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謝老闆。”
季然微笑回應。
老謝這人除了是個話唠，總體還是不錯的。
季然再看向他身後店鋪的招牌——永興飯店（雙清湖分店）。
再看店鋪，足足四個門面。
在整條商業街上，在那些已開張或在裝修中的店鋪裏，永興飯店算最大的檔口了。
“孜然大佬你可算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盼你的到來，發你微信你從來都是敷衍地回複我……走，咱們爆護去，一直給你養着窩子在那裏。”
謝永興幽怨地說着，又熱情地邀請季然去作釣。
“釣魚就算了，我現在哪有那個空閑。”
季然今天來，就是想實地看看雙清湖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沒錯，昨晚他是委婉地拒絕了姚遠洋。
然而發自内心地講，他那顆希望家鄉擺脫貧窮落後、越來越繁華的赤子之心從來沒變過。
直白地說，他還是想雙清湖重新熱鬧起來。
雙清湖一旦回複去年爆紅時的人氣，對整個清水鎮的消費刺激、經濟帶動……不言而喻。
所以他今天過來了。
“沒空釣魚啊，那就進店裏去坐坐，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謝永興非常熱情，攬着季然的肩膀就往店裏走。
在一條闆凳上坐下，季然打量着店裏。
整個店大堂的裝修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南方農家風格。
八仙桌，長闆凳，牆上張貼着幾位偉大人物的畫像。
牆上還挂着鬥笠、蓑衣、辣椒串、玉米串……
一如他對永興飯店的印象。
“謝老闆，你搞這麽大場面，不怕血本無歸？”季然笑問老謝同志。
“不怕。”謝永興顯得很有信心。
季然調侃，“哦，錢多得沒地兒燒，虧了無所謂？”
“那不是，我的錢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
謝永興拉開收銀台旁的冰箱門，“喝洪牛雷碧河樂玉老吉力多寶還是？”
季然道，“飲料少喝爲宜……礦泉水吧。”
謝永興一瓶娃娃哈扔了過來，季然接住。
謝永興又端來幾盤瓜子花生等物，“我既然敢搞這麽大，肯定是有底氣的……不瞞你說，上面兩層全是包廂。”
“搞了三層啊……”
季然擰開瓶蓋，問道，“就這鬼打死人的人流，你的底氣在哪？”
謝永興笑吟吟地看着季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季然笑道，“我給你的底氣？我都說了，不會和你合作……”
“不合作也沒關系啊。”
謝永興悠哉遊哉地嗑着瓜子，“雖然你孜然大佬我現實中接觸的時間有限，但你别忘了，我一直是你的粉絲，所以對你，我自認爲還是比較了解的。”
季然來了點興緻，“說說你所了解的我。”
謝永興就道，“就說兩點吧，第一點，你是個講義氣的人。”
季然興緻愈濃，“哦？從哪些地方你看出來我講義氣了？”
謝永興道，“從‘孜然’，從‘孟大師’小程序，從‘漁悅’。”
季然道，“接着說。”
謝永興侃侃而談，“你手握兩款獨家神餌，前景将有多光明，瞎子都看得到。本來你完全可以一個人把這些事業搞起來，讓别人給你打工就行……世上有本事的人很多，但太多的人都隻想着自己拼命搞錢錢，頂多讓身邊的人喝點湯湯水水……而你卻帶着你的親人朋友同學一起發大财……你這種如此輕錢财重義氣的人，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
季然不置可否，“第二點呢？”
謝永興道，“第二點嘛，你是個非常非常熱愛家鄉的人。”
季然笑了笑，“這點你又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從你老婆的‘童顔日化’、你的‘漁悅’座落在你們鎮上……當然重點還是從你當初免費爲雙清湖代言做宣傳……”
謝永興道，“這些都足以說明，你熱愛着你的家鄉，希望它的經濟發展起來，希望全鎮的人們富裕起來……這年頭，大家都往外面跑，往高處爬，很多的人跑遠了爬高了後，就忘記了自個是從哪兒來的……”
季然道，“可我現在不再爲雙清湖代言，不再給它做宣傳。不瞞你說，昨晚清水鎮話事人老姚去了我家，想請我……我沒再給他面子，拒絕了。”
“你不再代言宣傳，是出了‘圍牆’事件……昨晚你拒絕，是因爲有你的考量顧慮……你之前代言，又聲明不再代言，卻還接着代言……反反複複當兒戲般，丢的是你的臉，損壞的是‘孜然’的形象……”
謝永興眯眯眼眨巴眨巴，看着季然，“其實你昨晚嘴上拒絕了，心裏并沒有真正拒絕，否則你今天絕對不會來。”
季然暗暗點頭，老謝是個老江湖啊，看人看事，眼光毒辣。
是的，季然今天來這裏，除了看看情形，也想看看在不使用‘孜然’的力量下，有什麽法子可以讓雙清湖重燃？
“孜然。”
謝永興忽地說道，“其實你真的真的比我更适合當這個飯店的大老闆，真的真的真的……不開玩笑，也不是爲了忽悠你入夥……我記得以前我好像對你講過吧，想不起來了……反正，如果你真是這個飯店的大老闆，店裏絕對不會一個客人都沒有……整個雙清湖也絕不會是這個要死不活的光景……”
他說的，季然都懂，思考中……
老謝是個聰明人，不再往下說，點到即止，其它的讓季然自個想去。
季然兀自想着。
擱在之前，好食材有限，自己一家，萌寵們還有那麽多張嘴巴，丈母娘家……
反正是吃都嫌少了。
所以季然會一再不假思索地拒絕謝永興伸過來的橄榄樹。
然而現在，‘悠然農業’三千多畝田地。
兩千多畝種普通貨貨，大幾百畝他會種上系統出品的貨貨……
後者固然主要會供給到‘漁悅’生産餌料。
總歸還是能擠出來些，就看怎麽個擠法。
再有嶺山水庫，那麽多尾‘清泉’中培育出來的草魚苗投進去……
鳜魚鲈魚尚在實驗當中。
吃香麥草草魚肉的它們大概率肉質也會有質的飛躍……
養魚一塊，有‘一方清泉’這個外挂在，養起來比種那些二代三代N代作物，輕松了不曉得多少倍。
且産量會更誇張，畢竟‘一方清泉’培育出來的魚苗，食物都無需投喂。
而他養魚沒有其它用途，就是爲了個吃。
喂那麽多，哪吃得完？
最後還不是要賣出去？
既然要賣，爲什麽……
況且還能給雙清湖帶來熱度，引來流量……
一舉兩得。
……
“謝老闆，過段時間咱們再聊……我家裏還有事，先回去了。”
季然并沒有急着給出答複。
有些猶豫難決的事，他習慣性不當面答複于人。
聰明人都會給自己留出足夠的回旋餘地，避免食言而肥。
“好咧，我在這兒等着你回來，等着你回來我們聊事兒……”
謝永興笑嘻嘻地唱起了歌。
此刻這個老家夥的心情很美麗，季然的意動他怎可能看不出來。
季然現在意動了，那麽離合作就不遠喽。
隻要一合作，季然的絕品食材一供應到飯店裏來……
那畫面，那場景……謝永興表示太美，他不敢想太多。
幻想完。
謝永興心底又是無奈一歎。
他在高鐵上跟季然說，他是玩膩了，閑慌了，想再整點事，釣魚事業兩不誤。
事實上……
玩膩了？閑慌了？
扯雞兒的卵蛋，他每天潇潇灑灑樂不思蜀也。
誰會嫌有錢又閑？
本來他拼搏了一輩子，也該頤養天年啦。
可他卻選擇了重出江湖，跑到雙清湖來開了這家分店……
爲毛？
隻因當下行行業業都太難了，卷得太厲害了，餐飲業尤其。
滬市那邊交到他兒子手裏的幾家飯店，生意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這個不是重點，大不了關門不搞了，賺的錢夠了。
重點是大環境明明要命，理應看緊腰包，别亂投資，别瞎折騰……
偏偏他那個傻帽兒子想發大财想瘋了，接到一通電話就腦袋發熱，往鄰國亂跑……
最後差點腰子沒讓人噶了……
差點把老謝一輩子的心血都給搭進去。
兒子不争氣，老謝迫不得已，一把年紀了亦隻能咬着牙上。
……
離開雙清湖，季然回了家裏。
懂事的閨女爲了不當爸爸媽媽的電燈泡，不影響他們爲她制造弟弟妹妹，現在基本和爺爺奶奶住在一塊。
她去鎮上武館練武，基本都是爺爺或奶奶開車接送。
“老爸，你回來啦。”
豆花在打沙袋，練得汗流浃背，看到她爸回來，停止擊打。
“嗯。”
季然下車走過去，直接用衣袖擦拭着閨女臉上的汗水。
“柳師叔說下個月有一場青少年的搏擊比賽。”豆花道。
“你想參加嗎？”
去年這種事季然是直接給她拿主意——出于對她的保護，果斷地拒絕去參加。
但豆花的成長……
到當下，豆花身體的發育倒是沒什麽太過驚人的體現，就比正常同齡人看上去大個三歲的樣子。
可豆花在心智一塊的成長屬實太妖孽了……凡事早就有了她自己的主見。
現在的豆花，智力值，武力值，都不再是曾經的她，都不再需要季然像曾經那樣小心翼翼地倍加呵護引導……
是以季然這一次決定尊重閨女的意見。
話說閨女成長到這一步，他這個老父親，也該學着适當地放手。讓她去以想要的方式、走她想走的路了。
“我想參加。”
聽到她爸問起，豆花不假思索回答。
顯然她早就已經拿定了主意。
“那你就去吧。”
季然蹲下身，雙手寵溺地捧着着閨女的臉頰，語重心長地叮囑着，“閨女你記住了，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護好自己，不僅是在擂台上，還有在生活中，在任何地方……這個世界上，有不計其數的狼，有各種各樣的狼，比如餓狼，比如色狼……它們僞裝成人類，裝作很善良很和氣的樣子，表面上對你很好……其實它們非常陰險，狡詐，貪婪，吃人不吐骨頭……”
豆花稚嫩小臉兒神情肅然，用力颔首，“老爸我知道，老媽經常有教我呢，我都牢牢記在心裏面。”
季然也知道閨女在辨别是非、區分好人壞人這一塊，還是很有眼力的。
再加上他和婆娘的教導，随着閨女的繼續成長，應該不怎麽需要擔心她吃虧。
豆花又道，“對了老爸，柳師叔說如果你同意了讓我去參賽，接下來到比賽前，就讓我天天去武館訓練。”
季然道，“明天爸爸送你去武館，有段時間沒和你柳師叔聊過了。”
……
下午在家裏陪着閨女。
吃完晚飯，季然一個人開車回了悠然居。
天還沒黑，季然左手捋狗，右手捋雕，好不惬意。
兩飛仔的噸位長到了三四斤重的樣子，羽翼幾乎長全，估摸着要不了幾天，就可以飛上藍天了。
事實上這些天來，它們一直在練習飛行。
是夜。
童媛媛又忙到十點多才回來。
邊換着鞋子邊說道，“老公，咱們的面膜熱度發酵到現在，網友們的饑餓感應該差不多拉滿了……我準備在這兩天通過小程序，放一批出來……還有你的‘孜然’那邊，小靈靜爺都和我聊過了。”
“你們看着安排就是了。”
季然想起一事來，雙眼微微眯起，“對了，線下呢？”
童媛媛道，“自從小程序上線後，公司的營銷重心就轉移到了線上……線下你知道的，财力物力人力的投入都要遠高于線上，利潤空間太過有限……所以慢慢地公司就把線下廢掉了，現在總共還剩幾個專櫃吧。”
季然道，“還打算搞嗎？”
“肯定要搞。”童媛媛美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已經在重新布局了……專門針對芳華！”
童媛媛永遠也不會忘記，芳華是如何利用它在全省行業裏的老大哥地位，欺壓圍剿童顔日化的。
要不是季然，她的心血與夢想早就化爲烏有。
此仇，她一直牢記在心。
前面公司沒這個實力，無法去撼動芳華。
現在，哼哼。
童媛媛發過誓要讓‘芳華’加倍地付出代價。
“需要老公做什麽嗎？”
季然點點頭，這筆賬他何嘗不是一直記在心裏？
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爲此還不折手段……
‘芳華’一直在季然的黑名單上。
季然必讓它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童媛媛道，“有！蘆荟，我要更多的蘆荟。”
“這個……老公盡力吧。”
季然汗一個，他已經很努力很拼了。
奈何‘一方淨土’與‘一方清泉’就那麽大點土地使用面積，他不隻需要關照蘆荟，還有其它系統出品物。
好吧，爲了給婆娘出氣複仇，爲了她的夢想。
育苗的天平向蘆荟傾斜些，然後他再努力一點在‘一方清泉’搭架子樓’吧。
推薦朋友籃球佳作《籃壇掃蕩者》，有興趣的鄉親可以去瞅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