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眼的東西,就該丢進黃浦江喂魚……”
望着被小弟擡走的那人,師爺罵罵咧咧說了句,随後轉身面對潘傑時,又瞬間變得谄媚起來。
“大、大哥,剛剛真是對不住了。下面的人不懂事,沒傷着您吧?”
“你這人還挺有眼色!”
潘傑譏笑道。
果然,能在幫派當師爺、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必然都有兩把刷子,這份危機處理手段,着實令其刮目相看。
“哪裏哪裏,我隻是教訓了一個不長眼的小子罷了,誰讓他這麽不懂事,竟然拿來複槍亂射,幸好大哥您神功蓋世、威武不凡,區區一粒子彈根本傷不着您,不然這混蛋死一萬遍都不夠……”師爺彎着個腰,對潘傑保持着前所未有的尊敬。
很識相,識相到潘傑都不忍打他。
不遠處的斧頭幫幫主琛哥,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眼神中帶着幾分審視,估摸着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拉攏潘傑。
像傑哥這麽有實力的人,琛哥也是第一次見。
無懼子彈,隔空揮拳也能打死人。
這樣的人物……實在太可怕了。
“四眼仔,你身上有沒有錢?”
“啊……有有有……”
師爺聽到潘傑的話,先是一愣,随後非常識相的掏出一沓鈔票,四五十年代的魔都貨币體系比較混亂,通用貨币有銀元、法币、英鎊等等。
不過魔都主要以法币、銀元爲主。
一千塊面值的法币,相當于一塊銀元。
師爺掏出的那一沓法币,起碼有十幾萬,換算下來,相當于一百多塊大洋,一塊銀元差不多就能買八九斤米,這筆錢足夠一家四口用很久的了。
四眼仔不愧是斧頭幫的師爺,身上不差錢。
啪啪……
師爺掏出自己身上的錢後,見周圍一圈西裝革履的小弟無動于衷,氣急敗壞拍了身旁幾人幾下,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混蛋,有沒有點眼色?還不快把錢拿出來孝敬這位爺?”
“……”
衆人目光呆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向來隻有他們斧頭幫問人收錢,從來沒人敢在他們頭上動土,沒想到今晚他們一群人竟然被一個人打劫了,後頭的琛哥都沒敢發聲。
無奈之下。
這些小的,也隻能老老實實将身上的錢掏出來。
你一萬、他兩萬,一圈下來,師爺手上十幾萬法币,激增至一百五十多萬,
“大哥,這些錢是兄弟們孝敬您的,請務必收下。”
“既然如此,那我便勉爲其難收了。”
潘傑收下斧頭幫的孝敬,飽含深意地看了眼琛哥,這家夥還挺能隐忍的,自己敲詐到他的頭上,竟然都沒有吭聲。
難怪能将斧頭幫發展成魔都最強幫派。
不過,琛哥同時也是個小心眼,事後定會請人報複。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
以他當前的實力,難道還會懼怕終極殺人王雲邪神?
笑話!
連元神都沒有修煉出來的小角色,來多少都無濟于事。
見琛哥沒有當面報複的勇氣,潘傑嘴角微微上揚,留下上一抹譏笑,大搖大擺的轉身走了。
“師爺,過來。”琛哥沖着四眼仔招了招手。
“琛哥!”師爺畢恭畢敬的走上前。
滿口黑牙的琛哥,心有餘悸道:“這家夥什麽來頭?竟然能用身體抵擋槍炮?習武之人都這麽強嗎?怎麽我們斧頭幫擴張至今,也沒看到一個高手,爲什麽?”
“琛哥,武林高手和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這世道本來就亂,到處都有像我們這樣的人,高手又不是大白菜,哪管得過來啊!”師爺有理有據的分析道:“隻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一般是不對我們出手的。”
“可他惹我了!”
琛哥臉色陰沉,目露兇光。
從來隻有他們斧頭幫欺負人,沒人敢欺負他們。
現在不僅有人欺負了,還當面敲詐。
一百五十多萬法币,對他不算什麽,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面子。
出來混,最需要的就是面子。
今天這個場子不找回去,那麽人心就要散了。
被人敲詐都不吭聲,跟着這樣的大哥還有前途嗎?
這顯然是不行的。
所以,琛哥無論如何都得把丢掉的面子撿回去。
爲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
“馬龍車水日喧阗,到處笙歌醉绮筵。十裏洋場成化外,情天孽海自年年。”
這是形容魔都舊時代的一首詩,潘傑以前隻能憑借影視劇中描繪的畫面,幻想十裏洋場的景象,如今穿越至功夫世界,見識到真實的十裏洋場,心中感觸頗深。
這裏是天堂,但隻屬于人上人。
這裏是地獄,也僅限于人下人。
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與衣衫褴褛的窮人彙聚在一起,形成了鮮明對比。
以時空旅人的心态來看,魔都美的有特色。
但若要潘傑長時間生活在這裏,不動用任何超凡手段,他大概會和豬籠城寨的居民一樣,過着僅限于溫飽的掙紮生活。
在繁華的街區走了一會。
潘傑路過一個小吃攤,聞着挺香的,于是他便在攤邊坐下,問老闆要了一碗面。
“客官,面來啦,小心燙啊。”
攤販端來一碗香氣撲鼻的蔥油面,佐料不多,僅有幾粒花生米、一塊蔥油豆腐乳、以及一小撮蔥花。
不過面很多,碗也很大,相當實惠。
“老闆,手藝不賴嘛!這面味道相當不錯。”
潘傑發自内心的誇贊道,能讓他這位大廚點贊的小面,味道那是真的相當不錯,放在後世,月入十幾二十萬,絕對不成問題。
“客官客氣了。”
老闆笑了笑,便埋頭繼續忙活手頭上的雜活。
與此同時,不遠處迎面走來一胖一瘦,穿着還算撐頭的青年男子。
胖的看起來很憨厚,但是坐下來就撩開上衣,露出胸上一對交叉的斧頭,一看就是畫上去的,根本不是真紋身。
旁邊略顯消瘦的男子,看起來眼神倒是挺機靈的模樣,隻是仔細打量的話,便能看得出他眼神中,夾雜着與年齡不符合的滄桑,在這樣的世道,性子比較機靈的人,往往都是嘗過了世間冷暖。
兩人的衣着打扮,顯得有些狼狽,消瘦男子身上灰色的白襯衫,更是洗得發白,不少的地方都有破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