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厝一邊讓人去喚彭展,一邊随着長至到了側殿。這孩子神神秘秘的,跟殿下消失了一夜,這會也不知是要做甚。
“曹公公,好吃的,給你吃!”長至熱情地招呼着他。
昨天買的烤鴨還熱着呢,是早上娘給他們做早飯時,特地熱了的。
曹厝沒想到這孩子有點吃的還惦記着他,感動得差點噴出淚來。
“曹公公你快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長至教你,用這種面餅卷着配料一起吃才好吃。”
“好好,老奴吃老奴吃。”享受着長至的服務,就着孩子的小手咬了半截,曹厝眼睛一亮,好吃!
“好吃吧?”長至有些得意。
曹厝朝長至豎起拇指,長至喂的,尤其香!越瞧長至越稀罕。
“那曹公公你慢慢吃,長至家去了。”
“老奴送你。”
“不用不用,長至背得動,一會殿下還喚你呢。”長至沒讓他送,一個人背着大包小包跑了。
曹厝看他小小的身影背着大包小包搖搖晃晃地跑走,擡腿想追,又聽見殿下喚他的聲音,隻好轉身往大殿方向去。
大殿内,趙廣淵神情凝重,對着曹厝吩咐:“你即刻安排兩個面生的妥當之人,陪着彭展進京,不需出面,一切聽彭展安排。”
知事情嚴重,曹厝正色道:“要不要老奴陪着彭壯士一起?”
“你另有要事。”
“是。”急忙轉身去安排人。
趙廣淵又看向彭展,“此事重大,務必小心,若遇不測,保全自己爲要。”
彭展心中激蕩,拱手:“是,小的定謹記七殿下吩咐,小心行事。”此事能不能救出他家兩位少将軍,全賴他謀劃,需得小心又小心。
趙廣淵又進内室捧出一個匣子,“我錢财不多,這些幾乎是全部了,你且拿去謀劃,不用疼惜銀錢,若有難事,隻管打發人回來禀告于我。”
彭展撲通雙膝跪地,頭伏在青磚上:“殿下大義!小的替我家老将軍深謝殿下援手之恩,将來若有所遣,必萬死不辭!”
“快快請起,即刻就動身吧。你家兩位少将軍恐等不了多久。”
“是,小的告退。”彭展急步出了大殿,片刻後與曹厝安排的人會合,立刻拍馬往京城而去。
“殿下,人走了。”曹厝進了大殿,見趙廣淵正伏案疾書,侍立一旁。
“嗯。”趙廣淵淡淡應了聲,頭也不擡,直到把幾封書信寫好,封上。招了曹厝到近前,指着幾封密信,悄聲叮囑了一遍。
曹厝神情嚴肅,邊聽邊點頭,“老奴都記下了,定親手把信送到對方手中。”
随即就把幾封信小心翼翼收進貼身口袋,急步出了大殿。
另一邊的林照夏,送走長至和趙廣淵,補了一會眠,醒來把自己收拾利索,就出門趕往醫院。
還是上次那家醫院,還是醫學檢測中心,還是要了加急。
等待的時間讓人心焦。林照夏心情複雜,腦子亂亂的,想着結果如果是,該如何。結果不是,又該如何?
如果不是,那還是各過各的日子,沒什麽好糾結的。不過他們養了長至一場,她還是會把他們當親戚走動,盡自己能力照撫。
但如果是,那她該怎麽辦?
要如何認親,如何走動?還有林爸林媽那邊,要瞞着嗎?
想東想西,坐不住。從樓上走到樓下,又從樓下走到樓上,在醫院裏晃悠。
結果沒出來,林照夏分不出心做别的。便打算在醫院附近找個地方吃午飯,吃完繼續等。
正要往大門方向走,忽地遇見一個人,有點熟悉,定睛一看,“趙琳?”
趙琳剛從手術室出來,帶着個鴨舌帽,帽檐壓得低,生怕遇見熟人。眼看這馬上就要走出醫院,到時隻要坐上車就能松一口氣了,結果……
聽到有人叫她,身子一僵。
見對方還朝她走過來,磨了磨後槽牙,強裝起精神,轉身:“照夏。”
畢業後大家天各一方,即便同在一座城市,平時也難得有見面的時候,林照夏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熟人,很是高興。
走到近前,“我遠遠瞧着像你。你怎麽了,臉這麽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趙琳朝她微笑搖頭:“沒事,小毛病。你怎麽在這,你爸住院了?”
林照夏爸爸得癌症的消息,班上的同學都知道。那會班裏還發動大家說要給她家捐款,但被林照夏拒絕了。
趙琳一直看不上她這副裝清高的樣子。
明明家裏條件一般,自己在學校到處打零工,食堂打掃洗碗的活都搶着做,竟拒絕别人的好意。
她家條件也不好,若有人向她捐款,她才不會拒絕。等将來有能力再還,沒能力就記着,總有一天能還上。何苦自找罪受。
林照夏清高,怎的不拒了獎學金?每次都壓她一頭,讓她數次與獎學金失之交臂。
林照夏見她臉色太差,上前扶着她,“我爸沒住院,我是來辦點事。正要走呢。”
見趙琳走路都艱難,一小步一小步的,不像平時風風火火的樣子,也不知她身體出了什麽毛病,趙琳要強,怕是不會和她說的。
兩人一起往大門外走,一路寒暄。
“我本來想找地方吃飯的,但看你這樣也不好留你。我幫你叫車,下回有機會咱們再好好聚。”
趙琳松了一口氣:“行。有機會再聚。聽說班長準備組織留在海市的同學搞一場聚會,說要選個周末在蘇浙來個兩日一夜遊,還要求帶家屬,到時咱們就能好好聚一聚了。”
“那太好了!我們都好久沒聚了。到時我一定參加。”
随後兩人告别,趙琳坐在車子後座,看着林照夏漸行漸遠,目光複雜。
林照夏還是那樣,對誰都熱情,還和學校時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着滿滿的好奇與熱情。
而自己呢,不過出學校一年,似乎已是千帆過盡。
但她從不後悔。海市人才擠擠,她想出頭就得一直一直往上爬,哪怕要使手段要踩着别人。隻要能達成所願,付出點代價又有何妨?
這世間之事,哪裏能随随便便就唾手可得?
抽出包裏的診斷報告,看着上面的術後事項,休息一月?
她不過一個社畜,哪有休息的權利。而且她還得好好利用這次機會,讓這個項目署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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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