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屑于去壓。
他就是高興。就是要讓百官知道他處處爲越王打算,他就是越王的人,怎的,不服啊!不服來戰,噴不死你!
齊親王才與人說了兩句話,蔣項就走到前頭去了。
緊走幾步追上去,“你這是吃了十全大補丸啊,走這麽快。”不滿地瞪他。
他容易嗎他,爲了愛女打算,都不惜得罪皇上了。這未來的親家也不說向他道一聲謝,自顧自的悶頭往外走,也不說等一等他。
蔣項腳步一滞,扭頭朝他笑笑,又朝他拱了拱手。道什麽謝,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兩人越過一衆官員,走到避人處,“你沒想過讓文濤擔任越王府長史一職啊?”瞧他方才一臉的驚訝。
齊親王有些不信,就蔣項這萬般爲越王打算的樣子,能不想到他兒子?
“還真沒想過。”蔣項搖頭。
昨晚他父子三人到得越王府中,也不過是叙叙舊聊聊别後之情,再向越王講一講現今京城的形勢與各處人事,别的都未來得及說呢。
沒想到齊親王倒想在他前頭了。
這未來親家,能處!
瞧着齊親王,那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你知道的,我夫人就盼着能生個嬌滴滴的女兒,可天不遂她願,将來德陽做了她兒媳,那還不得捧在手心裏疼啊。”就一句話,齊親王把女兒嫁到他家,不虧。
别的人家三妻四妾,磋磨兒媳,往兒媳房裏安排人的事,那是決對沒有的。
齊親王聽了心中高興,但嘴上拿喬,“說的世間獨你家好一樣。我家德陽排隊娶她的人都排到城門外了,缺你家一個了?”
是不缺蔣文濤一個。但怎奈他女兒就認準這一個呢。哎。
不過蔣家确實挺不錯的,門風清正,家世清白簡單,蔣項隻有一妻無妾,他的長子蔣旭陽也隻得一妻,蔣文濤現在房裏連個通房都沒有。京城盯着他家的也不隻他們。
若不是德陽追得緊,那些人又怕得罪他,蔣文濤早早都被人搶去當女婿了。
要往常,蔣項多少都會怼他一兩句,他家文濤又不是趨炎附勢之徒,他蔣家也不需要娶媳來提升門第名聲,要不是看兩個小兒女互有心意,他早早就給文濤定下親事了。
還用拖到現在。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宮門外走。
“越王,可安頓好了?身子可養好了?”齊親王問了句。
先前聽說他病體沉苛,捐往災區的糧食還是掏盡了家财,齊親王痛惜連連,連帶他家王妃都跟着掉了兩回淚。
這些年齊雅奇寵店但凡有什麽好東西,都不忘往府裏送,他家王妃可是得了不少好物。這一聽越王病重,連德陽都抱着王妃哭了一場。
蔣項心裏藏了些秘密,就算心底裏認齊親王當親家,也不敢往外吐心頭的秘密。
隻道:“他身子養好了。隻是變得我都不敢認了,性子沉穩了不少。”
齊親王一聽,忍不住歎氣。
想起越王年少時與他家那幾個潑猴一起打馬遊街,肆意妄爲的活潑樣,再想到劉起之前說他郁郁不得志,心如止水的樣子,心裏一陣感慨。
“十年了,哪能不變。”不變一變,命都存不住。
齊親王發了一聲感慨,想着還在宮牆裏,便止了話頭。“走走,咱喝酒去。”還是聊一聊兩家小兒女的事重要。
另一邊,蔣文濤正在藏書館裏看學子們抄書,不時與一衆學子探讨一下學問。
他一個探花,又生在累世書香的蔣家,爲人學富五車還謙遜低調,每每一到藏書館,總有一堆學子圍上來向他讨教學問。
蔣文濤長年坐冷闆凳,身上也沒個實職,在外不受重視,在藏書館卻如衆星捧月,故他幾乎每日都泡在藏書館裏。
這日也是,正與一衆學子們探讨學問呢,就見他父親身邊的長随腳步匆匆跑進來,與他一陣耳語,蔣文濤驚得從座上竄起,面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假?”
“小的哪敢拿這等大事騙小少爺啊!”
蔣文濤這個激動啊,拔腿就要往外跑。
結果圍着他的學子太多,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了,紛紛上前恭喜他升任越王府長史。
這藏書館是越王開的,平日與他們探讨學問的探花郎又即将升任越王府長史,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啊。
紛紛起身恭賀。
“同喜同喜!”哈哈哈。蔣文濤這個激動啊,朝衆人拱拱手,就沖出包圍圈,往家跑。
他一身才華,滿腹抱負,可算有施展的地方了。還是越王府!可太遂他意了!
越王府,趙廣淵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聽說他那好父皇定下蔣文濤爲王府長史,先是愣了愣,爾後也是一喜。聽說是齊親王力薦,心裏又默默記下一筆。
他在皇上心裏是怎樣的地位和存在,他心知肚明。
所以并不認爲他提選的屬官人選他那父皇會批核。所以也就不做那無用之功了。沒想齊親王倒是幫了他一把。
王府長史統率一衆府僚,最爲緊要。行匡正、輔佐、監查之職。王府一應要務,諸如進獻表啓、請婚、請恩澤、請封、請名……一應王府事務皆由長史負責。
此職事關緊要,各親王無不想要一個全心屬于自己的人來擔當此職。
王有過,诘長史。長史是背鍋俠,也是王的代言人。用得不好,此人就是皇上和朝廷的監查官,用得好,此人自然是親王們的左膀右臂。
趙廣淵原本不作希望。沒想長史一職竟落到蔣文濤身上。
又聽劉起前來傳旨,說除長史之外,其餘屬官人選皆可由他自己提名。
趙廣淵猜不透他那父皇是何意,是試探還是放任。便真的又提拟幾個人選。
王府屬官除長史負責政務外,還有一個品級相當的司馬,負責王府的軍務,統轄王府護衛及親王的出行安全。
趙廣淵毫不猶豫就點了方二爲司馬一職。其餘外官人選諸如功曹、戶曹、主薄等職,他兩眼一摸黑,還得與蔣文濤商議再定,但内官一職,卻定下了曹厝。
在外人看來,他可憐又落魄,現在出行連個府兵都沒有。既然皇上施恩,他自然是要好好好提一提要求的。
能用自己人當然要盡可能地用上自己人才好。
不消幾日,越王府一應屬官幕僚,及府兵就都配齊了。
越王趙廣淵也真正回到京城達官勳貴圈中,開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