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略好酒,偶也有小酌的習慣,酒叔的酒他領略過,确實非市面上的量産酒所能比拟,縱使那些玩意兒價錢再貴。
講真心話,他也饞。
不過現在季然的心境,注定了他不會再受欲望的驅使。所以八叔劉漢山的今夜酒局誘誘,對他無效。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對這些季然向來拿捏得很清。
于是笑着婉拒了八叔。
一片熱情被拒,八叔沒說啥,隻是笑着點點頭。
季然看出來了,八叔并末死心。
和村民們唠了一小會兒,季然一手拎鋤頭,一手抱着汪仔,往自家田走去。
弄了五六斤黃鳝泥鳅,夠吃了,暫時不挖了。
主要還是有村民拿出手機,想拍視頻,說要發朋友圈,讓别人漲漲見識。
季然一點都不懷疑,汪仔尋泥鳅黃鳝的視頻一旦傳到網上,火出圈的可能性極大。
新奇的東西,尤其是巅複人們認知的東西,在網絡上無疑最吸睛。
而一旦汪仔火了,肯定會給季然帶來利益上的回饋;同時也會給他帶來麻煩與困擾;最爲關鍵的是,汪仔的狗身安全估計會堪憂。
季然并不想打破眼前的悠閑生活狀态,更不想讓狗子置身于危險的境地。
毫無疑問地不會讓他們拍。
“挖了多少?”父女倆和狗子一過去吳蘭亭就期待地問。
“挖了好多好多,汪仔好厲害好厲害。”豆花有些吃力地提着桶子,現世似地展示給她奶奶看。
“哦,怕是得有好幾斤。”吳蘭亭咋舌,看着小半桶貨貨,笑吟吟地對季然道,“留一些你提上去和豆花吃,其它的讓你爸明早上帶到鎮裏去賣掉,這裏可以賣好幾百塊呢。”
“媽,都留着咱們自家吃,賣個啥。”季然搖了搖頭,開什麽玩笑,好貨肯定先吃夠了再考慮賣的事情啊。
别人花錢都要吃,自己沒花錢的還吃不起了?
自己差那幾百塊錢嗎?
吳蘭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有什麽好吃的,不如吃魚,你水庫裏不是大把的魚嗎,況且伱還經常去外面釣魚。聽媽的,留點吃個餐把吃個新鮮就行了,其它的賣掉。賣的錢媽給你存着。你看你,一天天的也沒見掙幾個錢,坐吃山空的道理你不懂?”
見老娘執意,還把他給教育了頓,季然便不再說啥,老娘完全是在替他着想,遂她的願呗。
老人家高興就好。
再者田壟那麽大,離大面積的犁田插秧還早,想吃了随時可以帶汪仔來挖。
回家吃過中飯。
下午繼續秧田的活計。
再來田壟時,季然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田壟裏多了好多的村裏的狗子,同來的當然還有狗主人們。
村民們帶着自家狗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季忠厚就笑了,“這些家夥,以爲他們養的那些傻狗都是汪仔啊。”
臉上隻差點沒寫上‘我有汪仔我驕傲’。
一個下午的時間,秧田挖翻……挖的過程中,父子倆幾乎都沒挖出來幾條泥鳅黃鳝,再次感歎汪仔那個狗鼻子,開了挂啊。
把水渠下遊的閘門關起來,讓水倒流進秧田裏,先泡個幾天,把泥巴泡稀軟了,後續還需作業。
屆時才可撒上谷種,罩上塑料大篷,培育秧苗。
……
晚飯還是在家裏吃的,老娘下的廚,弄的都是兒子和寶貝孫女喜歡吃的菜,整了好些個碗。
“然子,老忠,然子媽,豆花,哈哈,還有汪仔,我來了。”
準備開餐的時候,八叔笑哈哈地提着個四五斤裝的酒壇子,踩着點來了。
“八叔來了。”
季然一笑,就曉得這個糟老頭賊心不死。
“喲,八哥來了,快屋裏坐。”
吳蘭亭熱情地把對方迎進屋。
江北村村民們的祖上大多是來自本省亦或周邊省份的移民戶,同族同宗的少,但這并不妨礙一村人的和睦友愛。
村裏誰家有什麽事,都是相互幫襯。
誰上誰家吃飯,都會熱情招待。
“好久沒上你家蹭飯吃了。”劉漢山把酒壇子擱在桌上,在桌子邊坐下,看着餐桌上豐盛的菜肴,“夥食不錯,看來我今晚是來對了。”
“八哥,你來就來,還提什麽酒。”季忠厚一支煙散了過去,挨着劉漢山坐下。
掏出打火機自個要點上一支,忽地發現寶貝孫女兒鼓着腮幫子,眼神很是不善,讪笑一聲,把煙夾在耳後。
劉漢山看出來咋回事,默默把煙收了起來。
“八叔,這壇酒,等會你還是提回去,自己慢慢喝。”
季然要去提酒壇子,被劉漢山擋住手,“然子你這說的什麽話,嫌叔的酒差了?”
季然淡然地笑道,“八叔你的酒是好酒,正因爲是好酒,所以我怕你會後悔。”
劉漢山不解,“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想讓汪仔幫你去找蛇,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汪仔其實就對泥鳅黃鳝特别敏感。”季然睜着眼睛瞎掰。
汪仔能精準地找到泥巴裏的黃鳝泥鳅,季然絲毫不懷疑它找蛇隻會更牛叉,不管是在洞外活動覓食的蛇,還是洞内休息的蛇。
不是季然不願意幫劉漢山,相反隻要是季然力所能及,季然很樂意相助村裏每一個人。
而是蛇這東西,姑且不論它的存在益大或是弊大。反正它們基本上不是三有動物,就是幾級幾級的保護動物。
劉漢山捕蛇本就是違法行爲,季然當然不會助纣爲虐。
什麽?
季然該舉報劉漢山?
這就有點扯了,在鄉下,捕鳥逮蛙捉蛇打獵電魚下漁網等現象,普遍存在。大家都見怪不怪,又都是一個地方的,誰舉報啊。
“真的假的?”對季然的話,劉漢山半信半疑。
聽着兩人的對話,季忠厚算是看出來劉漢山前來所爲何事,軍人出身的他肯定是不想兒子去幹違法的事,笑呵呵地配合着兒子,“八哥啊,然子沒騙你,汪仔找黃鳝泥鳅這麽厲害,其實都是我訓練出來的。當然喽,小汪仔的天賦也确實是好……你也知道,我在部隊待了好些年,沒少和軍犬打交道,訓狗我還是有兩把涮子的。”
劉漢山以前也訓過獵犬打過獵,季忠厚的本事他知道,聞言頓時就懷疑盡去。
随即看着桌上的酒壇子,這老頭就心痛起來。
本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下好了,妥妥的會抓雞不成反蝕把米啊。
哦,不,老酒的酒得來談何容易?豈止一把米的事兒?
看到劉漢山臉上的心痛,季然竊笑,給對方台階下,“八叔,這酒你提回去吧,我爸的藥酒也不錯。”
“這……”
有了台階劉漢山還是挺難爲情的,提到人家的東西,哪有提回去的道理?
就算别人不覺得你小氣,你也要臉不是?
劉漢山頭痛地想着,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倒部份出來喝了,剩下的提回去。
如此面子上也還過得去。
正要開口,忽地呼啦啦屋外湧進來一群人,都是村裏留守的老頭,一幫子老酒徒。
看到劉漢山坐在桌子邊,一名瘦高的老頭哈哈大笑,“哈哈,我就說嘛,老八不在他自家,我就知道肯定是來老忠家了。上午在田壟裏,他一撅腚,我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不就想請然子喝酒鬼的酒,好讓然子的狗幫他找蛇嗎。”
說完注意力落在桌子上酒壇子,雙眼放光,“沒錯了,這就是酒鬼自己燒的酒壇子。”
樂呵呵地看向季然,“然子啊,今天沾你的大光,藏伯要過把酒瘾喽,好久沒喝過老酒的酒了啊,都差點忘記那味兒了。”
其它老頭都是眼睛冒光,紛紛附合,感謝季然。
季然暗歎酒叔的酒果然是魅力八射,看把這群老酒貨給撓的。
幸災樂禍地看着拉着一張比苦瓜還苦的臉的劉漢山,暗笑你個糟老頭子,打我家汪仔的主意,這下好了,酒你想提也提不回去了。
收到簽約站短了,感謝相随至此的鄉親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