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三大中心選址在了村口的一座小山丘，有三畝地的規模。
當下農村自建房宅基地審批很難下來，但這種公共公益集體性質的就容易多了。
村三中心的設計圖紙随之出來，施工隊伍随即進入……
另外由劉富民遞交上去的道路拓寬資金申請，亦很快批了下來，縣财政撥款五百萬。
劉富源沒判斷錯，江邊村的發展勢頭，村裏出了個孜然大佬，縣裏很給面子。
田壟水渠改道、曆史遺留問題整改、三中心修建，再加上道路拓寬同步進行……
江邊村熱鬧非凡。
日曆翻回去數頁。
‘悠然農業’的收割機啓動，把‘金燦燦’稻谷收割了。
谷子烘幹後除去禾毛、癟谷壯谷分離後，存放在‘悠然農業’的倉庫中。
季然交代劉富源再建幾座倉庫，然後還要建一座碾米房。
有了碾米房，谷子便可在村裏去殼。
大米拉到‘漁悅’，便可直接進行加工。
而稻谷去殼打出來的糠，可以用于三牲三禽的喂養。
屆時就不再需要給它們投喂香麥草。
等等……
似乎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白白丢掉了？
收割機在田裏作業時，季然在一旁觀看。
看着從機器屁股出來，整齊排在田裏的稻草……
季然眼中精光一閃，想到了什麽。
抱了一把稻草，徑直來到養殖着三牲的圈欄。
分别投喂到牛圈、豬圈、羊圈中。
如季然所料。
系統出品的稻草很受豬牛羊的喜愛。
它們摻了香麥草在其中的草料都不吃了，逮着稻草狂啃。
季然笑着搖了搖頭，去年的稻草全浪費啦。
“富源伯，稻草全部收集起來，以後就用它們喂三牲。”
季然打電話交代劉富源。
“這麽老的稻草，豬牛羊吃？”
劉富源表示懷疑。
作爲老農他當然清楚，秧苗三牲都吃，特别牛是最爲愛吃。
放牛時你牽着牛在田埂上走，牛在後面時不時地舌頭一卷，一茬秧苗就被它禍禍了。
所以村裏人放牛會特别注意，盡量不給牛機會禍害秧苗。
吃個幾茬田主人不會說什，吃多了人家會罵娘的。
但稻草……
反正村裏沒人用它來喂過三牲。
谷子打完後，對稻草的處理要麽還了田，要麽一捆捆紮起來，挑回去在屋附近堆成垛。
禾垛基本上用于……
幹稻草墊在牲畜圈裏，一來牲畜趴着時舒服些。
二來幹稻草和牲畜的排洩物混在一起……
是爲上好的農家肥。
“别的稻草它們不吃，但我的這些，很受歡迎，我剛剛已經實驗過了。”季然笑道。
“好，那我安排人專門把稻草收集起來。”
劉富源沒有刨根究底地往下問爲何你提供的秧苗種出來的谷子産量這麽高也就算了，稻草還這麽神奇？
聰明如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季然不會回答。
不如不問。
還有季然的麥子玉米的驚人産量，季然喂出來的魚雞鴨鵝的絕佳品質等，都很神奇。
其實劉富源和童媛媛一樣，已經看出來了季然肯定有什麽秘密。
否則季然創造的這些奇迹一樣的事實，根本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季然挂了電話。
再抱了捆稻草拿回去投喂三頭野生二師兄。
歡搶。
剁碎了投喂三禽。
還是歡搶。
季然笑了。
嗯，這下就舒服哈，三禽三牲的香麥草都省了。
“要不再做個試驗？”
季然望着水庫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睛一亮。
草魚不隻吃嫩秧苗，稻草除了老杆杆，其它的亦在它們的食譜上呐！
猶記得少時，家裏喂了塘的村民們，雙搶季節沒空去打魚草，就是把稻草往塘裏扔。
草魚會把它們吃得隻剩下啃不動、嚼不爛的老杆杆。
季然當即又去抱來一捆稻草。
一半曬着。
一半直接打成粉，取代香麥草粉未，加上其它材料粉末，制成草魚餌。
拿着漁具跑到清江畔。
大半個小時過後，季然臉上露出了笑容。
濕稻草粉末版草魚餌的效果，竟然和香麥草不相上下！
一天後，另一半稻草曬幹了，再作同樣的實驗……
效果一樣！
“哈哈，這下有意思了，有香麥草，有稻草，再也不用擔心草魚神餌不夠原材料制作，再也不用擔心三牲三禽沒得吃喽！”
清江畔，季然費力吧唧提起兩節都裝滿了的漁護，難得地開懷大笑。
“富源伯，再加建幾個倉庫，那兩三百畝田裏的稻草還有禾毛，都要像谷子一樣地嚴加看管。”
季然又一個電話打給劉富源。
劉富源不問爲啥，聽話照做。
釣魚收工回來的路上，季然想着還有哪些和稻草一樣看似沒有價值，實際暗藏着巨大價值的邊角料，被他給當成了廢料？
玉米的，小麥的……
來自養殖動物的……
過了一遍腦子，季然心裏有了一定的數。
首先作物一塊。
玉米小麥葉子，三牲三禽魚肯定是吃的。
稭稈的話……
小麥稭稈和稻草的差不多大小，估計……
玉米的太老太粗，牛吃都難以咬動啃爛。
那麽打成粉呢？
然後用系統出品物養殖出來的動物一塊……
魚類方面。
季然小時候就聽老人說，魚膽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特别是在明目上。
那時有的人家殺魚，會把魚膽取出來，讓小孩子整個吞服下。
當然這是一種很無知的做法，魚膽本身是具有毒性的。
事實上以前因生吃魚膽蛇膽，發生過不少的悲劇。
三牲的話……
它們身上有藥用價值的‘邊角料’肯定也有，不過季然并不了解。
三禽的話……
季然清晰地記得，過去村裏家家戶戶殺鴨宰鵝，會把毛曬幹，收集起來。
村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收購。
這些鴨毛鵝毛中的絨毛，會用來做羽絨服羽絨被等；
粗長的羽毛則會用來做羽毛球等。
還有雞鴨鵝的胗上，有一層黃膜，學名叫内金。
這東西那時收毛的小販們一塊收，幾毛錢一片。
它是一味中藥。
具有健胃消食、澀精止瀉、通淋化石等作用，還因爲含有豐富的微量元素，可以用于治療小孩子的營養不良。
後來随着經濟的發展，這些行走在鄉間收毛發、小藥材的小販逐漸消失。
因爲村裏人很少有人還會把鴨毛鵝毛、它們的内金收集起來。
能賣幾個子兒哦。
婦女們的長頭發亦沒幾個人願意剪掉賣錢了……
……
捋着這些。
季然才發現他對這些系統出品物、或間接出品物，從來就沒有真正重視過。
隻看到了表面的東西，完全忽視了那些隐藏的。
反省過來。
季然感覺眼前的天空變得更明更亮了。
旋即……
算了，掙的錢花多少輩子都花不完了，還嫌自個不夠累啊。
……
清水鎮。
童顔日化。
高冷女老總的辦公室裏。
童媛媛問秘書蘇曼，“小蘇，下面實體的針對性布局進行到了什麽程度？”
蘇曼翻看着筆記本電腦，彙報道，“經過市場部的不懈努力……全國範圍内，90%以上的‘芳華’專櫃專賣店，我們都已經在它盡可能近的位置，租到了櫃台或店鋪……所有‘芳華’進駐的商城賣場，我們都把業務談進去了。這事容易，那些商城賣場一聽到是我們‘童顔日化’，非常歡迎……”
“很好。”
童媛媛颔了領首，“商城賣場，不急着鋪貨。所有專櫃專賣店，都開始裝修吧……有一點一定要記住了，不要讓人、特别是‘芳華’知道，這些專櫃專賣店是我們‘童顔日化’的……所有的LOGO，到最後再補上去，包括專櫃名店名……”
“嗯，我一定會囑咐到位的。”
蘇曼在手機備忘錄中鄭重地把這事記下來。
童媛媛一直記着‘芳華’仇，她何嘗不是默默地記着‘芳華’的這筆賬？
去年‘芳華’咄咄逼人把‘童媛日化’逼入絕境，全體‘童顔人’有幾個不是對‘芳華’咬牙切齒？
特别是老‘童顔人’們現在回想這事，格外地咬牙切齒！
若是去年‘童顔日化’被‘芳華’得逞了，現在大家去哪裏再找一份如此即輕松又福利待遇好的工作？
外面的‘螺絲廠’有幾個不是血汗工廠？
有哪個老闆不是吸血鬼，恨不得把員工榨成人幹？
特别是蘇曼，她現在可是國内日化領域斷檔存在的行業領頭羊‘童顔日化’的老總大秘，待遇就不用說了，童總從來都不是一個摳門的人。
關鍵是社會地位。
現在蘇曼去縣城乃至去市裏相關部門辦點什麽事情，哪個部門不是至少中級人民公仆親自招呼？
還有還有……
“‘芳華’大半的業績出自于線下，線下咱們要做到一擊必殺……線上咱們也要同時針對……‘芳華’的幾大網上旗艦店的自然銷量都不怎麽好，主要靠幾大平台直播帶貨……你去通知網營部，把我們的旗艦店也開起來，再招一批人品過硬、形象好、職業素質一流的主播……”
童媛媛細細地安排着事情。
蘇曼認真的記下。
離開辦公室，立即布置下去。
……
華南省城。
‘芳華日化’，園區基地研發部。
‘芳華’創始人吳碧江臉色猶如吃了翔般難看得一批。
自‘童顔日化’的蘆荟面膜正式上線起，爲了盡快完成對這款堪稱神效的産品的剽竊……哦呸，是學習借鑒。
他那天和陽立君聊過後，回到辦公室再通過他的特殊渠道了解到‘童顔日化’小程序瘋了一樣的流量、訂單、銷售額……
知悉了具體的數據。
當時他就眼睛紅如兔子。
連抽了幾根煙，心一橫，牙一咬，當即狠下決定。
他專門把研發室升級成研發部，專門騰出地方供部門使用。
然後花高薪從全國各地、甚至是國外挖來了不知多少專家人才，付出巨大的代價買了不知多少先進的儀器設備……
方方面面追加投入的資金至少三個億！
當下研發部的規模，足足是之前研發室的十好幾個倍！
可謂是實力極其雄厚！
哪怕是那些國際大品牌的研發部，也要被吊打！
花了那麽大的代價……
他以爲等出成果了，摘果實了，幾個億的投入算個屁，看看人家‘童媛日化’，撐破天十天之内就能回本的事兒！
然而意淫是真的爽……
他這幾天出差加花天酒地去了，一直沒空過問研究進展的事。
昨晚才回來。
他今天一來公司第一站去的不是辦公室，而是研發部。
詢問部門負責人陽立君項目進度……
陽立君竟然告訴他……
吳碧江陰沉着臉，“老陽，全世界五六百種蘆荟，你确定沒有一種遺漏？”
“查遍了全網，也專門派人去問了國内外很多蘆荟養植戶，行業裏的專家……人類已知的蘆荟内，沒有遺漏。”
陽立君亦是一副被狗日了的哈批表情。
他以爲隻要把全球的蘆荟解析一遍，總有一種能和‘童顔日化’面膜中使用的那款蘆荟匹配上。
誰曾想……
披星戴月地跋山涉水，翻山越嶺，把全球所有品種的蘆荟收集過來……
再全部門的人夜以繼日的加班加點，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結果……
天知道在昨天最後一種蘆荟成份解析完畢，最後抱有的一絲希望破滅，他的心情有多郁悶，表情有多精彩！
“人工合成的進度呢？”
吳碧江強忍心中的怒火再問。
老闆這是要吃人的節奏啊，陽立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嗫嚅道，“還，還……在進行當中。”
陽立君的打馬虎眼，擺明了人工合成的進度也極不理想。
吳碧江徹底破防，近乎咆哮，“我特麽不知道你在進行啊，我特麽是在問你進度！”
聲音夠大，分貝夠高……
現場的部門員工們紛紛看了過來。
被老闆頭一次當着這麽多下屬的面如此訓斥，陽立君臉脹得通紅，呼吸都急促起來，雙手插進白色大褂的兜裏，拳頭攥緊……
吳碧江的羞侮還在繼續，“問你話，你特麽啞巴了？”
陽立君攥着的拳頭指甲幾近嵌進肉裏，幾個深呼吸，試着化開心裏濃烈的羞恥感，壓下竄到天上去的怒火……
小片刻的努力，情緒總算有所緩和，“人工合成的進度，進展很緩慢……”
意料中的回答，吳碧江不耐煩地打斷，目光如刀鋒灼灼盯着陽立君，“你就告訴我，人工合成還有幾成希望。”
“不好說。”
陽立君搖了搖頭。
要是初始時，他很有信心，但到現在，他們每次合成實驗都感覺抓到了什麽，張開手卻什麽都沒有。
這種感覺讓人很崩潰。
怎麽形容呢？
就跟水中撈月似的，明明看着近在咫尺，偏偏就是撈不到。
“呵呵，好，很好！”
吳碧江怒極反笑，“敢情我這麽多錢砸進來，你就給我搞了個寂寞！老陽你行。”
話鋒陡地一轉，面無表情地接着道，“庸者下，能者上。陽立君，從現在起，你的科研部部長一職被解除了。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地輔助大衛.湯普森吧。”
聽到這句話，陽立君并沒有感到意外。
心裏的怒火甚至還熄滅下去了。
回過頭來看一些事情，他感到自己挺可笑挺悲哀的。
那次在研發室裏，陽立君給他畫餅許諾，他居然信了。
爲此還亢奮得不要不要的。
渾然忘記了資本家的本性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