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倒也簡單。
當日徐傑在浪浪山自爆後,他和向宜回到了小院之中。
那時,cos成甯紅夜的小宜便向他追問,如何看出徐傑屋裏藏有暗道。
當時的自己笑而不答,含混着糊弄了過去。
而實際情況則是,他自己就是這麽幹的。
以己度人,猜出徐傑床下挖有密道還不簡單?
這個靈感,還是來源于倚天屠龍記中的光明頂暗道。
難得徐傑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徐傑什麽檔次,也配跟谪仙人用同一種設計?
将身上風塵仆仆的衣服脫掉,李誠随即換了一襲風度翩翩的修身黑色華服。
站在一面等人高的銅鏡前,
李誠悄然召喚出半透明的系統面闆,将【使用獎勵】一欄的「面容模糊術」關掉。
刹那間,
肉眼可見的波紋在鏡面上蕩漾,随之清晰顯現出一張少年意氣的臉龐。
李誠默然站在原處,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人名:
彥祖,于晏,冠希,巨基,根碩……
思緒收回,
李誠從銅鏡前轉身離開,推開房門,走進一片整潔的庭院間。
月光微涼,夜色幽深。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江南學宮占地面積極大,說是一片宮殿群都不爲過。
然而,學宮大部分的面積都屬于外庭,核心區域其實并不大。
學宮東南角安置了四個庭院,李誠與兩個師弟,一個師妹各一個。
被四個庭院包圍着的,則是一棟不起眼的三層青磚小樓。
李誠神色悠然地穿過庭院間相隔的月亮門,走過熟悉的石闆路,前行約十幾米後駐足。
擋在小樓前的,是兩扇歲月斑駁的木門。
站在門前的李誠擡頭,看到青石黛瓦的門檐牌匾上,刻寫着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落款。
有些落款年代已經很久遠,經曆數不盡的風吹雨打,字迹變得模糊不清。
但仔細辨認的話,還是能看出刻于其上的那些名諱。
有自大乾以後,曆朝曆代到過江甯城的皇帝陛下。
還有千年來道門掌教、禅宗首座、以及那些驚豔一時的風流人物。
如今牌匾的最下方,以劍氣入木三分地刻寫了一枚距今最近的落款——
「白夜」
當今六大門派之首劍宗的宗主,年近不惑,一品陸地劍神。
而放眼整個大晉朝,也就隻有四位一品陸地神仙,尊稱四大聖人。
低頭瞥了眼扔在地上的刻刀,李誠順手撿起,擡手将自己名字,刻在了「白夜」兩字的下方。
轉瞬之間,
在收筆後的幾息内,木灰與石灰混合着簌簌落下。
而匾額表面,「李誠」兩字竟像被憑空抹去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狀,
他倒也不以爲意,随手将刻刀扔回原處,邁過門檻朝青色小樓走去。
也許這門匾在最開始之時,隻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木匾。
但經過漫長歲月的氣機溫養,它早已變成一件半聖器,蘊含一定天道規則。
通俗些說,
若李誠真想将自己名字留在匾額上,就必須和其上的名諱處于同一高度。
不知爲何,他心底隐隐産生種直覺。
那一天,似乎不會等上太久。
……
……
三層的青色小樓不算顯眼,但對整個儒門來說都意義非凡。
因爲,夫子當初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緣于此,儒門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非聖公與江南學宮院長,不可留宿在這棟小樓。
小樓的一樓南北通透,具有書房、客廳、以及會客室的功能。
當李誠推門進入小樓後,便安靜到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書院的東南角,既是整座江南學宮的核心區域,也同樣是禁區。
即使是德高望重,修爲深厚的大長老,也得請示後方可進入。
因此,
不出意外的話,此刻小樓内應該隻有他師父一人。
刻意壓低了腳步聲,李誠悄然走到一扇木門外,隐約見其内有燈火閃爍。
下一瞬,
李誠驟然推開了木門,闖入進寬敞的房間之中。
與他遙遙相對的,是正席地坐在紅褐色木地闆上的師父。
對方看到李誠進來的瞬間,神情并沒有絲毫驚訝與慌張。
隻是同時,他手速極快地将一本小冊子,掖進了身旁的绫羅靠墊裏面。
即使動用了修爲,目不轉睛之下,李誠也僅僅看見了一道殘影。
唯一看到的是小冊子封面上,印着幾個蠅頭小字。
好像是,燈什麽和尚的。
暗自輕笑一聲,李誠一邊朝對方走去,一邊随口說道:
“師父,好書共欣賞,你這藏着掖着算怎麽回事?”
臉上沒了黑痣和大胡子的唐散聞言,咧嘴笑了笑:
“你還年輕,不明白浩渺書海,很多邪書會亂人心智的道理。
這裏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爲師替伱先把把關。”
聽到對方一本正經的解釋,李誠拿過個墊子,同樣席地而坐了下來。
打量了眼四周後,李誠笑吟吟地出聲詢問:
“所以,師父今晚去怡春樓,也是替徒兒去把關了?”
“怡春樓?”唐散微皺起濃眉,面露疑惑地反問:
“什麽怡春樓,爲師我都沒聽說過,徒兒你怕是認錯人了吧。”
“師父你不承認沒關系,”李誠盤腿坐在地上,用手拄着腦袋笑道:
“徒兒現在可以将紅珠與綠秀兩位姑娘叫來。
才過了兩個時辰不到,相信她們對師父的形狀…不對,形貌應該還記憶猶新。”
唐散:……
沉默片刻,
唐散表情幽怨地看向他的好徒兒,語氣幽幽道:
“阿誠,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就不要拆穿。”
“……,師父你别老學我說話。”
“好的,阿城。”
微歎了口氣,李誠倒是有些慶幸說道:
“幸虧此事沒讓小師妹知道,要不然師父你還能安穩在這兒看…看什麽來着?”
“佛經。”唐散下意識接了一句。
李誠:……
如果那本小冊子真是佛經,那他李誠就敢倒立着把它吃掉。
沒錯,就是這麽自信!
深吸了口氣,憑借從小到大的經驗,李誠知道和師父扯蛋是永遠扯不完的。
于是,他主動岔開了話題,正了正神色,表情認真地出言詢問:
“師父,我今夜在怡春樓聽說,皇帝給江南學宮下了三道聖旨。
這裏面,具體都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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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