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君主這個概念并不是第一次提及,在奧丁的尼伯龍根裏,那個僞神就垂涎不已,他渴望成爲黑暗君主的存在,還認爲路明非的黑暗面比他有過之無不及,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補之物。
當時的路明非站在光明與黑暗的臨界,隻把那個僞神的話當成一派胡言,直到今天踏入黑暗一腳,才驚覺自己也有這麽可怕的時候。當時黑化的感受,是誰阻擋他誰就死,報複心理十分重,爲了報複還能找出一套名正言順的理由,何患無辭的欲加之罪。
幸好,這隻是預知夢發生的,即使踏入了黑暗一腳,可還是被滾球獸輕而易舉地拉出來。
由此,路明非也知道了教訓,他吐了一口氣,“驚險驚險,幸好有我的滾球獸。”
路鳴澤雙手一攤道:“哥哥,你的預知夢能力已經開啓,那條黑暗世界線的每一天都會與你互動,你會有很多機會踏入黑暗面,如果你不克制一點,黑化的次數越多,你那隻小東西想要把你拉出來就沒有那麽容易。”
路明非知道路鳴澤所說不假,有過一次黑暗面的體驗,多少會影響到他的内心,如果不引以爲戒,那是離真正堕入深淵不遠。
可一開始是誰整出這個預知夢,這不整出這個預知夢不就沒事,而更令路明非覺得上當的,是那個預知夢被路鳴澤開啓後,就很難關閉,他預感明天之後,又會開始不受控制地進入新一天的預知夢裏。
新的一天,誰知道會有什麽坑等着他。
路明非忍不住罵了路鳴澤一聲,“靠,被你坑了,你整出這個預知夢原來是想坑我。”
路鳴澤無奈說,“哥哥,我怎麽會想坑你,我這是來給你通風報信來呢,這一次我和你是同一陣營,我摸着良心告訴你,你那條未來的黑化世界線,我是非常不喜歡,如果你以這種方式成就黑暗君主,那一定是你王位一個擦不掉的污點,以後你和我都會擡不起頭來,所以我在你做這個預知夢之前,就苦口婆心地跟你說,千萬千萬不要随意改變那個未來,因爲你隻有大多時候置身事外,才不會受到影響。”
他頓了頓,又說,“而且也隻有這樣,你才能追尋到那條黑暗世界線使你黑化的真正原因,你在尚未發生的現實才能逆轉改變,這才是我給予你預知夢能力的意義所在,它是一把雙刃劍,用的不好你會黑化,可用的好,你就大賺特賺了。”
在說到大賺特賺這個詞,路鳴澤有一種路明非會有什麽暴富的收獲一樣,會是人生一個轉折點。
路明非奇葩一說,“你這樣一說,好像我會從黑暗君主變成光明君主?”能夠逆轉那條黑暗世界線,那豈不是會成光明世界線?
路鳴澤似乎被惡心到了,連擺手,“不會,你不會變成那種,那太聖母和一條筋了,你不存在變成那樣的可能,就算真的有,那也是表面的,被人爲塑造的虛僞光明君主。”
路明非呸了一聲,“你拐着彎過來罵我是吧,滾吧,給我挖了這麽大的坑,趁現在我沒有和你計較趕快滾。”
路鳴澤說,“這麽急着趕我走,真是個無情的哥哥,我還想告訴你一件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但路明非連話都沒有聽完,已經不耐煩擺手,讓這個神棍滾蛋,破事一大堆,還都沒有好事,誰會聽下去?
路鳴澤走後,路明非脫離了夢境,預知夢和路鳴澤的夢是相疊在一起,他是做了一個重疊的夢。
當路明非睜眼醒來,天蒙蒙亮,昨晚他是站着睡覺,而滾球獸也呆在他的頭上。
“明明,起床了,吃早餐了。”
就和預知夢提前一天發生的一模一樣,老唐一大早就喊路明非吃早餐了。
路明非睜開了一下黃金瞳,随即又關上,這一次因爲沒有開啓預知夢,在現實很容易就關上了,也正由于沒有預知夢的開啓負荷,所以路明非沒有之前那無精打采。
他走出房門,就看到凱撒,楚子航,蘭斯洛特,老唐圍着一張早餐車,拿那張行程報表。
于是,一切都和預知夢發生的那樣,他們吃完飯後就來到了源氏重工參觀,在櫻的帶領下一層接一層參觀,最後面見了蛇岐八家的六個家長。
與夢境不同,路明非見到橘政宗時,并沒有那種因果影響的惡意,他安靜極了,客套地對答,沒有故意刁難橘政宗那些人,而之後橘政宗,風魔小次郎,犬山賀這些外人也十分有禮節,他們隻是聊了聊家常就主動離開了。
但盡管這一次路明非沒有産生惡意,他還是對橘政宗多看了一眼,因爲預知夢是未來現實的寫照,而劍匣裏七宗罪會發生那麽劇烈的審判,并不是無中生有,反而更可能是這個橘政宗大有問題。
“EVA,調查一下這個橘政宗。”
在橘政宗等人走後,路明非就在手機裏打字和EVA交流,然後将大部分的讨論都推向了凱撒,楚子航,蘭斯洛特那邊,這才是原定正常的SS任務讨論節奏。
源稚生代表日本分部,取出了SS任務所需的筆記本,海圖和各種資料。
“任務說明已經傳給你們了,我想諸位都清楚你們這次的任務是勘察1992年沉沒的列甯号破冰船,現在由我來給諸位做詳細的說明。”源稚生在桌上攤開海圖,在某個位置打了個紅圈。
那個紅圈就是失事的列甯号最後發出的求救信号位置。
但列甯号的搜尋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用聲呐調查搜尋列甯号時發現到了一個心跳信号,而那個心跳信号被懷疑是巨大生物的心跳,疑似古龍的心跳信号。
“可能是龍類胚胎,而心跳一直在增強,很可能在孵化。”
“這次的SS任務就是深入龍類胚胎所在的極淵,然後使用精煉硫磺炸彈定點爆破來殺死它,但因爲它所處的極淵位置是生命禁區,海壓極大,所以需要特定的潛水器,這個問題也是現階段比較難解決的。”
這是路明非之前在來日本時和EVA讨論的SS任務難題,現在一樣被日本分部搬到了台面上,但他們讨論這個方案時問題就已經被解決了。
“我們今天剛收到了裝備部爲你們準備好的潛水設備,那是人類曆史絕無僅有,現在由日本分部所屬的岩流研究所做最後的調查,請随我來。”
源稚生突然起身,将手按在身後的牆壁上,馬上就有内部的機關裝置,由内到外撐開,露出了一條漆黑的通道。
本部的衆人随着源稚生等人通過這條通道,那是無比複雜的甬道,可以堪比卡塞爾學院地下的命運甬道,裏面還有諸如紅外線激光等武器。
源稚生還在通道的一處地方輸入密碼打開了隐藏在牆壁中的電梯。
這一幕太像路明非兩年前在卡塞爾學院的命運通道打開牆壁,然後露出了裏面的運送裝置了,他道:“早聽說日本分部是個會崇拜模仿他人的國度,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他的聲音忘了掩飾,讓源稚生等人聽了去,這會兒他們都沒有過預知夢中的經曆,所以對路明非的說法都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們現在以任務爲重,不會和路明非多作計較,而是帶領他們乘坐電梯徑直往下。
電梯門打開,他們看到了岩流研究所的負責人宮本志雄,也是蛇岐八家之一的宮本家家主,在剛才桌上會議并沒有出現。他不到三十歲,長得清秀端正,身穿着白色研究服,一看就是技術員出身。
在電梯的面前,是一條直徑12米的巨大隧道口,像是巨大的黑洞,沿着一條懸在半空中的鐵質梯走進去,又像是走進一個巨口。
但當衆人走進而去,頂部的氙燈一盞盞亮起,照亮而下,就可以看到鐵質懸梯下,有近六米的隧道高度都被水淹沒,水流聲澎湃響起。
宮本志雄解釋這是東京地下的排水系統,可以将飓風襲擊的東京,其中多餘溢出的水流通過這條隧道排到大海。
這被宮本志雄稱爲偉大的發明,可以爲東京的水災排憂解難,但路明非則往其他一面想去,可以從東京排水到大海,那豈不是可以通過大海潛入這條隧道,再回返源氏重工。
長年在執行部混久的路明非,思維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可以像是特工那樣思考問題。
從這裏開始,就是宮本志雄接替源稚生帶路,他帶着源稚生等人和路明非等人,沿着鐵質滑梯一直走到轉彎口,然後眼前一亮,是一閃而逝的暴雨火光從天而降。
然後衆人看到了頂部數十名工程人員,正圍着一個懸挂在空中的巨物火焊敲打。
“那就是你們将使用的深潛器,迪裏雅斯特号。”宮本志雄介紹說,“也是裝備部送過來的一艘曆史有名潛水原型機,不過這是他們技術不太行,無法短時間趕制出一艘安全可靠,可以深潛入極淵作案的深潛器,所以才退而求此次,隻敢送來這艘在1960年曾達馬裏亞納海溝底部,經過驗證後的原型機,但他們也不是沒有責任心的人,已經初步打造到可以用了。”
路明非也偶有聽說日本的岩流研究所和本部裝備部的關系不和,這是兩個風格的徹頭徹尾不和。其中岩流研究所以老實踏實肯幹出名,經常加班加點,而裝備部則一天工作四五個小時,多一個鍾都要告人虐待。而他們經常有來往上的鄙視,互相在言語上奚落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當着本部的面這麽奚落裝備部,這還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第一次聽到。
但很快,他們發現并不是宮本志雄故意爲之,而是宮本志雄身爲技術員純粹發表了對裝備部實力的中肯看法。這一趟裝備部不止送來了迪裏雅斯特号,還送來了另外三架潛水器。
在空中吊着的迪裏雅斯特号後面,還有一排三架同樣大小的潛水器。
“外形幾乎一模一樣,看樣子是照着迪裏雅斯特号的設計圖趕制的另外三艘,但是幾乎存在各種缺漏問題,他們送過來四艘,我們就發現隻有原型機可以用,其他三艘要是下水,一定會因爲海壓而爆裂。”宮本志雄侃侃而談,他好不容易抓到了奚落裝備部的機會,所以這個時候一個勁地揭露其他三艘潛水器上面存在的問題。
問題之多,讓宮本志雄眉飛色舞地将裝備部批得一無是處。
路明非皺起了眉頭,那不是因爲他覺得宮本志雄對裝備部的奚落,讓他大爲不平,而是他想起了之前讓EVA吩咐裝備部趕制潛水器那件事,雖然才僅僅過了兩天就繳納任務很快,可這種粗制濫造的快,讓他覺得裝備部那幫人是不把他放在眼裏,難道他們認爲自己會隻認速度而不認質量嗎?
“回去将他們調到工廠去擰螺絲,讓他們知道造不了飛機就隻能擰螺絲,竟然敢這樣耍我。”路明非心想,已經準備給裝備部的衆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擰螺絲可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情,他們會感受到痛苦的。
宮本志雄說,“由于時間關系,另外三艘潛水器無法短時間修理到可以使用的地步,所以隻能選擇那唯一合格的迪裏雅斯特号,但載員隻有三人,所以這次SS級任務,你們隻能選出三人進行下潛任務。”
SS級的下潛任務是一個危險任務,但本部衆人沒有人退縮,他們會來到日本執行這個SS級任務,就已經做好了對抗古龍的心理準備,下潛不過是一道簡單的程序。
凱撒,楚子航,蘭斯洛特幾乎同時出列,但諾諾,零,夏彌,蘇茜也與他們并肩。
不過他們的目光最後都落到了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從身上掏出一根扳手,像是修理工那樣,他道:“不用看我,我也一起,不過我們人數太多了,要等我把另外三艘潛水器修好了再一起下潛。”
宮本志雄聽不懂路明非說的話,不是已經說了三艘潛水器無法短時間修理嗎?他爲什麽要說把另外的三艘潛水器修理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