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趙廣淵沒有回大齊。
醒來的時候發現長至已經醒來,還自己在天井裏蹲馬步,有些意外。“跟你三舅舅學的?”走過去糾正他的動作。
長至一邊按他的要求做動作,一邊點頭,“我三舅舅很厲害的!”
“一個陵衛,能有多厲害。”趙廣淵不以爲然。
長至不願意七殿下把他三舅舅看扁了,曆數了一番他三舅舅的厲害之處。
趙廣淵抱胸,自上而下看他:“準頭好,會打獵就厲害了?”這孩子是不是對厲害有什麽誤解?
見他還要分辯,趙廣淵訓斥他:“蹲好!含胸拔背,瞧瞧你的動作!”
長至對他有些小畏懼,斂神按他的要求動作。
等蹲好,又固執地爲他舅舅說好話:“我三舅舅很好的。殿下你從小有師傅教,我三舅舅都是自己學的。已經很厲害了。這些年他年年考核都是優,好些人都被當成庸兵劣兵退了籍呢!”
“是,你三舅舅最厲害。”
趙廣淵想施展一番,讓這小屁孩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厲害。可放眼一看,這小小的天井,他要是來個旱地拔蔥,玻璃頂棚要是破了,會有人來找他的吧?
看了一圈,這天井小小的地方,還擺了那麽多綠植,這還如何練功?
“以後就住到行宮,即日起,每日晨昏跟我習武。”
殿下終于要教他武功了嗎?長至眼珠子瞪得溜圓,一陣激動。可是……
“可是長至要讀書。”長至答應過外祖父,要學厲害的本事。
“不耽誤你念書。”趙廣淵說道。
以爲自己要讓他走武道?就不能想着文武藝皆精?這孩子還是見識太少。
“是長至不能跟殿下住在行宮。長至要留在娘身邊念書。”長至想跟殿下學武,也想留在娘身邊讀書。長至好難。
殿下就不能每次來的時候教他練功嗎?
嗯?說起這個,趙廣淵才想起來他這些天想問的。“你爲何要留在這邊?真把林姑娘當自己娘了?”
“她就是長至的娘啊!長至想娘,想留在娘身邊。”
趙廣淵眉頭皺了皺,這孩子說話颠三倒四的,說的話他怎麽沒聽懂?
“你有你自己的娘。”
林姑娘如何能是他娘。如果他就是書中那個孩子,那他有娘,雖然他娘在他未足月就沒了。
“長至知道啊,長至有娘啊。”
有娘你還亂認?趙廣淵有些生氣。
也說不上來爲什麽要生氣。氣這孩子随便認娘,還是氣他把林姑娘當娘?
林姑娘一個未嫁之女,如何能未聘嫁就養别人的孩子了。
趙廣淵覺得跟這小屁孩說不通,準備回大齊會一會林秋山。别因爲長至有了奇遇,一家人就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賴上林姑娘。
再想到長至還跟林姑娘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又狠狠瞪了長至一眼。
再環顧這處小小的居所,隻覺得越發狹小逼仄。
還得換一處大房子。他那房間,從門口走兩步就是床了,那床他長手長腳的,都盛他不下。
又看了長至一眼,更是堅定要換個大房子!
等林照夏醒來,見他倆各自捧了本書在看,還覺得這個畫面挺和諧的。
仨人吃過早飯,出發往4S店提車。
接下來各項手續辦起來都很順利,一點多時,仨人已經開着昨天買來的車,行駛在海市車來車往的街道上了。
長至沒能搶到副駕的位置,連瞪了趙廣淵好幾眼。不肯好好坐,扒着前排兩個座椅,腦袋擠在兩個座椅之間,看着他娘直樂。
娘開車的樣子好帥哦!坐在前面視野才好呢。
趙廣淵把他的腦袋往後面按了回去:“回去坐好。”
“就不!”哼,搶他的位置。
林照夏溫聲勸他:“長至你回去坐好。小孩子不能坐前面的。你綁好安全帶,不然交警叔叔要罰娘的款啦。”
長至一聽,忙回去乖乖坐好,并系上安全帶。
家裏房子都沒有,不能亂花錢,罰款什麽的不要。
趙廣淵立刻覺得世界安靜了,那孩子吵得他頭疼。又覺得那孩子太聽林姑娘的話,讓他有些吃味。
扭頭看向一旁的林照夏,她專注開車的樣子……很迷人。
可是該是由他來開,而她該坐在他的位置才對。
“淵能不能學車?”
“你想學車?”林照夏扭頭看他。
見他認真地點頭,林照夏想了想,“你當然能學,但是要考交規,你這邊的字認了多少?”
趙廣淵不認爲這有什麽問題,“淵能考出來。”
優秀!這麽自信的嗎?
林照夏想了想,又覺得他似乎真的很聰明,這才多久,就已經能沒什麽障礙地看這邊的電視,并看懂這邊的書了。
遇紅綠燈時,林照夏踩了油門刹車把車停下,看着他認真說道:“這些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沒有身份證,你考不了。”
對,他沒有身份證!
“那淵如何才能獲得這邊的身份證?”
林照夏有些爲難,按她的能力連長至的身份證都搞不定,更不用說一個成年人。看他一臉熱切,林照夏也想幫他在這邊搞個身份,可是又不知該如何做,有些頭疼。
“我再幫你了解一下。”
“好。”
趙廣淵看了林照夏一眼,把目光收回。
他也說不清爲什麽執意要一個這邊的身份證明。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色橡皮筋。
這橡皮筋,他來這邊,它在,他回大齊,它還在。對他來說,它真實地存在。他告訴自己,這段日子的奇遇并非是他做的一場奇夢,而是真實發生。
那林姑娘呢?哪天他不在,她會不會覺得遇上他不過是一場奇夢?
他想要一個真實在這邊存在過的證明。
大齊,東宮。
太子側妃魏氏,聽宮人說太子妃把寝殿的杯盞都砸了個遍,隻覺心中爽快。
她當然知道太子妃撒的這股氣是爲何。看了一眼旁邊匣裏的東西,心中得意,眸光閃了閃。
吩咐宮人:“走吧,我們給皇後娘娘請安去。”
沈皇後看着魏氏進殿,笑着問道:“怎的又過來了?”早上才請過安,這怎的又過來了?
“臣妾得了好東西,不敢自專,特特把它帶來送給母後。”
“哦?什麽好東西,還值得你巴巴親自送來。”
皇後對她的态度表示滿意。不愧是兒子寵在心尖尖上的人,這舉止做派,就是比太子妃那小氣樣要讓她覺得舒服。
皇後示意一旁的宮女把匣子接了過來,打開。
“呀,這是珍珠?金色的珍珠?”皇後不淡定了,上前把匣子拿到手裏湊近端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