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對那家夥客客氣氣。傻裏傻氣的乖寶寶,比不上崽崽一丁點。”索拉娅目送蓮霧離去。
“我愛她。”張肅說。
“她什麽時候生日?”
“2月16。”張肅一個月前還給蓮霧過生日。
“啊哈!水瓶座!”索拉娅兩眼放光。張肅這時才發現自己又無意中踏進了索拉娅的星座陷阱,“水瓶座和巨蟹座!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水瓶座都是客觀冷靜的人,她想要強大、自信、自給自足的伴侶。巨蟹座想要一個敏感、熱情的伴侶。本質上是不協調的。”索拉娅說。
“不協調?”張肅覺得星座都是胡扯,但索拉娅的話有種魔力,引誘他往下聽。
“聽我說,我是你的助理,你的顧問,也要把伱的‘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當然,是用星象學的研究。”索拉娅高談闊論,“巨蟹座的你和水瓶座的蓮霧,剛開始交往的時候肯定是不愉快的,因爲她沒法主動改變,沒法變成你所喜歡的那種模式:開朗、活潑、主動。”
“我們認識都一年了。”張肅說。
“當朋友的一年,肯定不是浪漫關系,你們隻是淺嘗辄止,在我看來,這跟年輕人的芳心萌動别無二緻。”索拉娅精明地說,“你是不是想全都要?”
“全都要。”張肅毫不猶豫地回答。
“跟惡魔工作之前,我出生在巴格達,和山中老人哈桑是同一時代的人物,那時幾乎每個領主都妻妾成群,所以我非常理解。其實隻要你足夠強大、自信,她們匍匐在你的腳邊是理所應當的。所有質疑的人得先考慮是否有你這樣的身闆和權勢。倘若你想和蓮霧達成關系,你要做的不是靠近,而是退後一步。”索拉娅說。
“退後一步……”張肅沉吟,“你是說我跟蓮霧走得太近了?反而影響彼此?”
“當然,距離産生美。不隻蓮霧,還有其他人,你去讨好她們等于自輕自賤。”
“我從不這麽想。”
“男人必須強硬,你得化身一塊冷石,讓她們主動找你。你又不是那種患得患失的青少年,爲感情上的一城一地叫苦連天。你有的選,你可以踢掉那些讓你心煩的女人。你該讓她們當主動的一方,哭喊着回到你身邊。隻要改變交往方式,你會看到她們身上發生多大的變化。”索拉娅說。
“不清楚,得看看效果。”張肅覺得事實勝于雄辯。
索拉娅說的這些到底對不對,看明天就知道了。
“你本該經驗十足。”
“我……跳關了。”張肅前世确實等到第三年才确定大多數人的關系,現在既然加速了,也要解決随之而來的麻煩。
“無妨,你現在有我。”索拉娅說。
張肅打量索拉娅,她的神情深思熟慮,此時光線暗淡,氛圍幽微,閃爍的台燈光照耀着索拉娅的紗麗,那些式樣迷人的飾品、手镯和項鏈無不熠熠生輝。
崽崽趴在索拉娅的手臂上,自身散發出柔和的橙色光亮,那光芒一閃一閃,仿佛和索拉娅的呼吸同步,兩個人之間的聯系顯而易見。
“我去給你泡杯花茶,古代的配方。”索拉娅往外走去。
她給張肅做了一杯茶水,方便他繼續研究焰瓶七的秘密。
張肅喝一口索拉娅準備的花茶,甜得讓人想起濃濃熬制的紅糖,顔色也很像。
“據說,焰瓶七還有一支惡魔人騎士團出沒,他們是‘越界之師’的一部分。”張肅翻看報告。
“越界之師的人負責幫助被惡魔盯上的文明‘撤退’,他們有一個在不同維度之間流浪的艦隊,或者說特大的空間站集群,許多文明加入了永恒的流浪,在亞空間‘間隙世界’中飄遊,而他們放棄了家園世界。”索拉娅說。
“看來焰瓶七有的是秘密可以探究。”張肅把檔案合上,“該休息了,索拉娅。我給你指定一個房間。”
“不需要。”索拉娅說,目光直視張肅的眼睛,“我睡在你的房間。這麽冷的夜晚,你需要有人幫你把毯子弄得烘熱。”
“那是我的工作。”水璃在牆角忽然出聲。
“一起來吧。”張肅一向是無所謂的。
……
……
次日,張肅在鈴聲中醒來。
索拉娅在旁邊睡着,長發弄散,現在還半夢半醒,無意識地執行着類似吞吃東西的動作。
大部分礙事的首飾都摘下來堆在桌上,塗油的味道散發得到處都是,牆壁和地闆上都沾着芳香痕迹。
看來她一時半會起不來。張肅伸了個懶腰。
崽崽從門底下的縫隙中鑽進來,它被告知要等天亮了才能回來找索拉娅。
張肅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卡蒂的。
龍宮的新休閑項目讓卡蒂的心情好轉了些,但她沒有徹底原諒張肅。
聽到鈴聲,索拉娅這才慢慢蘇醒。
“早安。現在是動彈不得了。”索拉娅發覺渾身失力,但是精神非常陽光正面,“誰的電話?”
“卡蒂。”張肅說。
“和她談談,聽聽她的語氣,但是别迎合她。”索拉娅一隻手撐着頭,“我們講究的是平等。要是她兇巴巴,你就兇巴巴。直到她溫柔馴順,你再施加獎勵。心理學教的。”
張肅接通。
“你在哪?”張肅問,他聽到另一端有車水馬龍的聲音,“出門去了嗎?”
“……嗷,我昨天就去新潟市了,正在調查曼西亞斯家族的石油産權。”卡蒂說,“情況很糟,沒人幫我說話。你替我去安排個會議啥的,我要重申我的份額,你知道,從達拉斯到休斯頓,再到馬德雷山脈,我的,都是我的。隻屬于我……”
“我有工作要忙。春季工作會議還等着召開。下次再說這事。”張肅說。
“嗯?你在說什麽?難道這事——這事不該優先考慮嗎?”卡蒂的語氣陡然憤怒。
“我們談論是馬德雷山脈以北每日500萬桶石油的産業,8277億的純利潤,不簡單。”張肅說。
理性分析,他記得前世幫卡蒂東奔西走,奪回卡蒂的祖業是項大工程,比想象的還艱巨得多,需要一些策略。
畢竟距離曼西亞斯家族被惡魔滅門已經15年過去。而他們又在東溟國,北美西海岸地區沒有多少盟友可幫忙。
卡蒂聽到張肅的話,語氣頓時變得惱火又不耐煩:“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你厭倦了嗎?”
她說到最後,語氣漸漸變得小心翼翼。
索拉娅打了個手勢,示意張肅結束通信。
“沒有。隻是要務在身。”張肅挂斷電話。
“這就對了。”索拉娅說,“你不想傷害她們的感情,沒錯。可你對她們太溫柔了,你弄混了交流的對象,你和安心院的小孩子們混迹在一起,你好像覺得大家都需要呵護,今天哄這個,明天哄那個?不。現在你要的是成熟的感情,你不能總是表現得太柔和、太軟弱、太被動。沒有一個男人靠迎合去赢得大家的心,你是頭狼,是Alpha。想渣就狠狠渣,你到最後肯定要傷一兩個人的心。”
“不是,跟你說的沒關系。我确實有工作,春季工作會議要開啓了。每年兩次,所有魔女監督都要述職,研究下一年指标。”張肅換衣服。
“有提拔?”
“應該有,如果把安心院再次升級,我們的員工數量也會翻一倍,不知多少人會前來工作。”
“能擴建?”索拉娅覺得有意思,也坐起來。
“何止,我們可以把安心院蓋到對面的神樂山上去,整個神樂山地區都将被改造成安心院的一部分,所有的林場、河流、耕地還有自然資源都歸我們所有,屆時我們會建起一個空前絕後的家園。”張肅說。
他拿起電話,又撥通風間義懷的辦公室。
風間義懷現在接任愛蒂絲,就職魔女對策局局長,始終以一絲不苟的态度解決事情。
張肅知道這個點他肯定醒了。
“你好,風間局長,我想問一下有關春季工作會議的事情。”張肅道。
“取消了,有突發事件。”風間義懷說。
“和刀鋒令使有關嗎?”張肅知道這頭惡魔現在藏在某個地方。大概率就在東溟國。
“北海道的地獄之門被突破了,我需要從你那抽人去前線。”風間義懷說。
……
……
卡蒂兩手插在皮夾克裏,惱怒地走在新潟市的街頭。
她整個冬天都想着有關光複家族的事情,卡蒂讀了有關自己過去的事情,發現她曾過着揮金如土的生活,看着自己12歲時戴着墨鏡靠在邁巴赫上的照片,她都不敢相信是她自己。她好羨慕過去的自己,比現在富裕億萬倍。
曼西亞斯家族的富庶和繁榮首屈一指。她隻是要讓往日複現。
卡蒂本以爲張肅會和往日一樣好言相待,但是張肅卻一反常态。到底爲什麽?卡蒂用手抓着自己的頭發。
是她胡鬧的結果嗎?
她想起之前對張肅的埋怨,不由得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挫敗感。
是了,冬眠剛醒來之後,她無意識中地猛烈抨擊他。換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受不了。
還有龍蛋!卡蒂甚至沒有去孵蛋,讓這個孩子自生自滅。張肅一定是因此而生氣。
她得是個多糟糕的母親啊……酗酒,貪财,野蠻。完全是野獸的行徑,惡龍的行徑。但不是個好母親,好妻子。
回想起張肅幫她恢複記憶、重建精神的種種嘗試,卡蒂的身體有些發抖。他曾經竭盡全力嘗試理解她、讓她堅強起來,但她卻粉碎了他的意想,迫使他變成一個冷酷無情、自我封閉的家夥……她都有些面紅耳赤了。
如果能變成一個更聰明、更講道理的人就好了。
得趕在這一切失控前回去,不過安心院在山裏,飛回去會驚動路人,還是得弄一輛車。
卡蒂感覺缺錢,她在新潟市街頭舉目四望,如果要錢的話就要去找安心實業,找蓮霧。在海邊的公司。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卡蒂看到蓮霧坐着她的車來到辦公園區,不由得走上前幾步,揮揮手攔住蓮霧。
“嗷……給我點錢。”卡蒂着急要錢,“我的錢不夠,缺錢了。”
“?”蓮霧發現卡蒂在公司門口,覺得很奇怪,“急急國王。”
“很急,我、我要立刻回去找張肅,他打電話,态度變化。痛苦。我要跟他說點好話。我的錯。”卡蒂有些懊喪。
蓮霧把車窗搖下來,從車裏拿出50萬円給卡蒂。
卡蒂看一大兜現金,很滿意,果然是大小姐,一把拿走。
看卡蒂這麽“爽快”,蓮霧不太高興。
“禮貌。”蓮霧鼓起勇氣說。
“這些都是張肅的錢。我拿也沒關系。”卡蒂覺得蓮霧能有現在的富有都是張肅的功勞。
要不是張肅從中斡旋,光憑東洲工業的罪債,蓮霧都得當窮人了,哪有現在的風光。卡蒂心想。
“那也。不。”蓮霧搖頭,“你不熟悉,張肅。”
“啥?他是唯一完全接受我的男人,唯一愛我的人。”卡蒂哼哼。
“??”蓮霧錯愕,“愛?”
“愛。”卡蒂不假思索地說,“我要去,去消除我和他之間的痛苦。感受真愛!”
蓮霧撇撇嘴,生氣地轉過頭,拍拍臉。
卡蒂真是胡思亂想,怎麽會有愛呢?
“他,沒那麽,愛你!”蓮霧說。她覺得張肅和卡蒂之間隻是好朋友的關系。
“怎麽不愛。”卡蒂覺得離譜,“張肅都是我孩子的父親了。他什麽都沒告訴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