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不必跟淵客氣。隻不過一幅畫而已。若是,若是家中還似往日風光,不說一幅,再多淵也送得出來。”
一番話引得張爸張媽不由得側目。
這是說家中敗了?現在落魄了?
能随随便便送這樣無法估量價值的古畫出來,隻怕以前家中非富即貴。
張爸想到他現在沒了身份,女兒托自己給他辦個身份……是一家人轉去國外,現在想葉落歸根嗎?
這理由也說得通。現在華國的政策,你出去容易,想回來就難了。
張爸目光又落在那幅畫上,嘶,這麽珍貴的畫都送自己了,一個身份算什麽,明天就托人給他辦了!
有了兩幅畫當開門磚,張爸張媽熱情了許多。把趙廣淵和長至簡直都當自家的子侄一樣了,親親熱熱的。
吃完了,還不讓走,又邀大家到庭院裏坐,讓阿姨架了燒烤架,給大家弄燒烤吃。
張家後院有一個很大的園子,有遊泳池有噴泉,有假山流水。讓長至盯着看個不住。
趙廣淵看着長至,目光莫明。
這孩子長在陵村,隻去過鎮上,眼界到底小了。
張媽拿着一個匣子,驚叫着給張爸看,“你快看看,這可是極品的羊脂玉啊,比你給我在拍賣公司買的還好!”
“我看看。”
張爸接過去看,看完忍不住對林照夏和趙廣淵說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怎的還這麽客氣,來就來了,還帶這麽貴重的東西。”
林照夏笑笑,“我收了叔叔一套房子,心裏過意不去。您還幫我家長至和廣淵解決戶口的事,我這給您添麻煩了。”
張爸擺手,“那都是小事。你給的那株素冠荷鼎已是幫了叔叔大忙了。”現在又是送古畫又是送玉镯的,倒是他們過意不去了。
見雙方在推辭,張斂秋插話:“哎呀,爸媽,你們就放心收着,我和夏夏誰跟誰啊。夏夏一個人在海市,平時我們多照顧她一下就是,以後有的是機會。”
“對對,夏夏,那你可得把這裏當家啊。就算秋秋不在,你也要常來,家裏房間多的是,時不時就來住住,也陪陪你叔叔和阿姨。”
“好。阿姨放心,以後我常來。”
晚上九點多,張斂秋送他們出來,拍了林照夏一記,“你就是太客氣,跟我還客氣。”
“都是尊貴的殿下送的。你可别光顧着謝我。”
張斂秋又看向趙廣淵,跟他保證:“放心吧,我爸既然說幫你弄身份,那應該沒多大問題,等有消息了,我就告訴你們。”
“那就多謝張姑娘了。”
“嗐,你這人,姑娘姑娘的,我這聽了都不适應。”
在門口說了幾句,便互相道别,林照夏這才開車走了。
等回了家,見長至鬧覺,便領着他去洗漱,帶他去睡覺,出來一看,手機上有一個轉賬,林照夏點開一看……2888?愣住了。
走到客廳,朝趙廣淵揚了揚手機:“你給我轉賬幹嘛?”
趙廣淵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眼眸垂下:“你,還生氣嗎?”
啥?
什麽意思?
想起二人爲給長至剪頭發一事争執,林照夏心中了然。所以,這是擔心自己還在生氣,轉帳發紅包,哄一哄?
嘶……
什麽時候學的這個招數?
林照夏歪頭看他,嘶……這尊貴又落魄的殿下,不會是對自己起了什麽心思吧?
知道她在看自己,趙廣淵不敢回看她。忽然又覺得自己給林姑娘轉賬,這個行爲,這個動作,是不是太那個了?太突兀了,萬一林姑娘不喜怎麽辦?
要弄巧成拙了?
正琢磨着,就感覺身邊一沉,身邊的沙發受到重力往下陷了陷,餘光看到林姑娘已經是坐到自己身邊了。
身上的女人香,還直往鼻子裏鑽。
趙廣淵有些面紅耳熱地挪了挪屁股。
林照夏歪頭看他,就這麽看他。這家夥該不會真的對自己起了心思吧?要不要試探一下?
可萬一他沒有那個心思,這說出來,以後還怎麽相處?多尴尬啊。
天人交戰了一瞬瞬,林照夏慫了。
現在這樣挺好的。
“謝謝你的紅包,那我就收了?”好家夥,還知道發紅包哄女孩歡心了。不錯。要繼續發揚。
心裏美滋滋。
趙廣淵深深吸了一口氣,林姑娘沒生氣。心裏也美滋滋。“收着吧,你不生氣就好。”
“不生氣。我知道你是爲長至好。但他以後會以這邊爲主,回大齊也就是探探親,我想他更快地融入這邊。”
趙廣淵嘴張了張,他想說些什麽,可又沒什麽立場,又不想惹她生氣。便說道:“是,還是林姑娘考慮得周到。”
反正長至的頭發會長起來的,而且還有假發套呢。
聽他這麽一說,林照夏忽然就放松了下來,手枕在腦後,倚靠到沙發上。
“沒想到你畫功這麽好呢,當時我都想把那幅天壽山夕照圖搶回來,挂到自己家裏了。”
趙廣淵扭頭看她,見她一幅閑适的模樣,面上也不似說違心的話來哄他開心的,眉目也跟着松展了,嘴角勾着,“林姑娘若喜歡,我下回再給林姑娘畫一幅。”
畫幾幅都行,隻要她喜歡。
“喜歡,我可太喜歡了!”
林照夏坐直了看他,“早知道你有這個畫功,我早上還在那家店買什麽畫!那邊裝修,我直接挂你的畫就行了啊。你的畫跟我買的那幾幅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匠氣也太重了。”
越發瞧不上。還挂什麽,以後就放在店裏賣吧,賣不出去就當贈品。
趙廣淵眉眼帶笑,“好,那淵就好好畫一幅,挂在那邊家裏當裝飾。”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可不許反悔。”
趙廣淵深深地看着她,“不反悔。”永不反悔。
隔天淩晨,趙廣淵就回去了。
日落時分,正在大殿裏畫畫。他想給林姑娘畫一幅大齊京城圖,向林姑娘展示繁華熱鬧的京城之景。正畫着,大殿一側忽然咚地一聲,掉下一個人。
趙廣淵急忙起身去看,這一看,愣住了,地上一攤血迹,這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