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桌子晃了一下。
這一生晃動打斷我們之間的談話。
老豬還想多說點什麽時,阿勇用目光把他所有的話都瞪了回去。
我也識趣的不問了。
“對不住啊,我來晚了!”
阿大來的時候,喜上眉梢,進來以後直接拉開了椅子,大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
“财務那邊太他媽費勁了,整點錢就跟我要騙公司财産似的,這個核對啊。”
從阿大的表情上我能看得出來,他很貪。
我借機問道:“這件事不會有什麽纰漏吧?畢竟七哥和狗推們可都看見了……”
“看見了還幾把能把我咋喽?”阿大根本不在乎的說道:“就算是大老闆知道了,又能怎麽着啊?”
“他們從外邊往裏招人不需要成本麽?”
“這錢給誰不是給?更何況我也沒給他們惹什麽麻煩。”
阿大說完,回頭沖廚子喊道:“上酒!”
是XO。
我不知道這酒多少錢一瓶,但是我看見了廚子往所有人面前都擺放了一瓶。
哐。
此時桌面又晃動了一下,我好奇的掀起了桌布往桌子底下看去,隻見桌子下面除了芳姨那兩條穿着黑絲的美腿外,還綁着一個毛茸茸的家夥正在望着我,那家夥就跟在天庭等待行刑的孫空一樣讓人五花大綁,半截腦殼還露在了桌面上。
“哎、哎、哎!”
阿大敲擊着桌面奚落我道:“你小子怎麽比我還色啊?看芳姐褲衩呢吧?”
他一句話令整個桌面上的人都笑成了一團,芳姨剛把筷子從塑料粒抽出來,直接将塑料紙扔在了我臉上。
阿大也不管接下來我是什麽表情,在桌面上掀開了一個銀盔扣着的餐盤,餐盤下邊,是一隻猴子的腦瓜頂。
“上菜上菜!”
廚子一趟趟将餐盤往上端,我在所有人的驚呼中算是徹底開眼了。
鳄魚、穿山甲、娃娃魚……
桌子底下還綁了一隻活猴子。
我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該往哪看!
噗。
阿大打開了一瓶XO,端着瓶子站了起來,他沖着所有人說道:“各位兄弟,你們這段日子辛苦了。”
我正想象着猴子一臉無辜的眼神,阿大卻在此時提及了我的名字:“尤其是新來的老許。”
“這貨一來就給我長了臉不說,還讓七連長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今天開始,老許和你們所有人一樣,都是我的兄弟,來,幹!”
阿大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所有人一起打開了瓶蓋,端着瓶狠狠灌着自己。
我在此時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芳姨,這個三十幾歲、成熟到味道十足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樣往嘴裏倒酒,吞咽速度比我還快,沒幾口半瓶就下去了。
此刻,我才算是徹底看清整個2号樓的陣營。
這些女機動,都是和阿大一條心的,而阿大和阿勇是大老闆的心腹,也就是說,他們倆不可能和督導一條心,最關鍵的是,阿大這個人還很貪。
眼下,我就剩下督導一個女人沒見過了。
但,我突然佩服起了大老闆用人的能力。
他把和自己一被窩睡覺的督導與最得力的手下弄得分崩離析,讓他們倆互相抱怨,互相監督,如此一來,權力就始終握在了他手裏。
這是個高手啊。
即便是在監獄那個大熔爐裏,能把這一手用好的人也不多。
“呃!”
當阿大将酒瓶挪開了自己的嘴,其他人才敢将瓶子放下,阿大舒爽的伸出手往下揮動了幾次,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他才露出笑臉。
“咱們這群天南海北的窮哥們湊到一起不容易,能相處的這麽好也是個緣分……”
“所以啊,我就希望咱們這些人裏能不出現任何問題。”
他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說道:“老許,這兒就你是新來的,來,你表個态。”
我端着酒瓶子又站了起來。
可心裏想的卻是,我表什麽态?
我他媽被騙來的,讓我表什麽态?!
我端起酒瓶子,再次喝了起來。
如果剛才是留了心眼的喝,這回就是真的和那群人一樣往裏灌了,沒多大會兒小半瓶就讓我咽了下去,血脈都開始燃燒的感覺讓整個腦袋發脹。
“好!!!”
阿大笑的特别開心,鼓着掌說道:“都瞧出來沒有,這也是個實惠人。”
“哈哈哈哈!”
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感慨着說道:“身上要是沒有千斤重擔,誰願意闖湄公河啊?”
“要不是碰上了不平事,心裏裝滿了委屈,誰樂意抛家舍業的上這兒玩命來?”
阿大指着自己:“我這個人最公平。”
“我知道你們的辛苦,也願意拿高價滿足你們的願望,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前提就是你們得是我阿大的兄弟!”
“我也向你們保證,今天以後,我阿大有的,你們都能有!”
所有人又都端起了酒瓶,江湖義氣十足的都面向了阿大,等他拎着瓶子和所有人撞在一起,‘叮’一聲後,又開始一掄猛灌。
這一口喝完,阿大才揮手說道:“吃菜!都吃菜!”
“這些玩意兒在國内你們可吃不着啊。”
此刻,喝懵了的我眼看着廚子走了過來,他沖着那毛茸茸的腦袋伸出了鐵錘,一錘敲完,桌子底下吱哇亂叫,緊接着一勺熱油就澆了上去……
呲。
滾燙的熱油冒着油煙,連紅帶白混合于一處,我一扭頭‘哕’!
直接吐了一地。
耳朵眼裏全是其他人的嘲笑聲:“完犢子!”
“老許啊,你才喝多少啊,就不行了?”
等我再回頭,桌面上已經每個人分了一個小碗,小碗裏隻有一點點……哕!
我差點沒把胃液吐出來,最後都感覺自己吐得直泛酸水。
一直到這群人嘻嘻哈哈完事,廚子鑽進桌子底下将那玩意兒的屍體拽下去,我才算回過神來。
再看阿大,嘴角都挂着血絲,跟剛吃完人差不多。
“沒事吧?”
坐在我旁邊的芳姨竟然沒嫌我埋汰,問了這麽一句。
我看着她沒說話,怕自己再吐出來的抿着嘴。
“剛來的時候我也這樣,習慣了就好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兒,我也稍微緩過來了一點,納悶的問着:“幹嘛沒事吃這玩意兒啊?”
芳姨笑了。
在旁邊人不斷呼喊中,低聲和我閑聊着:“找刺激呗。”
她用目光看向了所有人:“在這兒的人,大部分事都見過,經曆過了,有些人還覺着一切都已經不新鮮了。”
“爲了讓自己能感覺到還活着,就開始尋找一切能夠刺激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