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個親妹妹,從小寵到大,這會完成了學業要歸來,季然打心裏是很高興的。
其實季然一直都希望小妹能在家發展。
話說要是去了外地,就如此前他在滬市一樣,一年到頭來都難得回兩次家。
雖說現在坐飛機高鐵什麽的,都很方便,但又有幾個人會隔三岔五地坐上一趟回個老家?
與至親至愛的人天南地北地相隔,一年難得幾回聚,回也匆匆,聚也匆匆……這樣的人生,有時想想,其實有夠沒勁的。
季然到幼兒園接了閨女。
豆花聽說小姑後天會回家,高興得不得了。
一路上都在嘟囔等小姑回來,要親手炒個蛋炒飯給小姑嘗嘗。
季然頓時替她小姑捏了把汗。
父女倆回到悠然居。
吃飯學習到八點半,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走閨女,老爸帶你去庫尾抓好東西去。”
季然穿上雨靴,提溜了一個布袋,拿上礦燈,招呼閨女。
“抓什麽好東西呀?”豆花興緻盎然地跟在他身後。
汪仔屁颠屁颠尾随。
“抓長蟲。”季然笑道。
沒錯,平時從不主動去捉蛇的他,今晚選擇了主動行動……
這不小妹不是最愛吃姜辣口味蛇嗎,身爲寵妹狂魔的季然打算給她備點貨。
“啊,抓長蟲?”
聞言豆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這種冷血蠕行動物,她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哪能不怕怕。
縱使見過老爸抓蛇,見過小姑屠蛇……可有的東西,似乎流淌在血液中的,譬如對蛇的恐懼。
“沒關系,有爸在呢。”季然笑道。
沒選擇在閨女睡覺後出來行動,特意帶上她,季然就是想讓閨女更多地認識蛇,慢慢地消除她對蛇的恐懼。
這種東西,怎麽說呢,真沒有很多人靈魂裏認知的那麽恐怖。
來到碼頭處,兩人一狗子上了船,向庫尾劃去。
戴在腦門上的礦燈光往水庫兩岸照。
期翼能有所發現,可惜沒有。
一路劃到庫尾。
庫尾是一個大淺灘,水中生長着濃密的水草。
燈光在面積不算小的淺灘上掃了一圈……
季然記得系統儲物間還有一包初級蓮荷種子,但并不打算将它們種入‘一方淨土’。
蓮荷是水生植物,有點麻煩。
何況蓮荷在食用價值一塊,季然認爲比較有限。
季然就想把它們種到這裏,美化美化水庫的風景。
想想屆時滿庫尾蓮花盛開,那景象得多美?
不過這事季然計劃等到明天開春了再說,但在之前,似乎可以做點鋪墊……
省得‘妖孽’吓人。
整個庫尾岸邊亦是長滿了綠油油的雜草。
靠岸下船,燈光往草叢中照。
“老爸,爲什麽我們要來這裏抓蛇?對了哦,現在是晚上,晚上蛇會出來嗎?”豆花懼怕又好學地問。
“蛇白天和晚上都會出來。”
季然笑呵呵地爲閨女答疑解惑,“不過大部份的蛇,主要是白天活動……而有的蛇,晝伏夜出……在我們這裏,主要有兩種蛇白天在洞穴中休息,晚上才會出來活動覓食。”
“一種是紅黑相間的火煉蛇,另一種是黑一圈白一圈的銀環蛇。”
“之所以我們要來這裏抓蛇,是因爲爸爸知道這個地方經常有銀環蛇出沒。”
豆花接着往下問,“老爸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經常有銀環蛇出沒的?”
季然道,“銀環蛇喜歡伴水而居,它們最愛吃黃鳝泥鳅……水庫這裏水淺淤泥厚水草多,特别滋養黃鳝泥鳅……爸爸對這裏很熟悉。”
季然說着話,燈光往草叢中四處掃射找尋。
沒多久,還真在草中發現了一條,皮膚是醒目的黑白相間,辨識度極高。
那蛇上半身鑽進泥裏,無疑是在捕捉泥洞中的泥鳅或鳝魚。
季然直接上手,将其拽出來。
而後一腳踩住其脖頸部位。
“老爸這就是銀環蛇嗎?有沒有毒?你小心點哦。”豆花關心地道。
“對,這就是銀環蛇。它是劇毒蛇,甚至有很多的人将它排在了内陸毒蛇排行榜首位。”
季然捏住蛇的腦袋下方,輕松将之擒獲。
“這麽毒啊?”豆花咋舌。
“是的,所以它又叫百步蛇,意思是人被它咬後,走一百步的時間,就會毒發……有些誇張,但也貼切地形容了它的毒性之強。”
季然捏開蛇嘴,展示出蛇上颌的兩粒小尖牙,向閨女解說,“銀環蛇的毒性,其實并沒有那麽駭人……關鍵是它的毒牙很細很尖,人被咬後,猶如給針紮了一下,不會有什麽痛感……再有它的毒素爲神經性毒素,有很強的麻痹作用……”
“好吓人啊。”看着她爸手上的長蟲,聽着他的講解,豆花直縮脖子。
汪仔更是遠遠地拉開距離,對這玩意,它亦很怕怕。
“沒那麽吓人,伱不去侵犯它,它就不會來攻擊你……以後你看到蛇了,不要怕,也不要去動它,避開就是了。”季然笑着把蛇伸到閨女跟前,“你摸摸看。”
豆花吓得連連擺手。
“沒事,它現在已經注定要成爲咱們的盤中餐……摸吧,爸爸在這呢,試試是什麽手感。”季然鼓勵閨女。
豆花再三猶豫,終于鼓起勇氣,碰了一下蛇身,然後立即收回,“冰冰的,涼涼的。”
“蛇身之所以冰涼,因爲它們是冷血動物……”
季然接着給閨女科普。
“汪仔,你也過來認識下,聞聞氣味。”
科普完畢,召喚狗子過來。
汪仔滿眸子裏都是恐懼,連連後退,拉開更遠的距離,任季然如何召喚,就是不敢靠近。
季然原本還想讓狗子找蛇,他隻管抓現成的……想那次在田壟裏幹活時,托半大狗子的福,弄了條四五斤的大王蛇。
未料成年後的汪仔,畏蛇如虎。
季然隻得放棄寄托在狗子身上的希望。
把這條蛇裝入布袋,
繼續找蛇。
庫尾一帶尋完,足足抓了四條銀環。
不過最大的也就八九兩,最小的才四兩左右。
豆花見之不禁又要問了,“老爸,怎麽沒大蛇呢?上回你抓到的那條腦袋上刻了個王的蛇,都好大好大。”
季然解釋,“銀環蛇就這體格子,它們最大都隻能長到一斤多。”
四條銀環,夠弄一道硬菜了。
收工回家,洗洗睡覺。
……
6月11日。
季然哪也沒去,就在家裏常規作息,順便多曬了些香麥草。
下午時分,季然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
汪仔它老娘如花的主人——劉文靜。
季然記得還是在一個多月前,和她聯系過。
那次她就回了條微信,說她在藏省。
然後再無音信。
丫的把戶外用品店盤出去後,說要專職搞直播的,也不知現在是個什麽情形了。
“靜爺,你老人家是閉關修煉出來了?”
接通電話,季然調侃道。
“馬的,差點沒在一座孤島上膈屁。”劉文靜說話還是一如從前的粗犷。
“發生了什麽?”季然忙問,敢情劉文靜‘失蹤’,是真的差點失蹤。
“提起來就郁悶,不講了。”劉文靜道,“你小子現在在哪呢?”
“在家裏。”
劉文靜不講,季然也推測得到,估計她丫的離開藏地後,到海上浪去了,而後遭遇了風暴什麽的,緻使流露荒島。
好在總算平安脫險。
“小日子過得怎麽樣啊?”劉文靜問。
季然道,“躺平生活,得過且過。”
“你啊,這輩子就這點出息了。”劉文靜鄙視,再問,“對了,你和媛媛來電了沒有?”
季然笑而不語。
劉文靜打趣,“笑得那麽賊,不用說肯定是勾搭到一起了……你們倆個賊男女當初一個要魚一個送魚,果然都是動機不純……果然不出老娘所料,魚來魚去,搞到了床上。”
季然無語中。
哥當初對童媛媛壓根就沒任何心思好吧。
不過當初再怎樣又如何,現在就差去領證了。
劉文靜威脅道,“我跟你講,媛媛是我們的同學,是個好女孩,你小子要好好地對她……你要是敢負了她,我讓你嘗嘗我祖傳撩陰腳的厲害,保準送你進宮。”
季然蛋蛋顫栗,勉強地笑道,“曉得哩靜大爺。”
劉文靜道,“好了,爺現在在魯省青市的一個碼頭,接着就要去機場。五點多鍾的飛機到省城。明天坐早上頭一班高鐵回縣城,大概九點多鍾到……你,明天準時來接駕,聽到沒?”
季然,“聽到了……對了,你聯系下我小妹季靈,她也是明早上的高鐵回來……有她聯系方式沒?”
劉文靜,“上次我們聚會的時候,你帶着她,我和她一見如故……當然有她的聯系方式……行了,挂電話了。”
聽着手機聽筒中傳出的盲音,季然摳着頭皮苦笑。
小妹回來了,劉文靜也回來了,明天家裏熱鬧了。
對哦,小妹要搞直播,劉文靜更是早就想走那條路,不如讓她們組個團隊?
……
眨眼時間來到晚上。
明天又是周末,閨女不上課,今晚就不做作業了。
天一擦黑,季然又換上雨靴,拿上礦燈……
“老爸,咱們今晚還去抓蛇嗎?”
豆花看他這陣勢,有些小怕地問。
昨晚與蛇初接觸,并沒有完全消除她對長蟲的恐懼。
這事需要過程,需要她逐漸長大。
“不抓蛇,今晚咱們抓龍蝦。”季然摸了摸閨女的腦袋道。
是的,今晚他改項目了。
小妹最喜吃的是口味蛇姜辣蛇,劉文靜最喜歡吃的則是油焖小龍蝦。
靜爺在外曆經劫難,死裏逃生,回來第一個就找的季然。季然作爲她的死黨鐵哥們,必須好好地給她接個風洗個塵壓壓驚。
“抓龍蝦啊,太好了。”
聽聞是去抓龍蝦,豆花歡欣雀躍。
這事兒她沒幹過,但聽說過,好有趣的樣子。
馬上去穿上她的小雨靴,提着她的小抄網小水桶,季然還給她配了個小頭燈。
帶上狗子,季然挎着魚簍子,父女倆往田壟裏走去。
龍蝦做爲史上最成功的外來侵華物種,早已入侵到江邊村。
不過它們在江邊村的日子,并不逍遙,甚至過得膽戰心驚。
村裏沒幾個人喜歡吃這渾身上下就尾部有一丢丢肉的玩意,但……并不代表村民們就不會弄它們。
龍蝦對自然生态環境的危害,衆所周知是很大的。
比如它們會在田埂上、塘岸上、堤壩上掘洞。
導緻田裏塘裏的水大量流失,導緻河堤江堤潰堤的概率陡增……
是以在江邊村,村民們看到這禍害玩意兒,要麽一腳,要麽一鋤頭梆子。
總之是能弄死,絕不隻弄殘。
然而縱使如此,基于小龍蝦強大的适應、繁洐能力,它們在江邊村裏的數量仍然不少。
“老爸,有幾隻,好幾隻!”
父女倆帶着狗子,徑直來到田壟水渠畔。
燈束照過去,一眼就看到幾隻。
渠不深,渠中水淺,豆花下到渠裏,蹑手蹑腳地就要去抓。
“慢點閨女,小心被夾了。”季然提醒。
小龍蝦的一對大鉗子可不容小觑,閨女細皮嫩肉的,一旦被夾住,有得受。
豆花收到她爸的提示,及時住腳。
然而某狗卻勇猛無比,隻見它一竄而下,旋風般徑直奔向其中的一隻個頭不小的成年龍蝦。
蛇它怕怕,這麽個小玩意兒,它還不放在眼中,
身手也是夠利落,眨眼沖到龍蝦面前,疾快地探出一爪子,精準地摁住龍蝦。
狗嘴張開,就欲叼住它。
可下一秒鍾,變故陡生。
一對大鉗子陡地舉起,其中一把一下就夾住了狗鼻子。
狗子猝不及防,受驚吃痛。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下一秒發羊癫瘋似地狂吠,同時狗腦袋還狂甩。
季然見之毫無良心地笑了。
提醒了閨女,沒有及時提醒狗子,他本就沒懷好意,想看狗子出糗,好讓它長點記性,以後傻狗就不會這般冒失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狗子确實很聰明,見甩不脫,便往渠道的水泥磚砌的渠壁上甩。
龍蝦一下下被摔打在梆硬的水泥磚上,摔得七葷八素,終于松開了鉗子。
“嗚汪,嗚汪汪……”
狗子跳回岸上,委屈巴巴地往季然身上蹭。
以爲會得到主人的安慰,結果迎來的是嘲笑,“冒冒失失,莽莽撞撞,活該。”
“嗚汪,嗚汪……”
狗子不滿地嚷嚷了兩嗓子,跳到豆花身邊。
“狗狗疼不疼,我家汪仔最勇敢了,不哭啊……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豆花摟着狗頭,端着狗下巴,噘着小嘴,可着勁地吹着。
……
汪仔被大鉗子夾,是一個建立在狗子痛苦上的歡樂小插曲。
抓蝦行動繼續。
水渠中的龍蝦真是不少。
父女倆撿豆子似的,一抓一隻,一抓又一隻。
上了個體的龍蝦就抓起來了,蝦子蝦孫季然就給它一腳痛快,送它去投胎往生。
豆花不解,就要問了,“老爸,你爲什麽要踩死它們呀?”
“這東西是外來入侵物種……還老幹壞事……”季然告訴她原因。
原來是壞龍蝦啊,這下豆花也開始邊抓邊殺。
兩個小時左右,季然的簍子和豆花的小水桶就裝不下了。
滿載而歸。
季然把龍蝦放在一個大盆中。
就倒入那麽一乃乃水。
季然也不懂是個什麽道理,水放多了,龍蝦反而易死,
美美的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八點多,父女倆驅車奔赴縣城。
季然不知道的是,他們一離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悠然居後面的嶺山邊沿……
鄉親們五一勞動節快樂哦
不過你們過的是玩樂節,老喵過的就是正兒八經的勞動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