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得如何了?”瞧着林敬甯已跟剛來時,大不相同,很是欣慰。
林敬甯的确是大不同了,身闆挺直,目光堅韌,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先前身爲陵戶身份時,注定了他的人生隻能在守陵護陵中度過,不會有别的。後來成爲軍戶,進了奉先軍,成了守陵兵,也沒什麽不同,一樣要呆在皇陵。
但林敬甯心中一直有抱負。聽到趙廣淵要用他,說服家人,義無反顧就來了。短短不到一月時間,已是脫胎換骨。
“回殿下,方二教導屬下極爲用心,刀槍劍戟、騎術箭術、武功身法毫無保留,屬下感佩在心,必傾全力操練,早一日學成,爲殿下效力。”
“很好。你基礎弱,需得加倍用心。本殿如今可用之人甚少,希望将來你能獨擋一面。”
林敬甯心中激動,抱拳:“是,屬下必不會辜負殿下信重!”
林敬甯拿着大包小包從大殿出來,方二聞到香味,竄了上去,“有好吃的?”
扒拉林敬甯手中的袋子,“這什麽?”
用黃紙包了數個方塊,上面寫着紫菜、海帶、幹貝、蝦幹、鹹肉、臘腸、米、面、面粉……雖然都是吃的,可這些現在能下嘴?
洗衣粉、香皂、布……沒興趣。再扒拉,旺仔小饅頭、雪餅、大白兔……還有水果!
嘴裏叨着一個蘋果,還拼命往懷裏塞别的。嘿,終于有吃的了!
“見着有份!”
“殿下那裏還有,你卻來搶我的!哎哎,你還跟我家孩子搶零食!”
“行吧行吧,給你留一半。”
方二别的不喜歡,就喜歡吃的。各種能下嘴的都喜歡。用他的話說,在西南邊境那麽多年,嘴裏都淡出鳥來,回到這邊,那是吃什麽都香。
紙上這字誰寫的?缺胳膊少腿的。方二有些嫌棄。
一邊往嘴裏塞薯片,一邊朝林敬甯揮手,“你快去快回。”
“我下值再回。”
“行吧,那你把東西放好,到演武場去。你現在身體還是笨重的很,不夠靈活,都接不了我五招。”
“好。這就去。”
林敬甯走後,趙廣淵給蔣項寫了一封信,封好,打算讓人連同那幾幅畫給蔣項送回去。
蔣項應該是把他的珍藏都送給他了,有幾幅畫趙廣淵年少時見過,是蔣項的心頭好,時常拿出來賞玩。
他是想搞錢,但不能拿蔣項的心頭好。
才想叫人,曹厝就進來,“殿下,這是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趙廣淵接了過來。
現在他在京城也有人手了,孫闾又建起了情報網,現在幾乎隔三差五他就能收到京城那邊的消息。
“蔣項病重?”趙廣淵愣住。
“啊?蔣少傅怎會病重?”曹厝一臉不敢相信,要說現在京中誰最惦記殿下,非蔣少傅莫屬。可他現在病了,還病重?
這如何是好!
看向殿下,見殿下在殿中轉圈,有些難過。殿下一定比他還難過,一定很想去看蔣少傅。可殿下現在出不了皇陵。
“殿下,你現在還不能冒險出皇陵。要不奴才替殿下走一趟?”
趙廣淵看他,是的,他不能冒這個險。
可曹厝也不太方便,方二也不行。蔣府内外,估計都是眼線。有些人就等着抓他的錯處,讓他一輩子都呆在皇陵。他現在正策劃着回京,還不能冒險。
“把林敬甯叫來。”
林敬甯?對,林敬甯!曹厝一拍大腿,眼下還真是隻有林敬甯合适。他面生,從未進過京,不會引人耳目,且足夠忠心。
“是,奴才這就去叫!”
林敬甯再次進殿。聽了殿下的吩咐,立刻就應了下來,“屬下即刻動身。”
“嗯,除了看望蔣少傅,你還需幫本殿辦幾件事……”
林敬甯聽完,便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都還等不及見父兄,隻跟母親妻子交待一番,便匆匆離家進京。
耿氏望着他越走越遠,目光擔憂。
馬氏安慰道:“母親,别擔心他,他那麽大個人了,還能被拐了不成。”
和樂、冬雪在一旁捂嘴笑,“哈哈,爹被拐走,那拐子得準備一個大大的麻袋才能把爹裝進去。”
耿氏又好氣又好笑,“去去,還準備大袋子!你爹要被拐走,你們就等着哭吧。”
“爹才不會被拐走!”
“就是,爹才不會被拐走。爹現在變得可厲害了!爹現在隻用一箭就能射中兔子!”
“對對,你爹最厲害了,你将來可不缺兔子吃了。可你爹沒去過京城呢。”
馬氏道:“沒事的娘,你别擔心他,快看長至帶什麽回來了。”
“哇,祖母快點快點!”冬雪急忙去拉她,“殿下真是個大大的好人,還給長至哥哥送這麽多東西!”
婆媳對視笑了笑,走過去收拾林敬甯帶回來的東西。
大房王氏帶着幾個孩子也圍了過來,“這回又帶回來不少,這又得花不少錢。哎呦。”
耿氏又是喜又是憂,“這四妹,說不聽,回回準備這麽多東西。”
見是一些幹腸鹹肉肉幹,海鮮幹貨,大夥都很高興,“這海貨好,咱們一直生活在山裏,還沒見過海,之前就沒吃過海裏的東西。要不都說山珍海味呢,這越吃越稀罕。”
“海味好吃!”冬雪覺得海味比山珍更好吃,她好喜歡吃。
耿氏朝小孫女笑了笑,給她遞了一包鱿魚絲,“跟哥哥姐姐吃去吧。”
“好!”冬雪開開心心地接了過來,又得了一些水果零食,便高高興興地招呼哥姐吃去了。
耿氏帶着兩個兒媳收拾,“上回跟你們四妹說了洗衣液去污不行,她這回便買了這麽多洗衣粉。”
王氏點頭,“兒媳也是覺得洗衣粉洗得更幹淨。”
說完又忍不住感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好用的東西,“秋華都說現在洗衣裳比過去節省了大半時間。”
馬氏也笑着附和:“可不是。我現在都想搶着洗衣裳。”
還有這洗手的皂子,洗手液,那真真是個好東西。以前下地回來,那手怎麽洗都洗不幹淨,一手的泥味,現在隻輕輕壓上一兩滴,洗得幹淨不說還香得很。
耿氏微笑地收拾着,也許老天是以這種方式在補償溪兒吧。讓她被活埋之後有了更好的生活。
“我和你爹更喜歡你們四妹送來的各色種子。那個茄子四妹說很下飯,隻是咱種下到現在還沒挂果,也不知下霜前能不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