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長至高興地撲了過去,“爹你不是說這兩日很忙,不能過來嗎?”
“事情忙完爹就過來了。”趙廣淵笑着抱了他一會,又把他扒了下來,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記,“不在你房間睡,何故跑你娘房裏來?”
長至偷偷地瞪了他爹一眼,磨磨蹭蹭地轉身回床上拿他的小枕頭。
林照夏看得不忍,“今晚讓他在這裏睡吧。”
“他不小了。”趙廣淵不同意。
“他才五歲。”
“我皇兄五歲就封皇太孫了。他五歲也該自立了。”
喊。林照夏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辯。
長至見娘又沒說過爹,嘟着嘴抱着小枕頭磨磨蹭蹭回了自己的房間。林照夏想跟過去,被趙廣淵攔住了。
趙廣淵跟了進去。
“爹?”長至鑽進被子,拽着被子一角有些忐忑地看着爹。
趙廣淵站在床邊,皺着眉:“之前不是答應過爹了嗎?”
長至頭低了低,不敢看他。
結果見趙廣淵又坐到他床上來,有些疑惑:“爹要跟長至睡嗎?”
趙廣淵沒回他,倚靠在床頭,大長腿一屈一伸,翻起手中的書,“今天爹跟你講一講大齊是如何建國的。”
長至眼睛一亮,他喜歡聽故事!
忙學着爹的樣子也倚靠到床頭,目光灼灼地看着爹手裏的書。
“你姓趙,不管去到哪裏,身上都流淌着趙姓的血,不管你去到何處,承認不承認,都改變不了你的出身。”
“是。長至謹記。”
“恩。”趙廣淵扭頭看了一旁的兒子,對他小小年紀,如此聰慧機靈感到滿意。
翻着手中自己編寫的齊朝曆史,與兒子講訴先祖們的是如何立國的……
“前朝末年,末帝殘暴,朝廷腐朽不堪,以至百姓食不裹腹,四野民不聊生,而外面又群敵環伺,以至内亂四起……”
林照夏靜靜地在門外聽着,門内父子二人一個說一個聽,一個問一個答,異常溫馨。
笑了笑,轉身回了房間。
直到門口的腳步聲遠離,趙廣淵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神情嚴肅對長至說道:“一個人,不管身處何地,是何境遇,都應該知道自己的來曆,我趙氏自立國始,已傳世十八代,你需記住,你是趙姓皇室二十代孫,嫡支嫡脈……”
“嫡支嫡脈?”
“是。”趙廣淵撫着兒子的小腦袋,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你是爹唯一的子嗣,嫡支嫡脈,二十一代嫡支後人也隻能出自你這裏。别的,爹都不認。”
“我是爹唯一的子嗣嗎?爲什麽?”
“不爲什麽。你需記得爹跟你說的話就是。将來,爹還希望你多生幾個,能過繼一個給你大伯,你大伯……”不能太孤單。
長至點着小腦袋,“嗯,爹,我會多生幾個的,過繼一個兩個給大伯都行,不會讓我大伯孤單沒人祭祀的。”
趙廣淵心中寬慰:“好,我兒孝順。”
長至眼神有些小得意,爹表揚他了。
“我會聽爹的話的。可是,爹,我大伯爲什麽會被皇祖父殺了?大伯生的堂哥們爲什麽也都死了?”
趙廣淵眼神一黯,合上手裏的書籍,“爹還沒寫到。”
“爹還沒寫到?”可爹不是知道嗎?
“等爹寫到,又等你再大一些,爹再把其中的緣故告訴你。”
“現在不能告訴長至嗎?”
“現在說這些你還聽不懂。”
“爹說了長至就懂了啊。”
“不。你不懂。等你再多學一些功課,學到經史,爹就告訴你。”
長至嘟了嘟嘴,“好吧,那爹,你再跟長至說說大齊的故事吧。”
“好,爹再跟你說說大齊的故事……”
一直講到深夜,長至在他身邊發出綿長的呼吸,趙廣淵才罷了。
看着兒子稚嫩的小臉,趙廣淵也覺得給兒子灌輸這麽多,有些難爲兒子了。可是,他隻有長至這一個子嗣,他想把他知道的都講給兒子聽。
他不希望有一天他不在了,他的兒子還要從别人的口中才知道自己的來曆。
他皇兄五歲就被立爲皇太孫了,開始學國本國策了,長至很聰明,記性也好,他的聰明勁一點都不弱于皇兄,長至可以的。
“你可以的,兒子。若爲父不能爲你打下一片江山,你就要自己努力了,爲父未盡之事也要交托于你。爲父也想你開開心心的活着,可你有你的使命。”
不要怨父親自私,父親隻有你可以交托。
給長至掖了掖被子,看着他的小臉良久,趙廣淵這才起身。
到了林照夏的房門前,徘徊片刻,爾後,終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照夏早已進入夢鄉,裹着被子發出輕淺的呼吸。
趙廣淵在她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她。
不知道爲何,今夜的他這麽自私,自私地想對兒子揠苗助長,又想自私地擁她入懷。征途路上,荊棘遍布,危機四伏,他不知能活多久。
他想跟她表露自己的心意,可又怕留下她一人。
他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可又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心意,不敢多見她。
趙廣淵給她掖了掖被子,離開。
次日一早,張斂秋按響了門鈴。
“幹媽!”
“長至!見到幹媽開不開心,高不高興?”張斂秋提溜着大包小包出現,都是給長至的禮物。
“開心,高興!幹媽,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兩人黏乎在一起,林照夏直道誇張,“不是隔三差五就會打視頻嗎,要不要這麽誇張。”
“哎,你不懂,”張斂秋批評她,“隻看視頻又撸不到。”這樣抱着揉着長至的小臉,這才真實嘛。
“你來接我去參加聚會的?這麽早?”
“嗯哪,順便來看看我的房子裝修得怎樣了。”
“放心,有我幫你看着呢。師傅那活做得那叫一個細。那裝修圖紙,啧啧,豪無人性,你爸給你這麽裝,也放心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不得給你請兩保镖啊?”
張斂秋也很無奈,“我跟他說要現代極簡風,他和我媽非不同意,要搞歐式古典風,真不知道是我住還是他們住。”
幾人聊了一會,又跑去看房子。
然後兩人就要出門去參加聚會,張斂秋看着站在一旁的趙廣淵,朝林照夏呶嘴:“這麽帥的帥哥,不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