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齡上，我也比你小。”昂熱校長頭也不擡地爆出了副校長的一個雷，“你比我老得多，在你面前裝嫩不可以嗎？”
“一百三十歲在我面前裝嫩。”老牛仔一愣，“貌似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二十歲時，我也三十好幾了。”
“現在輪到你裝嫩了。”昂熱校長笑了笑，揭露副校長的年齡遠不止如此，不過這一玩笑，也沖刷了他剛才嚴肅的思考模樣，凝固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我像是會在乎的人嗎？”副校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舉起啤酒咕咚一瓶見底，放在沙發旁邊的空瓶子倒了一大堆。
他又問，“我們的S級能讓你這麽煩惱？”
副校長從未見過昂熱這副樣子，但那是最不該出現的，他們的S級在上周屠殺了兩條龍，展現于不亞于次代種的強大實力，卡塞爾學院大部分的師生都對他寄給予厚望，即使沒有這一切，昂熱也會是最堅定的支持者，這方面涉及到了他們共同知曉的一個秘密。
“我從未煩惱S級。”昂熱校長說，“我隻是煩惱路明非。”
“煩惱路明非？”副校長聽懂了校長的話，他不是在煩惱路明非的實力，而是在煩惱路明非的思想教育問題，“你這個資深教育家也會在一個新手上遇到思想教育上的難題？”
“總有一些特别的學生。”昂熱校長說，“路明非是最特别的，可也是思想最可能出問題的人。”
副校長說，“你是擔心他把力量用在了不應該用的地方嗎？我就說嘛，他進卡塞爾學院之前一直是個衰仔人生，可最近幾個月得到力量，還能屠掉兩隻次代種的龍，他要是不出現一點思想問題就說不過去了。”
昂熱校長将那天和路明非的會面說了出來，以及路明非親自提交的那個答案。
副校長吹了一道口哨，“追求完美主義的王，拯救所有，酷啊，可現實遠比理想要殘酷，他隻要栽一個跟頭，信念就會徹底崩塌，你是擔心他後面經受不了挫折，會性格大變嗎？”
昂熱校長沉默着沒有回應，在他年輕時，他也曾經有過和路明非一樣的妄想，追求完美，可後來經曆過太多黑暗和缺憾，終于讓他變成了一名徹頭徹尾的屠龍複仇者，他明白真正的完美是殺死所有的龍，但這條完美之路布滿荊棘，要灑下敵人和自己人的血，死亡是萦繞其中的主旋律，太尋常了，尋常到他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很冷漠地接受他人的死亡，以及自己的死亡。
“哦哦，性格大變也不是問題，畢竟慈愛的王和冷酷的王，對于屠龍從來不是大問題，就像我很仁慈，而你很冷酷，可我們都是站在同條陣營上。”雖然昂熱校長沒有回答，可副校長自說自道，就像是可以讀懂自己這名老夥計的内心想法，“最大的問題是他現在擁有的力量太強大了，無論走向哪個方向，他都可能走向極端化，仁慈的極端是拯救所有，而冷酷的極端是會變成比你還要恐怖的複仇者吧。”
昂熱校長擺了擺手，“不是這個問題，我是擔心他可能會被欺騙，他太善良了，而龍族世界裏，有大量夾帶着私欲的混血種，這個混沌的世界，現在又摻入了僞裝成人類的龍王，又正好被這個時期的路明非遇到。”
“原來你已經發現了，那個混進來的人。”大腹便便的副校長，有着不同于他肥胖的敏銳神經，他嘿嘿一笑道：“不過想不被發現也挺不容易的，都上了我論壇的直播頻道，這次入侵的那夥人，就屬他最拉風了，一個人站在圖書館屋頂上被所有人圍觀，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動作，該說是龍王的逼格嗎？”
他在說着聳人聽聞的事，那個以13号命名的笨拙之人，身份竟然是龍王。
“準确來說，是還未蘇醒的龍王，青銅與火之王這個王座的雙生龍王之一，在八十年前從黃銅罐裏逃逸，又在羅布泊沙漠墜落的其中一名龍王。”昂熱校長揭露出了更多的信息，“在上周我得到那個青銅城的黃銅罐後，經過鑒定也确實發現内部兩個腔，其中一個已經裂開了一條縫，沉睡其中的龍王不知所蹤，而今天他終于還是來了，從破譯的青銅石碑銘記，那個13号的身份是哥哥，而沉睡在冰窖黃銅罐裏的龍王是弟弟。”
“哥哥來尋找弟弟嗎？感人肺腑的故事，不過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吧，未曾蘇醒記憶的哥哥，他作爲龍王的記憶和能力都被封存，他想要找到弟弟，除非有人背後插手。”副校長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這件事是有幕後黑手的。
“他是作爲貨物被送進來的。”昂熱校長淡淡說，也沒有解釋太多，“本來是想讓我親手來終結他們，用賢者之石将他們一舉殺死，讓青銅與火之王從此不再現存世上，可現在，我們的路明非插手了，而且他和那個13号的關系并不一般。”
“朋友關系？”副校長一猜就猜中了，他聳了聳肩，“三流劇本的鬧劇，不知道出自哪個作者的手上，一個屠龍英雄和龍王是朋友，最後卻要發生相殘的一幕。”
“這是我最擔心的。”昂熱校長站起身來，他靠近了陽台雙手搭在上面，俯瞰着廣闊的卡塞爾學院，背影十分消寂，“路明非太善良了，他可能會下不了手，如果最終他無法邁過那一道門檻，那就隻能我來充當這個惡人。”
在他的腳邊，其實放着一個銀色的手提箱，打開之後是尚未拼裝的大口徑狙擊槍部件，以及一個圓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罐。密封罐裏裝有一粒修長的子彈，彈頭是暗紅色的，仿佛一塊簡單打磨過的紅水晶，晶體裏有血一樣的流動光澤。
第五元素，賢者之石，那天在冰窖，校長給路明非提到的一種可以真正殺死龍王的煉金彈頭。
這種世所罕見的武器今天終于運來卡塞爾學院，如不意外，今晚它就将擊斃龍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