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看着一千塊的購物卡,和一箱土特産,隻覺不虧。
這兩天把内容整理一下,再等黃總那邊定下家訪的時間,再添些内容,這本自傳也就寫完了。十三萬字的内容,寫得她很滿意,甲方也很滿意,這便成了。
甲方還大方。這就很不錯。
要都是這樣的甲方,她願意二十四小時待命。
錢少點沒事,有活,活還幹得讓人滿意,就是好活。
再看着韓洋送的九十九朵紅玫瑰,又犯了難。她知道韓洋想重修舊好,韓洋是個不錯的戀人,他也沒什麽不良的脾性,會照顧人會安慰人,是個絕佳的男朋友人選。
可她要不起他了。
把花放到客廳裏,簡裝的房子,因這一束紅玫瑰都顯得高級了起來。林照夏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看着它發了一會呆,不知該向誰訴說她這一番複雜的心境。
忍不住發了一張相片給張斂秋,“祭奠一下我逝去的愛情。”
張斂秋忙得團團轉,沒看到。
她等在演員面試間外面的走廊裏,緊張地盯着那扇門。
一部曆史劇要拍,大導演大編劇大制作,從發布選角開始,各方湧動,連小宮女都有上百人搶着面試。
她的小主關依依被公司推薦過去面試一個女四的角色,一個壞事做絕,讓所有人都深惡痛絕,又忍不住可憐的人設。關依依是不願意的,好不容易才被公司和經紀人說服,不甘不願地來了。
張斂秋就怕她不好好試戲,在裏面出幺蛾子。
正緊張,就聽到走廊那頭有了動靜,張斂秋扭頭去看……
是張依娜!張依娜今年憑借一部清宮戲火出圈,立即揚名大街小巷。一下子由一個小糊咖躍身一線女星。各種資源不要命地向她砸了過去。
這是來面試女一的?
這架勢,七八個助理跟随,像古代太監宮女,文武百官爲皇上鳴鑼開道一樣。啧。張斂秋和一衆來試戲的演員及小助理們都側目看着她。
見她不用排隊,徑直走到門口停下,一個小助理蹲下來幫她抻了抻裙子,又給她擦了擦鞋面,這原本很尋常,内娛稍有點名氣的咖都跟沒手沒腳一樣被助理們全方位照顧。
張斂秋原本也不在意,哪知意外就出現了。還不等小助理起身,張依娜就擡了腳,高跟鞋尖猛地一下釘到小助理的手背上。
嘶……張斂秋龇牙咧嘴,她不疼,替那小助理疼。
再看那張依娜,跟沒看到一樣,腳步停都沒停徑直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張斂秋忍不住一陣慶幸,親爸啊,我再也不說你是沒人權的資本家了,多虧了你,我在公司在關依依這裏才沒遭這種罪。
見那小助理忍着疼還裝沒事人的樣子,張斂秋更覺慶幸,隻覺屋裏面試的關依依都無比可愛了起來。
拿起手機就想給他爸發個抱抱的表情,一打開,看見她姐們有消息,戳開一看,哇,這麽大一束紅玫瑰!
她姐們這是遇到第二春了?
一看是韓洋送的,又罵了句狗日的。
兩手翻飛回微信:“姐們,站直了,别從!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見林照夏回了她一個嗯,并一個OK的表情,張斂秋頓時就放心了。她姐們的三觀還是很正的。
又悄悄向她說了個八卦:“施總那邊把新來的三個編劇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後悔在投資人面前沒堅持要你。而請來的大編劇連潤色的時間都沒有,隻提了一個創意。估計還是錢給的不夠。”
張斂秋無限怨念,可惡的資本,她姐們多好啊,便宜又好用。哼,不識貨。害得關依依也争取不到那部戲的角色,好氣哦。
正要叨叨,就見關依依推門出來,忙把手機揣回包裏,上去扶着她:“怎樣?”
關依依面無表情地搖頭:“不知道。”
“老闆,你别這樣啊,咱這還沒走出人家的地盤呢,笑,要笑知道不。表情要管理好。”
張斂秋有些心塞。這要被人看到了,還以爲關依依在耍大牌,不願意試這個戲呢。
關依依瞪了她一眼,走到無人的地方才抱怨:“一個女四的角色也試了一個小時!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裏面試女一!”
張斂秋給她扇着扇子:“别氣别氣。這不正好證明人家嚴謹嗎,越嚴謹越代表制作水平精良,咱要是能通過,那還不偷着樂?”
“偷着樂?不過是一個不讨喜的角色……”
張斂秋急忙制止她,左右看了看,生怕隔牆有耳。
“我親愛的老闆啊,人不能一直是一個戲路不是?要突破懂不,能從舒适圈裏跳出來,把這個角色演活了,将來你的戲路不就寬了嗎?”
關依依也不是不明白,但也有顧慮:“這演砸了不是,演活了更不是。萬一将來都來找我演壞人怎麽辦?我身上貼了這樣的标簽,還能撕得掉!”
“老闆你别這樣想啊,咱演活了這個角色,不正代表咱的演技?咱先争取拿下這一個角色,等戲路寬了,戲約多了,名氣大了,本子還不是任咱選?”
張斂秋扶着關依依坐到商務車上,自己也跟了上去。
嘴裏還在勸解着,但關依依卻在想着施總那邊那部戲,現在大夥都想随主流拍上一部主旋律正劇來證明自己。
“你那姐們真的沒戲了?我是真的挺想再跟施總合作的。”
張斂秋也覺得可惜,“我姐們真的很好,都是那些人不識貨。不過施總說現在還處在前期的劇本創作階段,班子還沒搭呢,一切都有可能。咱再讓公司那邊幫着争取争取。我也幫我姐們再敲敲邊鼓。”
沒準施總最後還是覺得她姐們好用,又用回她姐們呢。
見關依依一臉郁郁,安慰道:“别想那麽多了,今天七夕,咱們也放松放松。”
她姐們都能收到狗子送的花,她總不能表現太差啊。狗腿似的:“老闆,咱兩個都是單身狗,要不你大發慈悲,請我吃頓大餐?”
關依依斜了她一眼,“誰跟你說我是單身狗?”
張斂秋錯愕不已:“不是吧老闆?你現在事業正如那初升的太陽,冉冉升起,可千萬别長槳糊啊,讓公司知道了可不得了!”
“談戀愛而已,又不是找個男人去扯證了。”關依依渾不在意。
“别啊老闆!咱還年輕,前途大大的光明,男人什麽時候都不會缺,咱别這時候撲過去行不?”
張斂秋語重心長,就怕關依依戀愛腦,壞了事業,也斷了她小助理的工作。
而遠在天壽山行宮的趙廣淵并不知道戀愛腦是什麽。
他隻知道今日是七夕,京城的百姓在過七夕,而天壽山一如既往地被遺忘。他摸着手上的黑色橡皮筋,摸了一天。
說不上來,爲什麽去摸它。
他給自己的理由是,總要有個東西憑吊吧,不似母後和太子哥哥的東西,現在一件也找不着了。
他想起那些年在京城過的七夕……大齊的七夕,京城曆來很熱鬧。
白天,各處都是宴會,姑娘們花枝招展參加各種宴會,聚在一起鬥巧,而年輕的男子也被邀請過去遊園消暑,被安排制造各種偶遇。
至華燈初上,京城各條街上就已人滿爲患,年輕的男女三三兩兩遊走在大街上,男子肆意又張揚,姑娘們則有如嬌花照水。
曾經他的身邊也圍滿了莺莺燕燕,總有無數的人往他身上撲。母後和太子哥哥也總愛問他可有中意之人。
他總說還未找着……
回憶起過往,趙廣淵有些恍惚。
看着手機,盯着林照夏的頭像,嘗試着打出第一條微信:“今日适逢七夕,不知你那邊可有良人相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