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我們說張皇後是明孝宗的污點呢?”
“這還得從張皇後這個人說起。”
“張皇後爲河間府興濟縣人,她是成化二十三年被選爲太子妃的,同年九月,孝宗登基,張氏一躍成爲皇後,因爲要守孝的原因,後宮三年沒有進美人,而這三年間,孝宗和張氏有了深厚的感情,孝宗從小生活環境就很壓抑,而張氏性格活潑,愛玩愛鬧,這無疑給孝宗的生活中帶去了一縷光亮,使得孝宗對她也越來越喜愛。”
“爲了不讓張皇後傷心,孝宗出孝之後也沒有再選妃,後宮自始至終都沒有進過人,兩個人起居都在一起,就和民間夫妻是一樣的,這看起來真的很好,可是,誰的生活中都不隻是美好,張皇後這個人呢,别的都還行,就是有一樣不好,那就是……用後世人的話來說,張皇後就是典型的扶弟魔。”
扶弟魔?
這個詞讓古人聽傻了。
啥意思?魔?張皇後莫不是妖魔出身?
還是說她後來被妖魔奪了舍?
無憂就知道古人不明白扶弟魔是啥意思。
她舉起一張紙,紙上寫了大大的扶弟魔三個字:“是這三個字,看字面去理解,其實是很簡單的,張皇後對她娘家弟弟太好了,簡直就是有求必應,不管弟弟做什麽,她都是好好好,哪怕弟弟殺人放火,她也幫着求情,這就是典型的扶弟魔。”
“後世有一句話說的好,娶妻不娶扶弟魔,嫁人不嫁媽寶男,看看明孝宗,就知道此話誠不欺我。”
天幕下,好多人聽到這句話都開始細細琢磨。
京城中,有幾戶人家聚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看直播,一聽這話,嗑瓜子的婦人立刻道:“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我和你們說啊,城南老孫家就娶了個扶弟魔進門,那小媳婦家裏有個兄弟,她被教的啊,啥事都想着她兄弟,自打進了婆家的門,就成天的偷偷把婆家的東西往娘家倒,就是想攢着給她兄弟娶媳婦呢,就這還不算完,她兄弟娶了媳婦生了娃,她就把她自己娃的吃的穿的都給她侄子,甯可餓着自己兒子,也要喂飽侄子,你說說,誰家娶這樣的媳婦進門,這日子還能過嗎?”
“可不就是麽。”
另一個婦人附和:“我也知道一家,也是這樣,後頭日子實在沒法過了,隻能和離,和離的時候,那媳婦哭的不行,可周圍的人沒一個過去勸的,大家都拍手叫好,說她活該,還說早就該和離了。”
“真沒想到,一國皇後也是扶弟魔,你說說,這張皇後不會把國庫的财寶都倒到娘家去吧?”
“娶妻不娶扶弟魔,大家應該都理解吧,嫁人不嫁媽寶男這句話,姑娘們可得記清楚了,媽寶男說的是男人什麽都聽他媽的,不管他媽說的對還是不對,他都聽,不成天挂在嘴邊,說什麽他媽不容易,讓媳婦讓着點,要孝順,哪怕挨打受氣,也得照顧好他媽,這樣的男人可嫁不得,嫁了之後,那一輩子都得受氣,苦熬一輩子都熬不出頭。”
無憂這話說完,天幕下那些百姓人家,好多家都開始鬧騰。
鄉下一村子裏,有一家日子過的不錯,這家夫妻四十來歲的年紀,孩子好幾個,個個人品模樣都了挑,尤其是女兒長的端端正正,白白淨淨,是他們夫妻的心頭肉。
女兒到了十五歲,就給相看了一家,這家是鎮上的,日子過的十分豐盈,小夥子長的也好,兩口子托人打聽,覺得不錯,就想着答複媒人一聲,把親事定來。
可今天聽了仙子的直播,家裏女人就開始鬧了。
“他爹,這親事不成,絕對不行。”
“怎麽了?”
男的抽着旱煙,悶聲問:“人家老柳家多好的人家,要是不抓緊時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女人哭了起來:“咱們閨女老實,去了怕是過不下去,要不然就是給欺負死……原先我沒當回事,可聽仙子這麽一說,我就記起咱們相看的那個小夥子就是媽寶男,妥妥的媽寶男一個,對他媽極盡孝順,事事都聽他媽的,他媽讓往東,那絕不往西。”
“你說,這樣的人家,就是家境再豐盈,咱閨女成天挨打受氣的,那也不行啊。”
“這是孝順。”男人又吸了口旱煙。
女人跳了起來,蹦起多高,然後坐到地上就哭:“可不行啊,他媽要是好的也行,可那婆子掐尖要強,最是面慈心苦的,咱閨女擺布不開。”
哭了一會兒,女人就和男人說了起來:“我沒和你說過,我沒嫁給你之家有個小姐妹,後來和我前後腳嫁人,現在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爲了啥,就是因爲嫁了個媽寶男,男人聽他媽的,掙了錢一分不給媳婦,他媽說啥他聽啥,一不順心就打媳婦,還不和媳婦一屋裏睡,對外說媳婦生不下孩子……我那小姐妹生生的就是給逼死了,實在沒法,跳了井,死了好些年了。”
這話說的,男人聽了都心驚膽戰的。
“真的如此?”
女人抹了一把淚:“真真的,我還能糊弄你?”
男人立刻收了旱煙杆:“我去和媒人說,這事不成……幸好還沒定親,還留有餘地啊。”
像這樣的人家有好些個,現在都嚷嚷着要退親,要不然就是不定親了。
還有的結了婚的人家,姑娘在人家受氣的不行,娘家一時氣憤,又聽仙子這麽一說,頓時召集人手去婆家接人。
可以說,無憂一句話拆散了好多對婚姻,但也救了不少姑娘。
“好,咱們繼續說,張氏是扶弟魔,孝守又愛重張氏,對于張家就多有縱容,孝宗追封張氏的父親爲昌國公,封她的弟弟張鶴齡爲壽甯侯,另一個弟弟延齡爲建昌伯,還爲張家立家廟,建的特别奢華軒麗。”
“這個也别人說不得什麽,畢竟曆朝曆代優容後族,加封追封的不在少數,可是,張氏的弟弟真不是什麽好玩意,他們縱容家奴打死人,搶奪民田,誰家要是反抗,他們就把誰家下獄,有朝臣告狀,孝宗就把兩個妻弟叫到宮裏訓斥一番,别的什麽懲罰都沒有,反倒告狀的朝臣倒了黴,差點就被治罪。”
“還有一件事情,有一年宮宴,張氏的兩個弟弟趁孝宗解手的時候就戴起了皇冠,太監何鼎趕緊上前阻止了他們,可他們記了仇,之後就跟張氏告小狀。弘治十一年的時候,這兩個人進宮時看到宮女長的漂亮,就欲行非禮之事,還是何鼎看到了,就拿着金瓜想把兩個人打死,後來另一個太監李廣過來攔住,這兩個人才算逃脫。”
“之後呢?何鼎就上奏孝宗,說張氏的兩個弟弟沒有做爲臣子的一丁點禮儀,要求嚴懲張家兄弟,可孝宗是怎麽做的呢?他非但沒有懲罰那二人,還把何鼎下獄,張皇後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指使李廣把何鼎在獄中給杖殺了。”
“瞧瞧,在宮裏都這樣猖狂,那在宮外得是怎麽無法無天的,他們作惡多端,都是因爲什麽,還不都是因爲張氏的縱容。”
“不管他們闖出什麽禍來,張氏在孝宗那裏哭一哭,求一求,這事就算過去了,這就讓張家兄弟膽子越來越大,做的惡也越來越多。”
“張氏和孝宗夫妻恩愛的背後,那是被張家冤死,打死,逼死的百姓的哭聲和累累白骨,張氏縱容維護她的兄弟,可因爲她,使得多少百姓妻離子散,使的多少人沒了兄弟,如果張氏知道,不曉得還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安享尊榮,晚上能不能睡得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