,咬着牙發狠的扣動扳機時,我才叩開槍械保險!!
咔。
刀子還是比我速度快,但,他的第二槍依然沒能打響。
我一邊看了一眼阿大一邊擡起手,接下來手部動作全是靠下意識完成,因爲大腦在震驚中已經無法隻會身體了,我卻在這個時候扣動了扳機。
咔。
也沒響!
阿大可沒說我槍裏的子彈是臭子,更何況我還專門卸下了一顆子彈……
當時刀子的槍口指着老闆,我的槍口卻指着刀子的腦袋!
老闆慢慢回身,沖着阿大說了一句:“你了不起,你選對人了。”
阿大很驕傲的昂起了頭,嘴上卻依然罵罵咧咧:“你怎麽跟個笨比似的,開個槍那麽慢?”
接着,他們倆誰都沒看刀子任何一眼,阿大從我手上把槍拿走後,直接退出彈夾,就這麽讓彈夾落在了地上,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裝滿子彈的嶄新彈夾插了上去。
随後,他用槍指向了刀子的腦袋——锵!
在對方滿眼遲疑的一瞬間扣動了扳機。
下一秒,将這把塞滿子彈的槍,又扔給了我,我卻再也不敢開了。
“給。”
這他媽是什麽世界啊?
這幫玩意兒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我都懷疑給他們腦子扣出來按拖拉機上,能讓拖拉機超越法拉利!
這得是什麽轉速,才能定下這種掌控全局、連細微之處都不放過的計策?
你們都是魔鬼麽!
我扣了兩下都沒能把這把剛開過的槍扣上保險,那隻手不停的抖,後來趁他們不注意,我彎下腰将槍扔在了地上,用腳踩着,才算是勉強将保險扣上。
至于我爲什麽不在這個時候開槍幹了這倆人……
我敢麽?
要是槍沒響呢?
我的心這時候都在‘突突’,能活下來就算是命大了!
“收工啦!”
老闆見山下沒了聲音,依然用手放在嘴邊沖山下喊着。
随後他轉身就走,阿大在轉過身的那一刻,伸手在我臉上拍了兩下:“你呀,少抽點吧,瞧你那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那是抽的麽?那是吓的!
……
當我跟着他們倆回到了山下,重新進入大巴内的時候,阿大也上了大巴,他把那台皮卡讓給了老闆,然後,一點點往後回頭看着車輛倒出了山林,原路返回。
而我,嘴裏始終叼着煙。
不叼不行,不塞裏根兒煙,上下牙就會不停的‘嘚嘚嘚嘚’打顫,太他媽丢人了。
等車輛原路開回了勐能,又從勐能駛離,回到729園區,車上那群一直在擔憂着的狗推這才覺着又活了一回般腿軟着下車。
可我,卻好半天沒能站起來,得虧有這些狗推們一趟一趟的打身邊過,才沒人看出來我的腿也軟着。
最後一名豬仔下車,我終于攢足力氣起身,緊随其後跟着下車以後,那位老闆正在解衣扣。
他很紳士。
慢慢的解開西裝扣子後,将西裝脫下扔給了阿大,再伸出手來去解手腕上的表,可這回他卻沒有同樣扔給阿大,而是在周圍看了一圈後,隔着挺老遠将手表高高抛起,沖我扔了過來。
“好好跟着你大哥,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都少不了你。”
我接到那塊沉甸甸的金勞,太知道這玩意兒是多少大哥一定會戴在手腕上的标配了,但我此時卻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因爲我知道它是用什麽換的。
轉過頭,我看了一眼阿大。
阿大笑嘻嘻的沖我說道:“老闆給你的你就戴着。”
我這才把表扣到了自己手腕上。
此時,最殘忍的一幕才剛剛開始。
2号樓裏,大量綠皮兵成群結隊走出,在隊尾最末處,一個女人被人拽着頭發拖了出來。
老闆始終沒往那邊看哪怕一眼,沖着那個穿着軍官服飾的男人走過去以後,倆人握手說道:“一團長,麻煩了。”
那個皮膚黑如焦炭一樣的東南亞人用并不标準的漢語回應:“沒什麽,喬老不是說過麽,我們會保護每一個爲勐能創造經濟收入的商人。”
我在心裏暗自接了一句:“不管他合不合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