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2
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的臉色無比吃驚,他們沒想到源稚生親自上陣,竟然也敗得跟風魔小次郎,犬山賀一樣,在那個本部專員的手下撐不過一個回合。
他們是知道源稚生十分特殊,在黑道家族之中被冠以天照命這種尊貴的身份,日後必将成爲黑道混血種的最強,被推崇爲黑道之皇。這不僅僅體現在他的血脈之強,還在于他年紀輕輕已經表現出淩駕于其他家長的實力。在他成長之中,家長們還先後充當他的陪練,更是深知他實力的可怕,即使幾大家長一起上,最後的結局也隻有戰敗一說。
可那原本戰無不勝,會帶領黑道家族昌盛繁榮的天照命,現在竟然在本部專員的攻擊之下,碎掉了一把短刀,另一把蜘蛛切還被倒插地上,需要身體要半蹲下才能維持平衡,而臉色無比艱難,在對抗之中顯露出了敗之相。
櫻井七海和龍馬弦一郎着實被震撼了,而旁邊的橘政宗也一愣,似乎從未想過這種結果。
但就連源稚生自身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從未遇到過像路明非這麽淩厲的對手,不,久遠的記憶突然複蘇起來,鞭打着源稚生,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遇到過的,那是很久以前在卡塞爾學院昂熱校長在劍術課上的演示對練,他被點名越衆而出,然後和昂熱校長進行了一番武術切磋。
在那場武術切磋之中昂熱校長仗着狠厲而略勝源稚生一籌,可源稚生其實也未曾展現出自己的真實力量,他是爲了試探昂熱校長的實力,而之更是提議昂熱校長使用時間零這種言靈攻擊他來進行防範。
時間零的一次靜止等同于刹那高階,而源稚生如果使用自己的言靈,已經可以穩勝犬山賀,他那時自信同樣可以對抗昂熱校長,可結局卻是感受到了一頭黑道猛虎撲面而來,他的言靈尚未釋放就遭遇了慘敗。
言靈王權并不是不能對抗時間零,一瞬間釋放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重力,是可以将敵人定在原地。即使身處時間零的世界,得到了比現實流速更多的時間,可如果無法行動,同樣會被不攻自破。
依靠這一招,源稚生穩勝了犬山賀,可對上昂熱校長卻失效了,在那個瞬間,如果把時間拉長,分出許多的區間,那昂熱校長在第一個區間就對他拔刀而向,可他的王權施展,卻慢到第二個區間才被觸發。
昂熱校長太快了,快到源稚生的王權言靈無法施展出來,就因爲昂熱校長的攻擊而中斷,由此遭遇了慘敗。
而如今,當時的一幕重現,路明非的身影漸漸與源稚生記憶中的昂熱校長重合,兩者竟然都是那麽快!
“怎麽會!”源稚生不可置信,他并不是不承認路明非也能像昂熱校長那麽快,而是當初與昂熱校長那一戰已經數年之前,從那之後他爲了對抗這種難纏的敵手,針對性磨煉自己王權言靈釋放的速度。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數年之後,他已經确定要是當初的昂熱校長在時間零之下再對自己斬出那一刀,那最後失敗的就不會是自己,而是昂熱校長本人。
可現實就像在跟源稚生開玩笑,他沒有機會再遇到昂熱校長,卻遇到了和昂熱校長言靈相似的路明非,這一次他以更成熟的姿态,卻沒有逆轉結果,而是同樣遭遇了慘敗。
但一回合的慘敗,不代表第二回合不能站起,王權言靈的釋放,僅僅是缺乏時間,而源稚生發現面前的路明非,似乎并未發現到是如何擊敗自己,一下子歸于現實時間流速,是最大的破綻。
言靈王權!
從天而下的重力籠罩住了路明非,那是足以讓身體流動的血液都沉重到停止下來的可怕重力,四肢百骸都如同灌了鉛一樣。
路明非腳下的地面粉碎了,不堪重負這種沉重的力量。
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看到了這一幕,提起的心終于放落,原來他們的天照命源稚生并不是失敗,而是暫緩了勝利的步伐。
他們覺得勝負已定,王權這個言靈寓意王才能擁有的權力,它的霸道是可以強壓下大部分的言靈,一旦釋放,所處的領域都會成爲王的領域,絕對統治領域。
“嗯?是王權言靈,你也擁有這個言靈?”
被王權的重力籠罩,路明非卻像是沒事人那樣驚咦出聲,而這一幕落到源稚生的眼裏,是剛緩和下去的臉色再次震撼。
“你…你能在我的領域裏說話?”
源稚生不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王權的重力可以滲透到血液之中,是從裏到外的包裹全身,也包括人的嘴巴,那是會被死死鎖住,可面前的路明非竟然可以張口說話,這張嘴是沒有承受到半點重量嗎?
路明非也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合常理,這是元素力纏繞了他的全身,在王權領域内鑽出了一個真空,所以他才能不受影響,但這樣的行爲對于混血種無異于是神迹一般的存在。
畢竟這般掌控力,也隻有龍王級的存在才能做到,而現代的混血種又有多少人見過龍王級的存在,那已經近乎傳說。
路明非是不會對源稚生說真話,他隻會編造出一個謊言來,因爲低劣的謊言才不會壓垮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多時候,人們願意相信謊言,就是謊言比真實要來得輕松。
“因爲當兩個人都擁有王權言靈時,就會發生抵消,作用于無。”
在源稚生驚駭的目光之中,路明非不止說話自如,行動無礙,而原因竟然是擁有同樣的言靈王權。
他猛然想起,昨天接送的那架港流,就出現過言靈王權的痕迹,他當時一度懷疑是自己出現了錯覺。言靈王權是極爲尊貴的言靈,按照神話傳說,隻會出現在擁有天照命的人身上,可竟然出現了另一個人擁有王權言靈,這怎麽可能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源稚生近乎呐喊出聲,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給他灌輸天照命才能擁有言靈王權,現在出現另一個人擁有言靈王權,那豈不是存在另一個天照命的人,可他們祖先的神話中,天照命隻有一個!
櫻井七海,龍馬弦一郎也被路明非這一說法弄的無法理解和接受,他們對天照命的認知,也和源稚生一樣的,世界不應該存在兩個天照命的人。
在場的橘政宗同樣露出了異樣之色,但他目光閃動,嘴裏下意識呢喃的一句,卻是落到路明非竟然擁有兩個言靈這件事上。
“竟然擁有複數言靈。”
他猛然驚醒,發現到路明非竟然在看他,那種意味不知如何,總歸不是什麽善意的感覺。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後背滲出,但下一秒,這名黑道大家長又發現路明非沒有在看他了,而是目光隻顧關注源稚生身上,剛才那一幕好像是錯覺。
橘政宗後背都是冷汗,他竟然在面對路明非時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這個人不知爲何,竟然能讓他難纏可怕的感覺,就像是黑暗中的猛虎,随時都可能向他竄過來。
但此時,路明非并沒有看向橘政宗,他的雙眼隻是直視源稚生道:“爲什麽會不相信,言靈王權在你心中的地位這麽高嗎?隻允許你擁有言靈王權,卻不容許他人擁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言靈的本質是來自龍類的基因産生共鳴,你隻是僥幸擁有了言靈王權的龍類基因,才能釋放言靈王權,那他人爲什麽就不能擁有?”
這一番說法打擊得源稚生睜大雙眼,生出荒謬又不得不相信的矛盾,日本神話傳說中他是理所當然的天照命,可如果抛卻神話,從龍類基因學上,這又是一種合理的解釋。曾在卡塞爾學院就讀的他畢業多年後,早已經遺忘了這些曾經的所學。
可一向優異的源稚生,他本不該是會随便忘記這些知識的人,爲什麽需要别人提醒才猛然驚醒想起這些?
路明非比誰都看明白源稚生這種表現,他直言不諱道:“因爲你是被别人故意塑造起來的天照命,你被洗腦認爲自己是唯一,可那太假了,稱王的人怎麽會是你這種虛假的人。”
他的話毫不留情,像刀,刀刀刺進了源稚生的心胸,差點讓源稚生喘不過氣來,自小到大,他周圍的人都盛贊他是遺失的天照命,回返黑道必将陽光帶給每個人。
可現在,有一個人當面說他不是天照命,還很虛假,這是把習慣了沐浴陽光的他給摔進了黑暗的臭水溝裏。
他的臉色一下子煞白了起來,他看到路明非不是在說空話,因爲言靈王權的力量從對方的身上真實地煥發了。
言靈王權!
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擁有言靈王權的另一個人。
從天而降另一股重力,而這次的重力不是由他源稚生煥發,卻真實存在,作用于屋子裏的一張椅子,瞬間就壓碎了那張椅子。
這張椅子之後,又是粉碎了面前的桌子。
屋子裏的擺設突然開始了粉碎,一件又一件,那就像是在擊碎源稚生的心理防線一樣,一層接一層粉碎。
源稚生持刀的手顫抖了起來,而當路明非輕易從他手中奪過蜘蛛切,就會發現源稚生已經失去了戰意,敗給了自己。
“太弱了。”路明非搖頭說,“正視一下真實的自己你就受不了了,那你還怎麽找出導緻你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難道你會變成這樣,是你自己導緻的嗎?但凡仔細想想,都知道是有陰險的小人在背後促成你變成這樣。”
源稚生猛然擡頭看向路明非,剛才刀子一般的話是出自這個人的口中,可爲什麽現在又帶來了一束光束。
這時,橘政宗猛然大喊,“保護少主,他故意妖言惑衆,想趁機對少主動手。”
路明非手持着蜘蛛切,揮刀而下,那副陣勢的确有一種像是要對源稚生動手的樣子,而剛才那番話,也像是在誘導源稚生卸下武器。
櫻井七海和龍馬弦一郎被橘政宗這一提醒,猛然醒悟過來,可是他們的身體因爲天降的重力在同一刻重若千斤,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到路明非朝着源稚生一刀揮落而下。
頭顱被斬斷的一幕并沒有出現,路明非這一刀隻是切落了源稚生的些許頭發。
他像是試刀鋒利那樣贊歎地說一聲,“好刀。“但随後又說了一句,“就是可惜主人還沒完全醒來,被當成了傀儡利用也不知道。”
刀被筆直地插在了源稚生面前的地闆上,那刀身照出了源稚生羞愧不堪的臉,他雖然尚未想清楚這些事情,但已經意識到那描述美好的天照命隻是一場鏡花水月,他曾經的高傲正在變得支離破碎,他在逐漸回歸真實的自己。
至此,源稚生敗。
路明非走過源稚生,也走過他身後的櫻井七海和龍馬弦一郎,這三名家長無力動彈,他們也無力反抗,已然再不可能對他發起挑戰。
如此,路明非将目光落到了最後面的橘政宗,目光犀利如刀,要用眼神将橘政宗殺死。
“我不知道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但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特别厭惡你,這種厭惡無中生有,但要我沒有理由對你下手,又悖我的王之道。”路明非一句一句說,“可是要我就此放過你,我又做不到。”
“所以,我打算用我的屠龍武器來審判你,是死是活,就用七宗罪來定奪。”
看着臉色蒼白的橘政宗,路明非一反常态,竟然想要毫無理由地審判使他心生惡感的這個人。
他作出了從背後拔刀的動作,立即有七聲嗡鳴聲響起,從劍匣彈出了一共七處的橫截面,七把刀劍,竟然都有想要出鞘的想法。
路明非每次拔劍,都是七宗罪任選,但大多時候都不用他選擇,面對不同的敵人,就自然有七把刀劍配合着出鞘。
世界之大,無論何種人,都有缺點,而這些缺點本質,或多或少都歸于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所以七宗罪幾乎可以定刑所有人,未曾有武器落空的時候。
但七把武器一并俱全的這種情況,也是路明非第一次見到,他驚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橘政宗,猜測這個人到底有多麽罪大惡極,才能讓七宗罪想要一同審判。
可他不知爲何也松了一口氣,那是終于找到了解決掉這個橘政宗的正當理由。
“既然連七宗罪都覺得你該死,那你就隻能去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