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舊時的魔都被稱之爲十裏洋場,是因爲當時的外灘遍布洋行、銀行,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沿江遍布碼頭。當時航運業非常發達,造就了外灘的熙熙攘攘、人流攢動。
魔都開埠,往來商賈、客船衆多,有的郵輪可以遠渡重洋、通達歐洲、北美,當年鄧公去法國留學,也是從外灘的碼頭出發。
然而這個年代的繁華,遠不及後世,過了外灘,來往人群、建築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跌。
十裏洋場的人,個個西裝革履,女的衣着光鮮。
可是,當潘傑乘坐人力車來到豬籠城寨,人們的穿着就顯得有些過于樸素,不過這到也正常,當下能活着就很不錯了,吃穿用度方面自是能省則省。
城寨是一棟老式的樓房,呈U字型建設,三面環繞,中間圍出了一塊很大的廣場,空出的那面則用圍牆堵着……
“老闆,前面就是豬籠城寨了,不過裏面的早餐店隻有一家,喏……就是這家,油條炸的相當不錯,至于店裏的面……”
說到這,阿星尴尬的撓了撓頭,坦白道:“不好意思,我還沒吃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起品嘗,看看味道如何。”
潘傑沖着阿星、肥仔聰招了招手,步履悠閑的進入城寨。
盡管豬籠城寨十分老舊,可裏面住的都是底層百姓,倒也算是世間百态的另一種呈現,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種貧窮小市民的生活情境,日子看起來很平淡,卻又很充實。
這裏的生活氣息,其實要比外面還要好上一些,人們的臉上沒有急功近利,沒有步履匆匆,隻有對生活的渴望與憧憬。
“幾位,裏邊請。”
豬籠城寨入口處的早餐店,說早餐,其實不太确切,因爲這是一家面館,并不是隻做早餐,中午、晚上都會營業。
面店老闆被人喚作油炸鬼,因爲他炸的油條非常好吃,天天炸,炸的多了,後面就有人叫他油炸鬼,現在除了他本人,估計沒人知道他叫什麽。
“老闆,吃點什麽?”
“三碗面,六根油條。”
“好嘞,幾位稍等片刻……”
油炸鬼的面攤隻有他一個人,所以問完顧客的需求,第一時間就跑回去下面了。
趁着油炸鬼下面的空隙,潘傑翹起二郎腿,靜靜地欣賞城寨居民的日常。
因爲來的比較晚,排隊洗漱的經典場景沒看着,隻看到幾個調皮的孩子,打爛一個瓷碗,被瓷碗的主人逮住打屁股,理發店老闆醬爆趴在桌子上,身後露着大半個屁股蛋子,另外還有一些婦女聚在一起納鞋底。
就在他打量城寨居民時,樓上的包租公、包租婆也打量着他。
“老婆,這小子氣質非凡,無緣無故的,怎麽會跑到我們這邊,還去油炸鬼的小店吃面?”穿着睡衣、經常醉醺醺的包租公,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态趴在窗前,實際上,他的目光從來都沒在潘傑身上離開過。
“誰知道呢!”
大腹便便的包租婆嘴角叼着一支煙,目光沉重道:“如果我們的孩子沒死,現在應該和他一般大,就是不知道長的有沒有他那麽好看。”
“不用想,肯定比下面那小子帥,别忘了,咱們曾經可是叱咤江湖的神雕俠侶,咱倆的孩子怎麽可能會不好看?”
包租公不知道哪來的迷之自信,竟然拿他逝去的兒子跟潘傑作比較,甚至得出一個他們兒子,哪哪都強過對方的結論。
“這倒也是……”
包租婆深表認同。
别看他們現在長得不咋地,那是因爲退出江湖,忽略了身材管理,年紀大了,想的又多,可不就得顔值變樣,身材走形。
她生的孩子,一定會繼承母親的全部優點。
不多時,油炸鬼端來三碗面遞給潘傑三人,接着又用盤子裝了六根油條給他們,包租公看到這一幕,感歎道:“那倆小混混以前經常在這一點混迹,三天餓八頓,要不是我時不時走到他們附近,故意掉幾毛錢給他們吃飯,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今天傍上那小子,總算能吃上一天飽飯了。”
“唉~~都是可憐人。”
包租婆幽幽一歎。
她也就是看起來兇,嗓門比較大,實際上,心底非常善良,住在豬籠城寨的百姓,很多都有欠租,一欠就是幾個月,有些更是欠了一兩年,可她從來都沒有趕過人。
因爲住在這裏的人,基本都是無處可去的底層百姓,要是因爲租金把人趕走,那就得流落街頭了。
包租公包租婆大方,租客也識趣,賺到錢第一時間就交租,然後再欠幾個月,如此循環往複。
面館外,潘傑一邊吃着撈面,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師傅,看你雙手虎口大開,以前應該是個練家子吧!”
“啊~~什麽虎口大開?我不懂啊,如果說的是我的手,那你一定是誤會了,我的虎口大,是每天用竹棍壓面壓出來的。”
油炸鬼故意裝傻充愣,他不想将自己的老底暴露出去。
來這隐姓埋名爲了什麽,還不是爲了躲避仇家,遠離是非。
若非必要,他絕不會暴露自己會武功一事。
“師傅,城寨裏還有沒有空房子出租?”
油炸鬼不願意說,潘傑也不強求,反正就是随口一問。
油炸鬼的武道修爲雖然不錯,已步入先天,可是在他面前,和普通人并沒有兩樣。
“有啊,不知道客官要租多大的房子?”
油炸鬼用圍裙擦了擦水,熱情道:“不過我看過公子相貌堂堂,衣着華麗,不像是缺錢的人,怎麽會想到來這租房?”
“主要是他倆,我隻是體驗一下。”潘傑扭頭埋頭吃面的阿星和肥仔聰。
“他們?”油炸鬼疑惑道。
“路上遇到的,看他們良心未泯,所以給他倆一個機會,每天一塊銀元跟我做事……”潘傑随口解釋了一句。
“公子,你是這個。”
油炸鬼給潘傑豎起大拇指。
每天一塊銀元,他的面館營業一整天也就賺個幾毛錢,一個月才十塊銀元,有時大家手頭不寬裕,一個月隻能賺幾塊銀元,日子一直過的緊巴巴。
阿星喝完碗裏的面攤,聽到潘傑和油炸鬼的談話,弱弱道:“老闆,我和阿聰并沒想過租房,您要是想體驗的話,租一間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