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林照夏幾人吃吃喝喝,做攻略,到張斂秋家拜年。
大年初四,各種買買買,準備各種臨行要用的東西,吃吃喝喝,在海市到處轉悠享受過年氛圍。
初五一早,四大一小,直奔機場,首站曼谷。
長至興奮得一晚上鬧騰着沒睡,擠在林照夏和趙廣淵中間叽喳了一夜,一早到了機場目光有炯炯有神,跟打了雞血似的。
進機場了,跑跑跳跳,一會牽親娘的手,一會去拉幹媽,亦或是對首次坐飛機的呂善長喋喋不休地科普。
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
“長伯伯,飛機嗚的升高,你也别害怕,就跟在家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樣,穩當着呢,什麽事都沒有……耳朵就痛一點點,長至帶了糖果,一會給你吃了就沒事了。”
呂善長頭一次坐飛機,神情既興奮又緊張,在機場裏目光流連貪看,不時微笑地應和長至的話。
大早上的飛機,幾人都沒有用早飯,呂善長見機場裏還有賣各種吃食的,一邊感慨出行便利,一邊說要請大家吃早飯。
長至這個會持家的便說飛機上會發飛機餐,不用額外花錢,直說得呂善長一愣一愣的。
待上了飛機,是那種雙通道的大客機,每人座椅前面都有電子屏幕,五個人分了前後兩排坐了。給長至和呂善長安排了靠穿的位置,兩人津津有味地扒着舷窗交流着。
“沒看出來這孩子還挺好爲人師的。”
飛機向上攀升後,長至還盯着前座的呂善長,安撫他别緊張,林照夏看得可樂的很,跟趙廣淵咬耳朵。
趙廣淵扭頭看了長至一眼,無奈地笑笑。這孩子比他幸運,生在宮外,長在普通百姓家裏,養得性子天真又活潑,充滿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稚氣。
其實也挺好的。有時候他都忍不住羨慕兒子有這樣一個美好的童年。
看了前排的呂善長一眼,對林照夏悄聲道:“不說表哥,我即便坐過一回飛機,心裏也是緊張得很。這懸空的感覺讓人心裏沒着沒落的。”
他喜歡這種在天空飛翔的速度與刺激感,但又緊張它的不可控。
前排的張斂秋回頭與林照夏對視一笑,“這倆老冒,看來得多帶他們出來見見世面才行。”
林照夏忍不住就笑了。
而坐張斂秋身邊的呂善長,臉微微紅了,“你第一次坐飛機不害怕嗎?”一邊問話,試圖緩解緊張感,一邊還緊緊扒着兩邊扶手。
“緊張,比你還不如。”張斂秋對他笑了笑。
呂善長狀若漫不經心把目光投向舷窗外,地面上的建築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漫天的白雲飄了過來,擋住他往下望的視線。他隻覺得自己像是飄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腳不着地,讓人害怕。
移回目光,閉了閉眼。
張斂秋見了就樂了,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沒事,一會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
呂善長被她溫暖覆蓋下的手背顫了顫,垂眸去看兩手交疊處,耳朵立刻熱了起來。
“不,不用。我沒事,看看外頭挺好的。或是你喜歡看?我,我讓你?”
張斂秋看他都結巴了,樂不可支,面上卻不顯,“不用。我坐飛機都坐吐了,專門給你要的窗口位置。”
半小時後,空乘推着餐車來發早餐,長至扒着座椅和呂善長分享食物,呂善長看着座前電子屏幕裏的電影,再有身旁張斂秋的安撫,很快就适應了。
而長至,吃完早飯,很快就睡了過去。林照夏給他蓋上小毯子,也靠着趙廣淵睡了過去。
飛機在空中飛了近五個小時,落地曼谷素萬那普國際機場。
落了地,走在機場裏,呂善長這才覺得不那麽發飄了,感覺神魂終于歸了位。
一旁的趙廣淵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再看長至,适應良好,睡了一覺起來,又活蹦亂跳了,神情興奮。
機場裏落地簽窗口排起長龍,春節來旅遊的人,人山人海。
形形色色的人群充斥其間,高矮胖瘦,各種皮膚各種服裝各種發飾。把自己包得一身黑,隻露個臉或隻露個眼睛的也不少。
呂善長和趙廣淵哪怕定力極好,也是忍不住朝對方撇去目光,長至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看。
“不可以盯着别人看,不禮貌。”林照夏把長至拉回,向他又叮囑了一番。
長至收回目光,趴在她腰側,不時還好奇的撇去兩眼,又不時把目光掃向排隊的旅人,目光中滿是好奇和興奮。
排隊太無聊,長至拿了泰铢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娘,這上面這個就是他們的皇帝嗎?”
“對,是他們的國王。”
“娘,我以爲這裏都沒有國王了。”
“還有很多國家有國王有王室。但這些國王大多不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力了。”
趙廣淵和呂善長也忍不住接過泰铢在手裏看了看。
兩人到了華國才知道,這個世界在錢币的使用上着實方便,這紙币比銅錢金銀錠易攜帶,比銀票更不容易損毀,而且色彩好看,防僞做得好,充滿了科技手斷。
兩人看泰铢看得認真,感覺是要把它研究出花來一般。
排了兩個小時隊,才算是出關了。幾人看到接機的司機,忙跟他出站,直奔酒店。
出了酒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幾人都忍不住去扯領口袖子,長至一邊喊娘脫外套一邊扒着車窗看風景。
等一行人到酒店安頓好,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見三個大齊來的大小男人,不見疲累,還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林照夏便沒歇,和張斂秋帶着他們出了酒店。
五人上了一輛雙條車,出發前往碼頭。
雙條車三面通風,剛從海市的冷冬過來,現在被東南亞的熱風一吹,衆人隻覺新奇。長至夾在爹娘中間,一手抓一個,看着車裏的各色人群,及兩邊飛駛而過的異國風情。
趙廣淵神情崩緊,一手抓着長至,一手緊緊攬着林照夏。這陌生的國度,司機操着他聽不懂的語言,讓他有些無措,目光一一掠過車裏的旅人。
“沒事。”林照夏在他大腿上輕輕撫了撫,知道他憂心他們的安危,微笑地安撫。
再一看對面的呂善長,也是緊張地拳頭緊握。林照夏和張斂秋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和他們科普着自己知道的東西。
長條車蹦哒着很快就到了碼頭,五人包了一輛長尾船,遊行在湄南河裏。
小船晃晃悠悠,河水蕩起層層漣漪,船上除了船夫,隻有他們五人,大夥神情都松馳下來,滿懷興緻地貪看兩岸的異國風情。
運河裏小船穿梭不止,船身與船身交錯,不時有各種賣貨的小船穿行在客船中間,向觀光客兜售船上的鮮果菜蔬,工藝品等雜貨,操着各種語言。
長至看什麽都大感興趣,不時眼冒綠光叫一聲娘,林照夏也都一一滿足。見客人有興趣,賣貨的船主停下槳,用一勾子勾住船身便靠了過來,用半生不熟的華國話向他們進行兜售。
泰國各處都有中文标識,各處工作人員,及街頭賣貨的,都會幾句中文,連趙廣淵長至三人也能跟當地人無礙的溝通。
不一會,長至懷裏就抱了各種水果及各種冷的熱的吃食。
那孩子眼睛亮得精人,拉着親娘幹媽一路吃一路買買買。還學會讨價還價了。
“長至,你娘不是送你去學外語了嗎,跟他們說兩句。”張斂秋嘴裏鼓勵着。
長至害羞地頭低了低,“幹媽,長至還不會說。”
“沒事,看幹媽的。你跟着學一學。”
到了水上市場,船靠得近,張斂秋操着一口外文,跟貨主詢價,你來我往地讨價還價,把呂善長和長至看得一愣一愣的,目光裏都是崇拜。
趙廣淵攬着林照夏的胳膊,“你也會?”
“我跟秋秋水平差不多,我們都是應試教育,看的比說的精。”
平時也沒有外文環境,一時半刻的說得幹巴,但出了口也就順滑多了。林照夏也跟着一路用外文不時蹦着問價,眼神鼓勵長至。
長至在親娘幹媽的鼓勵下,也會大膽地往外蹦一兩個單詞了,偶爾也能說一兩句簡單的短句。
趙廣淵看着兒子的目光中透着驚喜。
呂善長笑着鼓勵:“長至好好學,将來再差也能到鴻胪寺任個一官半職。”
鴻胪寺是大齊負責接待外賓及外事活動的官署,相當于華國的外,交部。長至得到大家的鼓勵,膽子漸漸變大了起來。
奈何他有心與人攀談,但學外文的時間短,詞彙量少,肚子裏沒什麽貨,隻能幹瞪眼。
看着親娘和幹媽在異國他鄉也能用别人的話熟練地溝通,心裏的上進心立刻就濃濃地燒了起來。
船行悠悠,轉眼就日漸黃昏。
落日的餘晖撒在運河裏,泛起層層金波。兩岸霓虹燈亮起,兩邊特色的居民住宅,遠遠可見的金碧輝煌的廟宇,滿滿的異國風情。
五人心滿意足,上了岸還頻頻回首。
沿岸逛了逛,又坐車去了當地的唐人街吃晚飯。在這裏交流更是沒有任何問題,好像還在華國一般。
五人飽餐了一頓,路過一些熱鬧的酒吧,也駐足看了看。街邊賣各種水果,賣各種吃食,攤主吆喝聲此起彼伏。
見過的沒見過的,吃過的沒吃過的,大家都極有興緻地上前買來嘗,直吃得肚子撐得走不動道,這才回了酒店。
“娘,好好玩!”
長至抱着林照夏說着今日的觀感,眼裏的興奮仍沒有褪去。
“這回定讓你玩夠才回去。今天才第一天呢,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繼續逛。”
長至連連點着小腦袋,娘做了攻略,後面會越來越好玩的!長至好興奮,這些都是以前沒看過沒見識過的。這次出來,真是太好了!
他好開心!
趙廣淵眼裏的亮光也沒散去,他以爲在海市就已經感知到他未曾認知的世界,哪知出來一趟,才知道外面還有大千世界。
自己過去所知不過是滄海中最不起眼的一粟。
拉了拉林照夏的手,眼裏有着祈求。
林照夏看懂了,瞥了一眼在一旁挨着看相片的呂善長和張斂秋,搖頭:“在異國他鄉,放斂秋和表哥一個人住我有點不放心。”
五個人,要了兩間雙标房,長至和她和斂秋一間,趙廣淵和呂善長一間。
趙廣淵想他們一家三口住一間,林照夏沒同意。
張斂秋在一旁聽見,歪了歪頭,“要不,我和他一間。”往呂善長方向呶了呶嘴。
呂善長轟得一下臉就燒了起來。急急站了起來,手足無措,“我,我可以自己住一間。”不敢看張斂秋。
張斂秋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朝林照夏挑了挑眉,對着呂善長哈哈大笑起來。
直把呂善長笑得差點刨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
雖然他和張斂秋已經微信來往熟撚,但面對她不時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他還是會感到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你别逗表哥了,小心他明天不給你拎包了。”林照夏也笑。
“你明天不給我拎包了?”張斂秋歪頭看他,直盯着他的眼睛。
呂善長不敢看她,“拎的,你的包也沒有多重。”聲音很輕。
連趙廣淵都忍不住牽了牽嘴角。
隔天一早,五個人睡到自然醒。他們主打一個悠閑旅遊,有長至在,也不想孩子太累,幾人也不趕景點,時間也充裕,一覺倒是睡到酒店最後的早餐時刻。
酒店訂得還不錯,雖然早餐趕了個尾巴,但自助早餐種類還是挺多的。
長至和趙廣淵住過酒店,自助早餐也吃過不止一二回,自己拿起餐盤取食熟練得很。呂善長倒是慢了一拍。
張斂秋極有耐心地跟着他,教他。
呂善長端着碼得滿滿當當的兩個餐盤坐到趙廣淵面前,頗爲感慨,“這真是便利,各色吃食,各色品類,各種口味,極具特色,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實在是太方便了,滿足了各地來的旅人不同的口味需求。
趙廣淵優雅地用刀切了一塊飛餅,用叉子叉進嘴裏,點頭表示認同呂善長的話,目光掃過長長的餐台,及餐廳裏用餐的人群,目光感慨。
果然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書中描繪得再生動,如何比得上親自用腳仗量用眼親見來得真實?
出來一趟,才知自己過去所學所知不過是滄海一粟。
幾人悠閑地用完早飯,也就準備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