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無憂過去坐下,安安靜靜的等着聽包大人講案情。
包大人沒講,而是把案卷拿給無憂看。
無憂打開去瞧。
這是柳金蟬的爹柳洪講述,開封府筆吏記下來的。
據柳洪所述,元霄節當夜金蟬和銀蟬一塊出去玩,結果銀蟬因爲吃的多了肚子不舒服就早早的回來了,而金蟬一直沒回家,柳洪和他媳婦顔氏就急了,帶着家中下人到處去尋,等到了接近鵲橋時,便看到顔查散蹲在金蟬身旁,一隻手正扶住金蟬的脖子,柳洪見此又氣又急,過去便要罵,待走近了才發現不對勁,金蟬分明就死了。
當即,柳洪就和家中下人拿了顔查散往開封府而來。
無憂看完案卷交給一旁的差役,又看向包大人:“那顔查散呢?”
包大人沉聲道:“已經收監。”
“我覺得他并非兇手。”
無憂已經想起了劇情,自然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以前我聽銀蟬講起她這位表兄,隻說顔書生十分古闆,就是住在柳家,哪怕是和金蟬有婚約,也自來避而不見,從不曾露出一絲輕狂的樣子來,想來是個十分守禮的,再者,他也沒有殺害金蟬的動機。”
“本府也覺得奇怪。”包大人肯定也想到了這些。
“顔查散借住柳家,和柳金蟬又有婚約,沒有什麽理由去殺人,就算是起了色心,也該想着早些成親,而不是殺死金蟬,就算是他不喜金蟬,也合該想辦法退親……再者,人若是他殺的,他殺了人該趕緊離開,而不是還要扶起金蟬查看。”
無憂點頭:“大人說的是。”
包大人又道:“顔查散講他今晚是應約出去,同鄉有位進京趕考的書生約他參加詩會,他去後回來途中看到金蟬,便過去查看,誰知道才扶起金蟬還未看清楚就被柳洪扭送來了官府。”
“若是如此,去問一下顔書生的同鄉便是了。”
無憂提議。
旁邊展昭進來:“大人,去查問的人已經回來,那位同鄉也稱昨夜和顔查散有約,時間地點都講的很清楚。”
這個時候馬漢也進來了:“大人,顔查散的書童雨墨跪在衙門口一直說他家公子冤枉。”
“把人帶進來。”包大人喊了一聲。
很快雨墨就被帶了進來。
接下來便是一通的審問。
雨墨做證顔查散确實是參加詩會去了,還說他家公子爲了柳姑娘的名聲,便是住在一個宅子裏,向來也是能避就避,從不曾唐突過,又怎會殺害柳姑娘。
要是這麽着的話,那殺害柳金蟬的兇手又是誰呢?
包大人就看向無憂:“甯娘子能否召來金蟬的魂魄問一問?”
無憂點頭:“我試一試。”
之後她就被王朝帶着去看了柳金蟬的屍首。
看到屍體的那一刻,無憂就感覺有些傷感,前日還見了金蟬,這姑娘笑意盈盈的和她說話,今日就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躺在那裏,不說她的親人,就是她這個隻是熟識一點的人看了都覺得不好受。
她過去看了幾眼,又圍着走了幾圈,扭過頭對王朝說:“看不到魂魄,怕是已經歸了地府。”
王朝就和無憂一起去跟包大人說這件事情。
包大人聽後沉吟半晌:“如此,便去探探地府吧。”
果然來了……
無憂聽後一陣興奮,她終于見到這個名場面了。
隻是可惜她不能跟着去。
包大人也感覺到了無憂的興奮,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己,便問:“甯娘子還有什麽想說的?”
無憂搖頭:“沒有什麽,就是覺得大人好生厲害。”
她一邊說,還一邊豎起大拇指誇贊了一番。
包大人笑了笑:“不過借助寶物的力量,不算什麽。”
當然,探地府不可能白天去,包大人就是先做準備,晚上了再去探查。
這天包大人不但處理了幾樁案件,還要商量很多公事。
無憂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她就告辭離開,想着回家好好休息,等到晚上再來。
她可是和包大人約好了的,包大人探陰間的時候無憂幫着護法。
無憂從開封府出來,走了沒多少路就到了家門口。
她走到門口就看到銀蟬蹲在門邊,小姑娘縮成一團這麽蹲着,看起來十分可憐。
“銀蟬。”無憂叫了一聲。
銀蟬擡頭看向無憂,她一雙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看到無憂時,又掉了好多眼淚:“甯姐姐……我,我姐姐真的去了嗎?”
無憂拉她起來:“走,跟我進去說。”
她溫柔的拉着銀蟬進門,扶着她走進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
無憂回身拿了一條熱毛巾讓銀蟬擦臉:“嗯,你姐姐她是真的沒了,不過你别難過,有包大人在,許是還有轉機。”
“什麽?”銀蟬都顧不上擦臉了,她猛的擡頭看向無憂:“甯姐姐此話何意?”
無憂自然不能把開封府的事情告訴銀蟬:“這事我不能說,你隻管耐心等待就是了。”
“嗯。”銀蟬點了點頭。
她擦幹淨了臉對着無憂道:“甯姐姐,我尋你來還有一事,我……前幾日回家時見到李保糾纏我姐姐,被我姐姐罵了幾句,元宵節那日我鬧肚子回來的時候也碰到了李保,那時好似他離我姐姐并不太遠。”
無憂一聽立刻站起來,她把銀蟬也拉了起來。
“可是真的?”
銀蟬點頭:“我沒看錯。”
無憂就拉着她往外走:“你和我去開封府尋包大人講清楚。”
銀蟬臉上閃過一絲懼意,但随後就是滿臉的堅定:“好,其實我也不相信表兄害死姐姐,表兄雖然古闆,但是個良善之人,殺人這種事情他怎做得出來?”
“那便去跟包大人講。”無憂拉着銀蟬出了門直奔開封府。
包大人沒想到無憂這麽快就去而複返。
又看她拉着一個小姑娘進來,便問:“這是怎麽了?”
無憂看向銀蟬。
銀蟬大着膽子過去跟包大人見禮:“大人,小女子名柳銀蟬,去世的是我姐姐……”
她把跟無憂講的那些話又複述了一遍,包大人很認真的聽了。
“好,你的話本府記下了。”
銀蟬又看向無憂,無憂對她笑笑:“莫怕,大人說記下了就記下了,一定會禀公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