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傳回的消息?”皇上要給成年的殿下封王了?那他們殿下怎麽辦?
誰還記得被貶守陵的元後之子--七殿下?
“殿下?”曹厝一臉擔憂地看向趙廣淵。
趙廣淵卻是神情淡淡。目光落在那些月餅上,似乎在想着什麽口味的月餅好吃。
“殿下,京中要封王了!”曹厝急得不行。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皇子不急急死太監,這真真是。“殿下!”
趙廣淵淡淡地擡眼看他,“急甚。”
“怎能不急!”曹厝月餅也不吃了,急得要轉圈。
“殿下現在不在京中,誰還記得殿下!咱們得回京去!”目光看向旁邊的方二,想得到他的支持。
方二戀戀不舍地把月餅放下,也站了起來,點頭:“對,殿下得回京去。”
趙廣淵嘴角譏諷,“如果他記得我這個兒子,我在不在京城,都會有一個封号。若他心裏沒我,就算在他眼皮底下,也無用。”
當年太子哥哥,是他的嫡長子,身份貴重,還不是說殺就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眼淚都不掉一滴。
狠心冷血,鐵石心腸。母後不吃不喝數日,腿都跪斷了,也等不來他。
“殿下,”曹厝苦勸,“殿下還是得有個身份,才更方便行事啊。”
“是,”方二跟着點頭,“若成年皇子都獲封,必不能少了殿下。咱們得傳信京裏,讓他們幫着殿下活動活動。”
“不必。”趙廣淵冷聲拒絕。
“殿下!”曹厝痛心疾首,殿下你什麽時候清高不行,非得要在這時候。若連個封号都沒有,豈不是什麽人都能來踩一腳?
難道真的要在天壽山守一輩子皇陵?
“不必。”趙廣淵又說了一遍,起身,“本殿要看看他能做到什麽程度。”若他心裏真的沒自己,那他亦不必留情。
轉身就出了大殿。
“殿下!”曹厝急得跺了跺腳,無奈跟了上去。
怎麽殿下又去廚房了?殿下嘴裏又清苦了?殿下嘴上說不在意,其實心裏還是很難受的吧?他可憐的殿下。
怎麽殿下又來了?
黃大廚等人看着七殿下又往廚房這邊來,面面相觑。
“殿下。”紛紛行禮。
“免禮。今日仲秋,本殿想吃京城的月餅了,你們有什麽樣式,或是有拿手的點心盡可做出來,若吃着好,本殿重重有賞。”
“是!”原來殿下是想念京城的月餅了!
可憐的七殿下,身份比所有的皇子都要貴重,卻被貶來這個地方,連吃上一口京城的月餅都不能。聽說今日京城那邊也沒人送禮來。
衆人心裏不由得起了同情之心,紛紛拿出各自的絕活,想做最好吃的月餅給七殿下吃。
趙廣淵同上回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說話,就隻站着看,也不插話。隻盯着黃大廚的動作。
但大夥心裏都當他是想念京城的月餅了,對他站在那裏不僅不反感,反而更加同情,可憐的七殿下,不過是想吃一口京城的月餅罷了。
衆人一邊做一邊向他說着各個步驟,添了何物也是一一分說,希望如此能解一解他的愁緒。
等做了一鍋出來,趙廣淵吃了一個,點頭稱贊,“不錯。比京城的還要好。”
黃大廚等人大受鼓舞,“殿下喜歡吃,那咱們就多做一些,殿下放着慢慢吃。”
趙廣淵點頭,“那就多做一些。你們也都給家裏送一份。魏把總和趙陵丞那裏也送一份,再給神宮監那些守陵太監送一些去,特别是長陵内宮門處那兩位老太監。”
吩咐曹厝,“再多炒幾個小菜給他倆送去,你親自去送。”
“是。老奴親自去送。”曹厝應下。
黃大廚等人見七殿下都這樣慘了,還惦記着神宮監那些守陵的太監,不由得感同身受,望着趙廣淵,同情之心更甚。
趙廣淵站一旁看着做了一鍋月餅出來,如何做點心,如何揉面如何添水等等步驟,心裏也算有了數。
想到林照夏那邊,絕大多數家庭都是要自己做飯,沒有使奴喚婢,也許他多學一樣廚藝,将來也能用得上。
不能總讓夏夏一個人做飯。
拎着一食盒的月餅回了大殿,想着帶去夏夏那邊,也讓她吃一吃大齊的月餅。
很快,林家、魏德光、趙陵丞處都收到了趙廣淵讓人送去的月餅。
林家是受寵若驚,這些日子七殿下對林家處處關照,林秋山覺得無以爲報,一邊讓耿氏和兩個兒媳到菜園收拾些新鮮的蔬菜做爲回禮,一邊又叮囑林敬甯務必要好好當差。
長至當然知道他爹這叫愛烏及屋,可他不能跟外祖父他們說他和爹的關系,娘說會給家裏招禍,所以抿着小嘴跟着外祖母和兩位舅娘去菜園拔菜了。
而魏德光早已決心要跟着趙廣淵,對七殿下送來的月餅雖感到窩心,但不像林家一樣的表現。而趙長樂看着送來的月餅,卻若有所思。
趙長樂做爲趙室宗親,自然是知道京中正準備給成年皇子封王的消息。
七殿下這會給他送來月餅,是有什麽暗示嗎?
想讓他往宗室那邊使使力,幫着說說情?
七殿下乃元後所出,比繼後所出的太子,身份還要尊貴,更不用說其他殿下。可七殿下已絕了嗣,宗室是不會把精力放到七殿下身上的。
趙室血脈延續關乎着皇祚,皇祚關乎着大齊天下,做爲皇室宗親,趙長樂也不想看到趙室分崩動蕩。
趙長樂目光再次投到送來的月餅上。
當年之事究竟爲何,懂的人都懂。七殿下又做錯了什麽?他已經夠可憐了。
想清楚後,朝外吩咐了一聲:“來人,磨墨。”
他決定還是給京城幾位說話有份量的宗親遞遞話,請他們幫七殿下說說情。此次封王,怎麽說都不應漏了七殿下。
趙廣淵并不知趙長樂已是想了許多,他給神宮監的太監送月餅,此事瞞不過做爲陵丞的趙長樂,爲免他人說嘴,他幹脆讓人給他也送了一份。
至于趙長樂是如何想的,又做了什麽,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隻把帶回來的月餅包好,準備帶給林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