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吼~
絕世兇獸的吼叫聲回蕩在整個圖書館内,又傳遍了整個卡塞爾學院,連整座山都爲之顫動,那是強大力量在急不可耐地宣洩。
卡塞爾學院的許多人都被這一聲龍吼驚擾,從居住的地方來到外面,擡頭張望,目光皆看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其中有一夥人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群衣服品味仿佛幾個世紀之前的人,他們神色凝重,一睜眼就是懾人的黃金瞳。
“那股力量,不是龍,可是我感受到了次代種的威脅。”一個身披中世紀铠甲,頭發花白的老人說,他的黃金瞳是被動觸發,因爲感受到了本能的威脅,而這種威脅很奇特,不是來自更高血統的龍,而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但同樣級别很高的生物帶來的威脅。
“到底是什麽生物,一百五十年來都從未有這種生命的緊迫感了。”另一個人戴着複古眼鏡,猶如一名學究的人,也露出迷茫之色,他的黃金瞳同樣懾人,血統級别十分高,但在威脅面前,也本能無法控制自己的黃金瞳。
……
潑灑的雨水,狂躁的風,來勢兇猛的暴風雨要淹了長江三峽,天地之間的稠雲濃重得要沉落,雷電像道道利劍,随時待劈下。
在波濤洶湧的江面上,摩尼亞赫号像一片孤助無援的葉子那般搖擺,看起來随時都會沉沒。
但甲闆上站滿了人,一個個都面色凝重地看向水下,好像比起這暴風雨的危險,水下才有他們更加擔憂的危險要發生。
“堅持住!葉勝,亞紀。”
曼斯教授的緊張聲音在控制室回蕩,他是唯一沒有站在甲闆上的人,可他的擔憂比其他人更多,因爲與他連線的是被困在青銅城的葉勝和酒德亞紀。在得到逃生繩索之後,葉勝和酒德亞紀雖然不再遭遇牆體碾壓的危險,可内部的牆體不斷擴展蔓延,将他們的逃生道路拉得十分長,氧氣管裏的氧氣在逃出青銅城之前就快要耗盡了。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通話,再見,曼斯教授。”
葉勝虛弱的聲音是通過言靈蛇的電流傳來,潛水服的那條信号線臍帶早已在青銅城就被切斷了。
随着這一聲之後,葉勝與曼斯教授的通話徹底斷掉了。
風越大了,雨水更稠密了,摩尼亞赫号上一股死亡的沉重感揮之不去,所有人都看着江水之下,一顆心都漸漸沉落下去。
然而有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小男孩坐在船頭上,他的全身被雨水淋濕,一雙黃金瞳閃爍着,就像天上的雷鳴閃電,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真要死掉了才好,可這到底是一場無聊的鬧劇,哥哥,你爲什麽總要和那個東西來給我聯合進行這場無聊的演出。”
……
直達水下五十米的青銅城,裏面一面面勢大力沉的青銅牆壁,在水裏環境中不斷反轉移動,就像一個活過來的迷宮在内部不斷排列組合,但它的聲勢實在太過浩大,幾乎一個小城市大小的内部,許多牆體的每一次移動都會促成一條新街道的形成,舊街道的崩塌。
葉勝和酒德亞紀在其中移動十分緩慢,雖然葉勝的大腦裏有一條逃生通道通過言靈蛇反饋過來,但他自己也因爲使用言靈而陷入了虛弱狀态,所有的擔負都在酒德亞紀的身上。
可酒德亞紀從未有過抛棄葉勝的想法,她用手臂勾着葉勝的脖子往前移動,保護葉勝已經是她的一種本能。
這是在什麽時候開始成爲一種本能的的,酒德亞紀現存的氧氣量其實比葉勝要少,她已經逐漸失去了知覺,但本能上卻一直拖着葉勝往前遊去。
許多與葉勝在一起的畫面,開始她的大腦裏閃現。
“将來你要是死在水下,可别想我救你。”這是有一次酒德亞紀不滿葉勝的嘲諷而作出的回擊。
“我的腿短,那你去找一個腿長一點,隻要不是日本人都好。”這是另一次酒德亞紀不滿葉勝老是抨擊她腿短而作出的回擊。
印象中葉勝總是帶來各種各樣的嘲笑,但如今在生命危急之時,酒德亞紀卻意外想起了更多葉勝的細節記憶。
這個讨人厭的葉勝其實也有許多溫柔的時候,可是畫面模糊了,酒德亞紀有些想不起來了,她的記憶開始潰散,往前遊去的身體也慢慢停止了行動,就連勾住葉勝脖子的手也要松開了。
“亞紀,亞紀。”葉勝喊醒了酒德亞紀。
酒德亞紀睜開雙眼,她在剛才竟然睡了過去,而如今是葉勝勾着她的脖子,在水面往前奮力遊動。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葉勝的聲音傳來。
“不要騙我了,葉勝,我們的氧氣不夠了。”酒德亞紀主動抱住了葉勝,靠近他的耳邊,她緊促低語道:“我有些記不清了,你是什麽時候對我好過,快告訴我。”
葉勝從未見過酒德亞紀這麽主動過,這個來自日本的女孩其實十分保守,一點點嘲笑都能讓她惱羞成怒,安靜的性格又乖得離譜,但在他優秀的成長人生中,所有人都離他而去,隻剩下這個笨拙的女孩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也許是笨拙不知變通,但這爲什麽就不能看成是另一種不離不棄的意思呢。
“爲什麽突然問這件事。”葉勝沒有再遊動,而是停了下來,他啞然失笑,看到這個笨姑娘在這麽危險時候問這種問題,不知道爲什麽就感覺好好笑。
“爲什麽?”酒德亞紀的眼角流出來眼淚,她似乎在想爲什麽,可是怎麽都想不起來,隻覺得現在就要問這件事。
這時,一堵青銅牆壁入水激起一層巨浪,推動着葉勝和酒德亞紀撞在對面的牆上,但葉勝及時轉身将酒德亞紀護在自己的懷裏,這一撞幾乎讓他嘴角流出血絲。
酒德亞紀的眼眶濕潤了,她擡起頭看着這個男人,終于想起了一些被遺忘的記憶:在許多次的搭檔行動之中,這個男人總是每一次在危險時奮不顧身地将她護住,隻不過他做的實在太隐蔽了,很多時候都不被她覺察到,反倒讓她誤以爲,一直以來都是她保護葉勝更多。
“我們留在這裏吧,我想看看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其實我有話想對你說好久了……我……”酒德亞紀的眼淚爬過她的面頰,她看着這個男人堅毅的臉龐,有一種情感呼之欲出。
“我也愛你。”葉勝很簡單利索地截斷了她。他做了一件執行部禁止要懲罰的事情,狠狠地貼在亞紀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亞紀呆住了。
“很意外不是嗎?我又赢了。”葉勝壞笑着,流露出了有時候讓人很讨厭,但讓人忘卻煩惱的表情。
“你赢了。”酒德亞紀緊緊地擁抱葉勝,再也舍不得分開。
這時,左右兩邊突然有兩堵青銅牆一同壓來,來勢洶洶,激起而來的水流讓他們無法掙脫。
但葉勝和酒德亞紀也沒想掙脫,他們在原地擁抱彼此,這是第一次可以不用顧忌執行部戒律的時候。
他們互相低語着,傾述着愛意,仿佛忘記了危險。
最終,兩堵青銅牆猛地合并而上,不留一絲縫隙,那力道之猛,讓兩堵青銅牆都出現裂縫,甚至它們突然不堪承受,突然解體粉碎了,化爲了無數的碎片,灑落在水裏,往外擴散。
這似乎有一種蔓延趨勢,周圍移動翻轉,第二圈靠近而來的青銅牆突然也一層層粉碎解體,化爲無數碎片,往外激射而去。
如此詭異的破壞,就像泛起的一圈圈無形的漣漪,在繼第二圈青銅牆破壞之後,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從内往外的青銅牆竟都遭遇了莫名的力量粉碎。
“怎麽回事!”
如此大的動靜,引來了兩道吃驚的聲音。
位于原來位置的葉勝和酒德亞紀竟然還在,他們沒死,身上也沒受傷,所以他們彼此對視,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是啊,你們沒事,還讓我吃了一波狗糧,我還是單身狗你們知道嗎?但你們要感謝我的夥伴,是它把你們從死神手裏抓回來的。”
此刻,在太平洋的遙遠另一邊,位于卡塞爾學院的圖書館裏,路明非站在那巨型屏幕上之前念叨着,親眼注視着暴龍獸出現在青銅城的内部,甚至暴龍獸就出現在葉勝和酒德亞紀的數十米之前,那龐大的體型,是每個人看過都會覺得駭然,但幸運的,由于隐形而不被所視,葉勝和酒德亞紀避開了暴龍獸那猙獰模樣的第一面沖擊。
巨型屏幕上,暴龍獸正潛入水中遊行,即使是數碼生物中的大地霸主,可它在水裏也十分矯健靈活,龐大的身體可以像魚那樣靈活的遊動,在主動靠近那些圍攏而來的青銅牆壁之後,又能一爪子蓄力轟擊而去,瞬間讓這些剛才還威脅滿滿的大塊轉頭從内到外粉碎,之後再一個靈活的尾巴甩打,水裏立即産生彈射的力量,讓這些碎片激射向外圍,避免對身後的葉勝和酒德亞紀造成濺射傷害。
難以形容這頭暴龍獸的野蠻,隻知道它從出現時,就不斷使用蠻力正面和那些圍攏而來的巨大青銅牆壁硬幹,而它似乎剛進化而來,無論是狂暴的個性,還是澎湃的力量都急不可耐想要宣洩,所有圍攏而來的青銅牆都通通被它正面幹碎,不化作狼藉的碎片都不罷休。
這就是剛才詭異的一幕,一圈圈的青銅牆突然自發粉碎,真相都是由通過了巨型屏幕傳送來的這頭看不見的絕世兇獸,親自破壞殆盡。
如果将時間倒回到葉勝和酒德亞紀即将遇難的那一刻,就會看到在那兩堵青銅牆壁即将合攏的瞬間,被傳送而來的暴龍獸一隻爪子剛好數據化成形,将他們合攏收住,險而又險地擋住了這一次夾擊,之後暴龍獸的另一爪子從裏面抓碎了青銅牆壁,再猛地掰開,就讓兩堵青銅牆壁從内到外粉碎。
但在更早之前,那個路鳴澤帶來的夢中,路明非曾經也做過了類似的行動,他在解救那一幅方塊畫中的兩人時,也是奔跑之中及時趕到,用一隻手抓住了他們,擋住了外面的傷害……
曆史驚人的相似。
今天隻有一更哦,三千五百字,現實有其他事要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