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怒火中燒，尤其是甯德威，想他堂堂一代釣王，到哪裏去釣友們見到了，不是殷切熱情争相求簽名求合影？
可眼前的這家夥，其它的不說，竟是連一個年青人對年長者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簡直就是目中無人，狂得沒邊！
兩人何曾受過這窩囊氣？
此刻他們想揍人，想拍案走人。
可……爲了巨大的利益，爲了光明的前景，咬牙，忍住。
“年輕就是好啊，一身傲氣。”甯德威老臉上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指着對面的空坐椅，“坐。”
孟凱漠然道，“沒時間陪你們坐，更沒時間跟你們瞎扯，有事說事，沒事我就走了。”
見孟凱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又如此不好說話，甯德威是即怒不可遏，又郁悶無比。
昨晚在來的路上，他在腦中構想出了數種局面，認真地琢磨過每一種局面，該怎樣去溝通，争取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想要的。
沒想到對方的态度，完全不在他的構想範圍之内。
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無計可施，隻好開門見山，“你手上有那個主播的餌料是吧，我有興趣，伱開個價吧。”
倆人以爲孟凱肯定會報出‘十萬一包’，萬萬沒想到……
孟凱轉身就走。
當場就把兩人給整不會了，特喵的這家夥怎麽回事，‘十萬’也不報，直接走人，搞什麽飛機？
兩人面面相觑。
眼見孟凱就要走出咖啡館，許海一個箭步竄過去，抓着孟凱的胳膊，滿臉堆笑道，“孟大師啥情況，我師父問你價格，你倒是報個數嘛。”
孟凱瞪着他，“昨天中午在三一水庫，昨晚在微信上……你不要跟我裝迷糊，‘釣壇小萌新’除了你還能是别人……說了兩次十萬了，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問了又問，逗我好耍是吧。”
被怒噴一通，許海再也忍不住地攥緊了拳頭，但一看孟凱鐵塔般的塊頭，拳頭無力的松開。
許海陪着笑道，“孟大師，真不能再少一點嗎？我們不隻買一包。”
“買再多也是這個價。”孟凱顯得極不耐煩地道。
特麽買一包你不給少點也就算了，買多包你……特麽有你這樣明着搶的嗎？
許海心下MMP，臉上笑嘻嘻，“那你稍坐，我和我師父商量一下。”
“記住，就給你們五分鍾。”孟凱冷漠地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暗忖今天這一場沒有觀衆，沒有讓季然看到，好可惜啊，有點白瞎了哥的奧斯卡影帝級的表演。
是的，甯德威來的路上做了功課，孟凱何嘗沒做？
在和季然溝通完後，他就一直在琢磨着要如何‘出刀’，方能完美‘屠豬’……他亦想過無數種‘出刀’方式。
思來想去，認爲絕對的主動權在握，必須調子高，姿态拽……
現在看來，這‘刀’擊出，收效不錯。
……
“好好……”
許海應着聲，忙回了卡座，和甯德威小聲地商量起來。
許海咬牙切齒，恨欲咬下來某人幾兩肉而後快，“馬的，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特麽幹死這個逼崽子。”
甯德威眉頭都快擰成了疙瘩塊，“這當口上，講這些有什麽用。”
許海道，“王八蛋隻給了咱們五分鍾，來不及細細計劃了，怎麽辦？”
甯德威無力地一歎，“那家夥知道市面上的餌料就他獨家擁有，更清楚我們對餌料的如饑似渴……他認定吃死了我們，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地耀武揚威。
許海咬着後槽牙，“要不我們不要這餌料了，等其它品牌吃透後、産品上市了，咱們再跟進。”
甯德威瞪了他一眼，“眼光太短淺了！一步搶先，步步領先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釣友們最認可的，幾乎永遠是最先出來的那一款兩款……你看龍王怕的‘藍鲫’，老龜的‘919’、天遠的‘銀版鲢鳙’，模仿者甚至超越者衆多，但又有誰銷量賣得過它……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許海搖了搖頭。
甯德威端起桌上早已冷了的咖啡，淺抿一口，緩緩說道，“人，是有消費和使用習慣的，包括釣魚佬在内……再一個，人，是講情懷的。”
許海有些迷茫地道，“第一個我理解，第二個我不懂。”
甯德威道，“現在沒時間講這個了，你自己慢慢體會……你把那個家夥喊過來，咱們把他的十包餌料，全買下來吧。”
“全買？”許海知道他師父不止買一包，畢竟一包才600克，量有點少，但多買個兩包，完全足夠用了。
真沒想到老頭子竟然要全買。
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啊！
别以爲甯德威好歹也是個手握二線漁具品牌的大佬，身家幾千萬，可那些都是各種固定資産……
話說有多少千萬富翁，能輕輕松松地從自個口袋裏掏出一百萬現金來？
甯德威目光深邃地道，“不把十包全買了，那家夥又要去賣給競争對手們……舍不得羊羔擋不住狼……多買的幾包，未必花的就是冤枉錢。”
聽到這番話，許海認可地颔了颔首，不再說啥，去把孟凱喊了過來。
孟凱得知對方十包全要……不争氣的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狂跳，那可是江心縣最好的小區一套拎包入住的大戶型房子啊！
同時又很疑惑，季然幾次肯定地說不是十萬，而是百萬……他是怎麽敢這麽肯定的？
“孟大師，餌料帶了沒？”
價格談好，進入買賣環節。
“在車上。”孟凱強行壓制着内心的激動，平靜地道。
拿來，大大方方地擺放在桌上。
看着用透明塑料袋簡易封口、連個産品名、說明等、啥都沒有的一包包餌料，甯德威眼中閃爍着狂熱，同時臉上又露出肉痛的神色。
尼瑪，就這麽十包連‘三無産品’都稱不上的東西，居然掏了老子一百萬！
草！
甯德威是如此眼神和神色，許海又何嘗不是？
孟凱斜睨着兩人，輕篾地道，“要驗貨嗎？會驗貨嗎？”
甯德威看向許海。
許海點點頭，來江心這些時間裏，他雖然沒得到餌料，但見到過，接觸過，觀察過，聞過……
這款餌料與其它草魚餌比，貌似沒有區别，然而它其間夾雜着一股子香味，很清晰，很獨特，似谷物香，又似植物香，又似都不是。
許海打開一包，放到鼻下一嗅……
每包都打開，一一聞過，許海朝甯德威點點頭，随即道，“餌料沒問題。”
孟凱面色平靜，“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甯德威卻是道，“不急……你确定你手上沒有那個主播的這款餌了？”
孟凱淡淡道，“總共就十包，都在這。”
甯德威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目……”
“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孟凱直接又要收東西走人。
甯德威和許海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無奈。
孟凱手中沒有餌料了最好，就算是有，他們又能如何？
簽份不準對外售賣的協議嗎？
簽了也沒用，孟凱賣沒賣，他們怎麽去知道？
何況孟凱完全可以假他人之手出售。
所以這方面，注定他們有沒有顧慮，都隻能祈禱孟凱手上沒貨了，或者有貨但孟凱是個有原則的講究人。
……
二十來分鍾後，甯德威和許海帶着十包餌料，匆匆離開咖啡館，接着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時間就是金錢，他們是一刻都不敢耽誤，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公司，立馬着手解剖切片‘小白鼠’。
孟凱回到車裏，看着手機網銀上不久前到賬的1個1，後面加6個0，感覺仍舊有些如夢似幻。
一套縣城最哇塞的房哈，就這麽到手了……
做夢一樣不真實。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在手機上找出季然的号碼，抜出去。
“豬殺完了是吧。”
季然平淡地率先開口。
這會他在屋後地裏翻紅薯藤。
紅薯這種作物，隔一段時間就要把藤條翻個邊，否則藤蔓長時間伏地，分根便會叢生，生出小紅薯。
養份無法集中到總根上，導緻紅薯長得多，但長不大。
孟凱得意地笑，“嗯呢，殺完了，你知道豬肉賣了多少錢嗎？”
季然淡笑道，“毫無疑問，一百萬。”
“對。”孟凱好奇地道，“你怎麽老早就敢笃定會是一百萬？”
季然道，“源于我對人性的了解。”
“好一個對人性的了解，你這逼裝的。”孟凱嘴上哔叨，心裏卻是由衷地佩服。
一開始時他對十萬塊都沒信心，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一百萬，而這一切，都在季然的意料之中。
不服都不行，老師會打人。
“孜然，趁着現在‘神餌’尚在風頭上，我的漁具店也沒開張，咱們接着‘殺豬’？”
孟凱興緻勃勃地提儀，這一百萬來得太輕松太舒服了，幾乎是‘豬送上門來’給自己殺……
這種‘豬’要是能殺上個十條八條，分分鍾實現财富自由。
“你看着搞就是了。”
季然不反對也不贊成。
對于如此‘殺豬’，這錢是否得來不義，是否會有心理負擔……
呵呵，你可以剽竊别人的成果，别人就不能反宰你一刀？
當你居心叵測，意欲圖謀不軌時，你就應該有爲之付出慘痛代價的覺悟。
季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那些人既然敢打他餌料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氣。
……
一百萬的‘殺豬’錢，孟凱給季然轉了五十萬。
雖說那五百多包餌料已經是他的，整個過程也幾乎是他在表演在操作，但餌料終歸是季然制造，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才給他獨家經營權。
再說了，‘殺這頭豬’季然看似沒出什麽工，卻實實在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要。
十萬的價格是季然報出來的，孟凱認知上的錯誤心态是季然矯正的……
可以說沒有他孟凱，季然隻要想動手，照樣能殺‘豬’。但要是沒有季然，根本就不會有‘豬’主動送肉。
孟凱是個講義氣的人，是個和兄弟朋友講道義的人。
五十萬轉給季然，沒有一絲的猶豫。
季然收到五十萬銀行轉賬，心态上并沒起什麽波瀾。
他現在不差錢，即使差錢了，随便搗鼓點餌料，腰包立馬鼓起。
孟凱不轉給他，他不會有什麽想法。既然轉了，那就轉了吧。
“咦？”
季然以爲随着五十萬到賬，64000的抽獎機會進程便會完成，未料系統沒一點反應。
這是季然得到系統後，第一次搞到錢了系統沒反應。
看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筆坑來的錢，不在系統劃定的掙錢方式範疇内。
……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不是在盤草魚塘庫，就是在去盤或回來的路上。
一連兩天，分别又把兩個塘老闆盤得不要不要的。
一時之間，孟大濕在地方釣界更加名聲大躁。
而季然因爲每次都防曬武裝到牙齒，從不曾公開露臉，所以釣友們隻曉得有個蒙面釣俠，技術比孟大濕還要屌上幾分。
兩人這兩天加前面盤李扒皮是盤爽了，把人家塘主們給盤哭了，但……
如季然一開始時就預測到的，他們的事迹不僅傳遍江心釣界，亦傳遍了坑塘圈。
現在他們已經被整個江心縣塘主們聯手封殺。
季然無所謂，連盤三場，該休息休息，回歸野釣啦。
釣魚這一塊，季然最喜歡的其實還是野釣。
狩獵自然水域中的野生之魚，這才是真是意義上的垂釣。
孟凱亦無所謂，這貨早已經做好了去鄰縣大開殺戒的準備。
與此同時，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嘗到‘殺豬’大甜頭的孟凱刻意透露出去一些消息……
利用釣魚之餘的時間，又成功地宰了幾頭‘小肥豬’，他和季然各分得二三十萬。
賣餌料，盤塘主，‘殺豬分髒’，季然現在手上的閑錢達到了八十三萬多。
對于這筆錢，季然還沒有想好用來幹什麽，存着先吧。
眨眼時間來到6月5日。
送閨女上校車後，老娘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召喚他回家一趟，有要事交代……
最近這些章沒寫好，老喵慚愧啊，對不住一路支持的鄉親。
下一章開啓新卷，老喵會吸取經驗教訓，力求寫好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