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應過來,“證明什麽關系?”
趙廣淵有些難以啓齒,特别是對着令他心動的女子,問出這樣的問題。話在唇舌間轉了又轉,就是吐不出來。
林照夏疑惑地看着他。證明關系?證明我媽是我媽?
猛地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鑒定親子關系是不是?”見他微愣,“就是你們那邊說的滴血認親這種?”
趙廣淵長舒一口氣,點頭:“正是。淵早知滴血認親并不做準,故而想問問林姑娘這邊可有辦法。”
“有,我們這邊科技發達,鑒定親子關系這樣的事沒什麽難度,結果最快幾個小時就能出來。”
趙廣淵眼睛一亮,“那,林姑娘能否幫淵這個忙?”
“可以啊。也不用雙方的血液,隻要彼此的頭發,要帶着毛囊的,送去檢測就行。”林照夏微笑着向他解釋,并沒有多想。
結果,就見他快速從自個頭上連薅了好幾根頭發。這波操作把林照夏都看愣了。
行啊,尊貴的殿下,你這都有滄海遺珠留在外面了。啧啧。可以啊,瞧你人模狗樣的,還有這樣的過往呢?啧啧,這是吃幹抹淨不用負責了?
忽然對他的觀感有些複雜。
哪想才愣神着,就見他又到了長至身邊,哄着長至連撥了好幾根頭發給他。
長至還很是大方,還問他夠不夠,不夠再多拔幾根。林照夏本來還微笑地看着,結果就人就麻了。
等趙廣淵拿着長至的頭發遞到她面前,就見林照夏一臉嚴肅地盯着他。
“林姑娘?”趙廣淵攥着幾根頭發,有些無措。林姑娘怎麽忽然這個表情?他有些害怕。
林照夏面無表情地起身,“你跟我來!”
“林姑娘?”
趙廣淵不知發生了何事,見林照夏往房間走,隻好擡腿跟上。
“把門關上。”
呃?青天白日的,長至還在外頭呢。
“關上。”
哦。趙廣淵抖了一機靈,砰的一聲,快速把門關上了,并按了鎖鈕,爾後愣愣地看向她。
林照夏也看向他,定定地看他,許久,才開口:“你,要證明和長至的親子關系?”
“是。”
“爲什麽?”
趙廣淵躊躇着,這事不好講。特别是對着眼前這個讓她心動的姑娘,不好張口。
“你如果不解釋清楚,我不會幫你。”林照夏注視着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你别……”别生氣,趙廣淵張口,“這事,淵有些不好開口……”
林照夏靜靜地等着,她有的是耐心。
趙廣淵見她一副非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樣子,又想着長至現在喊她娘,也許她是爲了長至。便整理了一番語言:“六年前,淵被貶至天壽山守陵……”
六年前的往事,再一次在他面前緩緩展開。再一次回憶起過往,趙廣淵的情緒還是難免波動。
“……事情就是這樣。我先是被那本《呂家天下》挑起一二記憶,但那天酒醉并不清醒,所記不全,便想着暗中查訪一二。這一查才得知長至的親娘在他未足月便亡故了……即便有方大方二幫着補全記憶,可人沒了,也無法确定長至與我的關系。”
林照夏先是靜靜地聽着,而後心裏翻起驚濤駭浪。
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所以,長至的爹可能是眼前這位?
“林姑娘?”林姑娘的眼神有些駭人。
林照夏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面上不顯,“好,我知道了。”起身從抽屜裏找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把他和長發的頭發裝在裏面。
“那拜托林姑娘了。”見林照夏淡淡點頭,“不知,何時能得知結果?”
“明早我會送去檢測,有結果我會告訴你。”
“林姑娘方才說有加急,數小時可得知結果的?”
林照夏看他一眼,她明白他的這份急切,就跟當初的她一樣,也向現在的她一樣。“好,我知道了,我會加急處理。”
“多謝。那淵明日可否陪林姑娘一起去?”
“哦,不用。”林照夏拒絕,“你已經在這邊呆了一天了,明早還是回去看看吧。”
趙廣淵看了她一眼,隻好按捺住,“是。那就拜托林姑娘了。”
等他出了房間,林照夏看着房門出神。所以,六年前,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趙廣淵?
不管是方大方二說的,還是林家父母說的,竟無一不吻合。
林照夏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袋子出神。
過了一會,收拾好情緒從屋裏出來,就見長至舉着一個什麽東西,小跑幾步到她面前,“娘,你看,殿下幫長至做的宮燈!後日教師節我可以送給老師!”
紅色畫紙疊成的長形宮燈,用一次性筷子挑着,下面還綁着紅色的穗子。“真好看。那長至要多做幾盞哦,好幾位老師呢,還有園長媽媽。”
“好!長至多做幾盞。”又提着燈籠跑了回去。
林照夏看着長至拉着趙廣淵又埋頭做起手工來,一大一小頭湊頭靠坐在一起,竟異常地,溫馨,和諧。
當天夜裏,林照夏輾轉反側,竟是做起夢來……
夢裏她高考完,因考得不錯,滿心歡喜地期待得到爸爸媽媽的誇獎,然後在親戚中炫耀,給她辦一場熱鬧的升學宴,把同學朋友親戚們都請來,大家一起慶祝。
結果,爸媽領回了林嫣然。
爸媽眼裏隻有林嫣然,極盡所能地彌補林嫣然,林嫣然還把她的房間占了,她很難過,好像又一次被人抛棄。
那天,她在外頭從白天晃蕩到黃昏,再到周遭都染上霓虹。後來她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去……
後來她是在一張大床上醒來的,一個男人對着她上下其手,還不停地對她說對不住的話,她受不住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發現身處一間小夾房裏,喚了人也沒有一個人來應,她有些害怕,摸索着往外走,最後又昏倒在路上……等她再次醒來,已經被林秋山夫妻撿了回去。
耿氏給她換洗,發現了她的胎記,抱着她哭着喊着叫女兒,非說她是林家丢失的女兒。
她腦子裏沒有一絲記憶,不知自己是誰,也不知從何而來。見林家人心善,便由着他們認做養女在林家住了下來。
後來她懷孕了,耿氏和兩個兒媳更是把她照顧得周到,噓寒問暖,直到孩子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