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立馬就升騰起了一些火氣。
咋的,你兒子就這麽了不起?我閨女就是草芥?
“既然如此,那謹言,你就帶着你妹妹給太子的臨别贈禮去一趟吧。”
“本宮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還要繼續拖下去。”
霍謹言聞言點了點頭,行禮轉身退下。
等到他走後,霍敬之有些慎重的看着自己妻子,問道;“甯陽,咱們這樣做真的行嗎?”
聞言,甯陽長公主擡起美眸瞥了一眼霍敬之。
“爲什麽不行?我們的女兒受了多少苦難?你可有想過往後她又該如何?”
女子的名聲是何等重要,太子如此作爲,不亞于是要逼死她的女兒。
她女兒在外受苦多年,好不容易找回來,這都還沒怎麽彌補呢。
你太子一出手,直接就給廢了?
現如今外面誰不知道,她女兒惹怒了太子,名聲也毀了,往後整個虞朝權貴誰還敢過來求娶議親?
畢竟娶了她,就等于跟着得罪太子,未來的虞朝之主。
“他的兒子毀了我們女兒一生,難道本宮還不能打一打他的臉?”
“若是他不給本宮女兒一個公道,本宮不介意走一趟大安宮。”
大安宮裏可還住着一位能完全鎮壓昭武帝的人物。
霍敬之沉默了。
原本心裏的那點隐憂,此刻也已經消散了。
是啊,太子毀他女兒一生,難道他還得沉默着什麽也不做?
那豈不是枉爲人父?
若是皇上要怪罪,大不了這國公爵位不要便是了。
禦書房内,昭武帝正在處理今日的奏章。
“陛下,紀國公世子求見。”
“謹言?”
昭武帝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想到了什麽,放下奏章。
“宣。”
不多時,就見霍謹言捧着一卷紙走了進來。
“臣見過皇上。”
“免禮。”
昭武帝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謹言你可是許久都沒來看望舅舅了,翰林院這麽忙嗎?”
聞言,霍謹言面色漠然,恭敬的再次行禮道;“臣出入翰林院,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故而不能像幼時那般過來看望皇上,請皇上恕罪。”
見他如此,昭武帝心裏輕歎一聲。
這個外甥雖說以前也有些古闆,但是每次見他,就算不稱呼舅舅,神情間也多有親近。
今日他臉上隻有漠然,全無半點親近,他心裏很清楚是爲什麽。
這是對他這個舅舅心有不滿啊。
他也不怪罪,誰叫自己兒子不幹人事呢?
禦書房安靜了一會,昭武帝才再次開口道;“那個.君瑤如何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不自然,有些心虛。
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天了,外面的傳言越來越兇,他這個皇帝卻因爲要給太子機會,遲遲沒有表态。
他這是隻顧着自己兒子,忽略了外甥女。
“瑤瑤已經走了。”
“什麽!”
昭武帝震驚的站起來,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他,眼底罕見的出現了一時慌亂。
見他如此,霍謹言知道皇上這是誤會了,也在心裏暗罵自己這話說得有些歧義。
“瑤瑤于今日清晨,離開了京城。”
聞言,昭武帝心裏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有些埋怨的瞪了霍謹言一眼。
聽到霍君瑤走了,他還以爲是那什麽.
若霍君瑤真的那什麽了,隻怕他那皇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爲何突然離開?”
這話剛問出來,昭武帝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果然下一刻,霍謹言擡頭看着他,眼底略過一抹很刺眼的嘲諷。
就好像是在說,爲何離開皇上你不清楚嘛?
昭武帝輕咳一聲,無視了霍謹言眼底的嘲諷,繼續問道;“她去什麽地方了?你爹是怎麽搞的?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爲何要讓她離開?”
“京城待不下去,自然得離開。”
全都是明知故問,霍謹言也懶得再跟他東拉西扯。
“瑤瑤在離開之前,親手寫了一幅字,家母讓臣送于皇上。”
“嗯?”
昭武帝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好端端的,給他送什麽字?不會是什麽罵人的話吧?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他還是讓高福去接過霍謹言手中的東西。
東西送完,霍謹言拱手道;“臣告退了。”
他很清楚自己小妹這幅字的威力,也可以預見昭武帝在看到之後,必然會震怒。
雖然他心裏對這個舅舅有些怨氣,也挺想看看他在看到這幅字後的表情,但是心裏也有些害怕。
畢竟這可是皇上,自己送的這個東西,是赤果果的打他的臉,真要是震怒了,波及到自己該怎麽辦?
那不是無妄之災嗎?
至于說,皇上會不會因此怪罪自己小妹,這一點他很放心,皇上是肯定不會的。
他老娘也是不準許的,倘若皇上真要敢怪罪,他敢肯定,用不了一會,自家老娘就能殺入皇宮,直奔大安宮請老爺子出山。
昭武帝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一幅字上,倒是沒有注意到霍謹言這着急忙慌告退的舉動。
隻是擺了擺手。
霍謹言飛快的退出禦書房,踏出門檻的一瞬間,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也沒急着離開,而是左右看了看。
走到邊上的偏殿外站着。
邊上的守衛見他如此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到也沒有驅趕,畢竟這位爺他們可都認識,皇上比較喜歡的親外甥。
禦書房内,昭武帝已經接過了那卷紙,平放在禦案上,緩緩展開。
入眼看到的就是那一筆,風姿綽約,傲骨嶙峋的字,他眼中閃過一抹訝然。
心道,這外甥女的字居然寫得如此俊?
不過随着紙張被完全攤開,當他看清楚内容的時候,面色驟然就是一變,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過一會又是潮紅。
青一陣紅一陣,說的就是他現在的臉色。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顔!”
此時此刻,他那裏不知道,自己皇妹讓外甥送來這幅字的意思。
這是啪啪的打他的臉啊。
他可是天子,何曾被人如此打過臉?
所以他很憤怒,但是一想到外頭自己兒子讓人暗中傳出去那些抹黑霍君瑤的話,他又覺得臉紅。
太子是他選的,是他寄予厚望的未來繼承人。
結果有眼無珠到這個地步,豈不是說他也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